如 愚所分別外境實皆無。習氣擾濁心。故似彼而轉。有作是難。若無離識實我法者。假亦應無。謂假必依真事似事共法而立。如有真火有似火人有猛赤法乃可假說此人 為火。假說牛等應知亦然。我法若無依何假說。無假說故。似亦不成。如何說心似外境轉。彼難非理。離識我法前已破故。依類依實假說火等。俱不成故。依類假說 理且不成。猛赤等德非類有故。若無共德而假說彼應亦於水等假說火等名。若謂猛等雖非類德而不相離故可假說。此亦不然。人類猛等現見亦有互相離故。類既無德 又互相離。然有於人假說火等。故知假說不依類成。」
(47:25)四十四頁第五行這裡開始。上一次講到無為法,就是所謂學佛成佛,證得無為法而成佛。無為法的定義、它的內容說完了。現在再講:
「外道余乘所執諸法,異心心所,非實有性,是所取故。」所 謂外道這個名稱我們說過很多次,佛法的定義:所有的心外求法稱為外道,並不是一種宗教門派的觀念。就是說,不瞭解一切是唯心,另外求一個道果的,就是外 道。各種學派的,「余乘」,就是佛法裡頭的小乘,乃至佛涅槃以後,他的弟子們分的宗派,最後對於道果、所謂修道證果的那個看法。其他的大乘以外,大乘裡頭 還有不徹底、不了義的,都包括在內。他們所認為諸法、一切道,最後,「異心」,這個心是指本體的心,他們認為道同我們現在一切凡夫,心的體不同,道另外有 個道,「異心」,不同於心;「心所」,就是我們現在講的心裡所起的這種心理狀態。他們認為道不是現在心理所起的狀態。「非實有性」,而且認為道本來就是空 的,所以證到空就得了道。現在對於空法落在偏空之果、偏於空的批駁。「是所取故」,他說這個是他們的見解、對於修道的見地認識不清楚,自己主觀的成見抓住 了一個東西。
「如心心所,能取彼覺,亦不緣彼,是能取故。」「如」是假定,「心」,我們這個心;乃至心 理所起的這種現狀。譬如我們現在打坐,有個空的境界啊,或者有個清淨的境界啊;這些境界是心所,心理意識所起的,自己加以主觀的斷定:這個是空的,這個是 清淨。如(例如)心,本體這個心,乃至心理所起的現狀,「能取彼覺」,它本身、我們這個心,這個作用——體跟用分兩個,一個是能,本來的功能;「所」,由 本來的功能所發生的現狀。這是因為,「能取」能夠自己建立一個主觀的認識;「彼覺」,對於外面一切的境界,自己有所覺悟:「哎,這個時候我空了,這個時候 我得到道、清淨了。」
「亦不緣彼,是能取故」,真正的道理,有一個能覺之性、能空的境界在,已經不是道了。所謂空的境界當然也不對;有一個能空的執著,那麼已經有個執著了。因為能取的關係。
「如緣此覺諸心心所,依他起故,亦如幻事,非真實有。」他 說我們應該瞭解,譬如我們修道,最後到達身心皆空,你的感覺上覺得:我現在心裡真正空了,得到空了,得到清淨了。實際上,這個空還是依他起性。因為你在靜 下來,在定、做功夫,由身心自己的造成,造出來一個清淨、空的境界,這是依他起。怎麼叫依他起呢?必須要生理絕對的健康,生理上沒有毛病。假使身體上有一 點毛病,哪裡酸啊、痛啊、麻啊,你空不了了。第一,這個清淨快樂的感受是依身體而來;第二,因為意識的狀態,(53:20會自動跳到00:00開始處,要人為調到54:05才可以繼續播放。此處錄音文字須參考41A的42:27。)心理所有的情況,以及外面的環境,各種因緣湊合,發生空的境界、清淨境界。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些境界是依他起故,並不是你自己作主。那麼,所謂空與清淨這個無為法,「亦如幻事」,等於一個做夢一樣。
例 如,譬如說,過去很多年前,幾十年前,曾經看一個人。這個人說,能夠當年一入定一打坐,一坐二十幾天。現在這個人還在,八九十歲了,也可以常常不吃飯。那 麼很多年前在台灣一個山洞,我特別聽說有這麼一個人,很有興趣,就去訪問他。一談的結果,我說聽說你學禪的啊?那麼言語不通啊,他講的話不過我也聽得懂, 我講的他也可以勉強聽懂。後來他就告訴我年輕時怎麼出家、怎麼修道,怎麼經過,怎麼住洞。住洞這個中間啊,乃至後來把 廟上拿去的一斗米吃完了,廟上沒有給他送來,他也懶得下到廟上拿。剛剛好有些猴子採果子,這猴子給他送果子來吃。我說不是猴子給你送果子吃,湊巧猴子摘果 子掉在你洞子裡頭來了。因為我曉得山上那些猴子,它把果子偷了就那麼夾到起走,一跑一跑,果子掉下來,湊巧嘛。說:「你看,我得了道了,猴子送果子給我 吃。」「很湊巧!」當時我就那麼講。
後來,他說有一次在福州鼓山,大叢林,廟上這個山。他有一次入定二十幾天。這個廟上認為這個年輕和尚又 不懂什麼,一個人跑去住洞。有人說啊,「哎……」他說他坐在那裡有一點歪,二十幾天,鼻子都沒有呼吸,恐怕死掉了。那麼廟子說,那這樣就把他燒了,準備燒 化。廟子上規矩啊,就要收拾了。剛好弘一法師在鼓山,他看到和尚們很忙,說涅槃堂(叢林下的涅槃堂,等於說太平間)裡 宣佈,有位同參在山上住洞,圓寂了,要去燒化。弘一法師一問啊,他說怎麼一回事呢?後來說:慢一點,不要入定了,你們搞錯了。弘一法師一個人就爬到山上 去,爬到那個洞,一摸一搞,下來說:不要啦!人家沒有死,入定,不要去……。入定,這個肉體一燒化了,就完了。他說非常感謝弘一法師救他。假使不然,他就 早完了。談了很多。
後來我就問他,我說你現在常常入這一種定嗎?他說沒有。我說我看你也沒有了。我說什麼原因呢?他說因為現在信仰的人太多,弘法的事情忙了。哦,我說這樣啊?就好了,談話到此為止。我們兩三個人就在他那個洞裡就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就下山了。
不 過當時我告訴他,我說當你所講入定的時候,大概你沒有到過三次。他說對!你怎麼知道?我說你不管;而且我斷定你那個時候沒有超過三十五歲。他說沒有錯,三 十一、二歲。他說你怎麼曉得呢?我就不講了,我說我是外行的啦,隨便談談,猜啦!猜想猜想。就下來了。我講這麼一個故事,這很真實哦,人也還在此地。不講 人,你們也不要猜。就是世界上有這麼一件事,不要多心,又猜又是什麼人什麼人,妄想動了,不可以。你就曉得這麼一件事。
那麼我講這個故事說 什麼道理呢?就是剛才經典上所講的:「如緣此覺,諸心心所依他起故」。為什麼我**?年輕體能還健康,四大肉體還調和,無病;所以,輕鬆了,可以進入定 境。所以色身這個肉體四大不調,想得定,絕無是處,不可能的。有啊,發呆,不叫做得定,那叫做發呆。或者人累了(師做動作),這樣叫得定了。所以那個畫家 畫的老僧入定,都不對的。這個樣子,(師做動作模仿,)這樣一頭這樣翹起來叫做老僧入定,不對的。倒是有些人畫錯了才對,畫那些有道的神仙站在那裡,這個 樣子,那個長鬍子,哎,那個倒對!有個道理的。因為後腦的氣脈通了,他自然的,站在那裡有這麼一個姿態。所以頭還那麼 勾的,或者那麼翹的,打坐在那裡那麼翹的,那是睡覺,不是入定。因為這樣翹你看不出來的,一翹——有些禪堂的老和尚打坐坐得很端正,這個動作坐下去,那像 我們香板就專門打在他身上,當然輕輕一碰,說:不要昏沉!他在睡覺了。普通你不會不內行,打坐睡覺頭就點了;他這樣一來呢,這一架,頭架好了,不會點的。 嘿嘿!所以外行一看:入定!實際上在那裡睡覺。這兩個肩是……(師做動作)哎,就在那裡睡覺。
那麼這個道理就講,所以定的境界、清淨的境 界,這個肉體色身不健康,他做不到。即使健康,做到了定,是依他起,這個肉體不是它的本體,不是心的本體;這是附屬品。所以佛學上的道理,肉體是正報,業 報的正報。那麼,肉體以外的物質的環境這一切等等是依報。所以成了佛的人依正莊嚴,四大一定健康的,身體健康。那麼,身心心理剛剛很平和,到達定境,所以 這裡說這個是依他起。
但是依他起不長久,「亦如幻事」,它做夢一樣,不是經常有的,碰上的,不是自己做主、要入定入定就來,「非真實有。」 這個不是道的**,也是虛幻。剛才我講了一個故事,訪問一個人,他是碰來的,這種定境也叫做瞎貓撞到了死老鼠;那不是貓去把老鼠抓住,是死老鼠擺在那裡, 瞎貓剛好碰上。這都是依他起。
「為遣妄執心心所外實有境故,說唯有識」。因此,所以佛法真正的道理:三 界唯心,萬法唯識。心意識所造的。為了說明學佛修道的真實的境界;「遣」去使一般人的妄想執著這個道、錯誤的觀念;所以說明一切唯心之外,或者一切心理境 界所形成之外,真實有沒有個道的境界呢?有!這個境界是唯心所造,唯識所變。因此「說唯有識」。這是佛、佛法的方便說法,說三界唯心、萬法唯識。
「若執唯識真實有者,如執外境,亦是法執」。 最後徹底地告訴我們,佛說了一切唯心、萬法唯識、三界唯心;如果死死地抓住這兩句話,認為真有個心的體、有個心的境界;或者認為真有個唯識這個心識的作 用、這個境界,那等於執著外界,還是一個執著。所以你得了道的人,執著一個道的境界,這個也是執著,也是貪嗔癡的貪,也是瞋,也是癡,不對了,這落於「法 執」了。
所以我們曉得一切佛法,講修持的境界,最難破除就是兩個東西:一個是我執,一個是法執。那麼因為我執破了,所以佛叫弟子們小乘境界 起手去修,都用白骨觀、不淨觀,來破除身見。破除了身見,使我們達到去掉我執,人我執去掉,證到空的一面;那麼,就可以得小乘羅漢之果。人我執去了以後, 第二步,法執,這個所得的道的境界也把它空掉。所以人我執、法我執,叫作二我執;這兩種我執完全去掉了、空掉了,這個是真正得道。
那麼所謂法我執,就是學佛修道見解、觀念的問題。譬如你到達了定境界,認為這個是定、這個是清淨,這個觀念的認識抓得很牢,就叫做法執。那麼等於我們現在講:思想上的偏差,這是屬於見地方面。現在開始講法執。所謂無為之道人我執這一面,他交代完了。
進一步講法執。「然諸法執略有二種」,一切的法執歸納起來兩種:「一者俱生,二者分別」。
這 個法執由兩個原因所產生的:一種原因,叫做俱生法執。俱生我執我們講過了,我們這個生命生來就有個我。一個嬰兒他沒有思想,但是那個我就有;嬰兒肚子餓了 會哭,必須曉得我餓了,雖然沒有講話,表示有個我餓了,需要東西餵他,這是與生命俱來就有。但是與生命俱來同時也有法執,觀念上的執著,是俱生法執。第二 個是分別法執,由後天思想、教育思想、心理妄想等等所產生的。他說法執歸納包含兩種。
「俱生法執,無始時來,虛妄熏習,內因力故,恆與身俱,不待邪教及邪分別,任運而轉,故名俱生」。怎 麼樣叫俱生(與生命同時來)這個法執呢?這個俱生法執,從無始以來(什麼叫無始我們不加解釋了,這個大家對佛學聽了那麼久都知道了),就是從生命有以來, 都是我們妄想境界——思想的境界是虛妄的;「熏習」,自己的習氣慢慢把它裹起來、累積起來。「內因力故」,只要人生命有知覺、有感覺,它這個法執就存在。 這個法執是生命內在的那個第一因。「恆與身俱」,它永遠跟著這個身體跑。我們縱然死了,變成靈魂,佛學叫做中陰身:這個肉體死了,另外一個生命還沒有結合 以前,這個中間存在的階段,叫做中陰身。中陰身也有個身哦,有一個身體,等於我們做夢的時候自己也覺得有個我,我也曉得哭、曉得出去走路、曉得笑,曉得跟 人見面,那個夢中身。中陰身的身體,等於像夢中身一樣的。所以我們人這個生命,在夢中呈現,乃至在這個肉體生命完結以後,新的生命沒有配合以前,中間存 在,自然也有個身體;這個身體就是我執來的。所以俱生我執「恆與身俱」。只要我們這個身體一形成,還是有我。譬如我們夢中做夢的時候,夢到人家如果笑你, 自己也很難過;夢見自己錢掉了,你也氣得要命——那個東西。雖然有我執存在,這個法執的觀念就存在。所以「恆」,永遠「與身俱」,跟著身體在一起。他說這 個不要等待任何人的教育,「不待邪教」,這個邪就是與正教、與佛法的正見有差別的一個觀念;不需要等到其他的教育及其他的分別心而來的。所以這個我執與法 執「任運而轉」,任運兩個字形容這個是自然的,非常自然的,它在轉動、在輪轉、在輪迴,它永遠跟著我們。不是它跟著我們,我們生命本能裡頭就有這個作用。 因此,這個名稱在佛學上叫做俱生我執、俱生法執,與生命同時來的,所以「故名俱生」。
好,研究唯識,所以希望大家頭腦要注重邏輯,它每一個問題下面分析很清楚。他說俱生我執要畫圖表的話,就要畫一個表了,下面又包含兩層的內涵、意義。
第一,「此復二種」,俱生法執有兩種:「一、常相續。」第 一種,這個俱生法執,它永遠連續不斷,像一個流水一樣。我們看到河流一股的流水,實際上這個流水沒有一股的,不是永遠在流;它是一個一個水分子、一個一個 浪頭連接起來的。因為我們很粗心的一看,只覺得這股流水永遠在流。我們常常比方,像這個電燈光一樣,開關一開,這個電燈它由電源的電能的放射發亮,通過這 一個工具(電燈)放光。那麼一亮以後這個電已經消耗了、沒有了;第二個電、這個能源又接上來……所以我們看到光永遠是亮的,實際上它中間變化,放射發散得 很快,後面不斷地接上來。我們心理的狀況一切也是這樣。
所以,他說俱生法執分兩種,一個是常常相續。這個相續來,所以我們永遠覺得我的思想沒有斷過。一覺睡醒了,哎,一想,昨天的事、剛剛的事都還存在,其實早沒有了。不過,是同這個電源、同這個流水一樣,假相地相續存在,自己認為永恆存在。他說這個存在是在哪裡呢?「在第七識,緣第八識,起自心相,執為實法。」在心理的第七識,緣——連鎖的關係,能緣那個第八識阿賴耶識,起自心相。
這 個第七識就很難懂了。第六意識,我們能思想、能分別這個第六意識我們容易懂。但這個後面還有一層。現在我常說西方的心理學講到潛意識、下意識、第六感、一 切靈感等等,都還是第六識的範圍。有些學心理學哲學的,認為西方的哲學心理學那個下意識、潛意識,等於第八阿賴耶識——那完全錯了!佛說的心緣八識,第八 阿賴耶識已經同這個物理世界溝通,心物一元一起,那是本源是第八阿賴耶識境界,不是普通心理所能瞭解的。除非你證道、得果了,具足了神通的境界了,你才懂得第八阿賴耶識的作用。
所 以現在講第七識我們都很難懂。第七識就是俱生我執,與生命同時來,覺得有個我,這個不是思想的問題。自然我人在,我就存在,這個是第七識的作用。它平常不 起思想的。所以《西遊記》上比方這個東西是什麼?《西遊記》寫得很有趣。孫悟空是第六識,這個意識最厲害了,上至天堂下至地獄。那個第七識豬八戒,這個家 伙啊昏頭昏腦、莫名其妙,專門去闖禍,我執很重;所以有時候跟孫悟空兩個搞不好,常常吵架。因為第六識有時候有理智啊,覺得這個事情不要感情衝動了,那個 第七識豬八戒那個豬頭豬腦的,他就發了脾氣了,孫悟空都把他沒辦法。所以有時候老孫啊都氣得要命,只好躲開。這個沙僧啊,那個沙和尚,《西遊記》上寫他是 晦氣臉色,那個氣色又不好,一天到晚烏黑烏黑髮青的。這個人你說他好嗎?不好。壞嗎?不壞。有時候豬八戒一講對了,他就跟豬八戒走;孫悟空一回來一講: 「哎呀,你又搞錯了!怎麼聽老豬的呢?不聽我的?」「哎,師兄你的對!」他又跟孫悟空走。他一天到晚沒有事,只跟到唐僧挑行李,挑這個擔子,這個也代表了 第七識。就是生命俱來的,沒有什麼頭腦,沒有什麼思想的,所以第七識很難懂。
第七識緣那個第八識,因此使我們人可以感覺到我有個心,「起自 心相」,就是心理作用。「執為實法。」因此認為,「哎,你怎麼知道?」「哎,我心裡知道啊!」現在有些人說:「我有靈感知道啊!」你的靈感是個什麼東西? 還不過是心理作用嘛。「哎,我很靈,有神通!」就是神經。神通的兄弟它叫神經,都是這個心的作用。他自己抓得很牢,認為真實有個東西,「執為實法」。這個 是俱生法執的第一種。除了成道,到什麼程度……[錄音中斷]
……一個是沒有間歇性,永遠連續的;一個是有間斷性的,「二,有間斷。」這個間斷性的法執我們自己容易檢查得到。在什麼地方呢?「在第六識,緣識所變,蘊處界相。或總或別,起自心相,執為實法」。這個我們還容易達到。這個有間斷性的法執我們可以體會、檢查得到,在哪裡呢?就在我們第六意識思想的範圍,在第六識中,「緣識所變」,就是自己會搗鬼,我們的思想自己曉得。有時候這個事情: 「嗯!」譬如一個學問一個見解,別人所講的,我們人生,不管在座青年同學應該也有這個經驗,有時候父母給你講的話、老輩子給你講個經驗、師長老師們給你說 的經驗,一聽啊當時感覺到蠻對,不過心裡不服氣。那個不服氣就是第七識作用——俱生我執。不服氣以後啊,聽一聽這個老頭子、這個老師啊或者爸爸媽媽講的 話,蠻有道理的,可是心裡不服氣;過一陣啊,自己就想一個道理:「嗯,還是我的對,他錯了!」這就是第六識意識的作用,就是「緣識所變」。他第六意識思想 慣了的,就叫做分別,分別心。慣了,自己的本身這個功能,緣就是連鎖它;想了半天,本來想去認錯,最後想了半天……人生就有這樣了。其實我們大家,有個資 格我同諸位一樣,因為我們都是人、都是凡夫,所以我們經驗都差不多。人啊犯了錯誤——所以沒有道,不能稱其得道,不能成其為聖人——犯了錯誤第一念臉紅, 臉還是紅了,自己覺得錯了;第二念一想啊,找了很多理由來支持自己的錯誤;第三念一想啊,不但臉不紅,(還)發青了:「格老子還是你錯,我的對!」他會找 出很多理由來支持自己,這個道理就是緣識所變。自己的第六意識思想分別,自己的功能,利用自己的慣力的思想,找出很多妄想的觀念,所演變出來的。那麼,演 變出來,很難找得到哦!
所以悟道修道,不管你修禪宗、淨土、密宗,不管你修什麼,什麼叫修行?自己心理狀態、言語行為、脾氣等等,改變不 了;作人做事脾氣又壞,為人處事態度也不對;然後在這裡打坐說自己在學佛——不要自欺了!這樣叫修行?永遠成功不了的。那是自欺嘛!心行轉不了。修行,是 轉變你心理的行為。譬如有些同學們講話,比我脾氣還要急,個性壞,比我還要壞,一開口已經看出來了;然後還覺得自己是修道:「嗯,還非悟道不可!」那已經 差不多了,那是「神」字號,當然不是神通嘍,另外一個「神」了,哈!所以修行啊,要反省檢查自己心理行為。
所以這個行為什麼檢查不出來?他 說「蘊處界相」,這個我相變成五蘊,五蘊就是色、受、想、行、識。換句話,我們生命生下來,每一個細胞裡頭都有我相。所以那個我見重的人、脾氣大的人,他 坐在那裡他都發脾氣。其實你一問他,很冤枉他:我也沒有發脾氣!他就有那個脾氣的神態。是個威德很重的人,他擺在那裡不要說話,你看到就害怕了,因為他的 細胞裡頭就有這個功能、就有這個成就,這個沒有辦法。所以那個會看人的會看相,人為什麼相、這個外形怎麼看得出來一個人的個性呢?因為他一身細胞裡頭業力 所帶的就有這個表情,那個強的人就是強,因為我見的人……外形都看得出來。為什麼呢?所以,這些俱生法執、我執在蘊界裡頭。蘊界,就是色——整個的身體細 胞;受——一切的感覺、態度,他的思想,乃至他的活動。受想行識裡頭,這五蘊。
再,六根六塵,所以孟子也常講,看相、看一個人心地好不好、 對不對,看眼睛就知道。「眼斜心不正,嘴歪是非多。」一般老百姓都會看相,都看到的,都曉得,這個是當然的。所以「十個胖子九個富,就怕胖子沒有屁股。」 這是看相,鄉下人都會看。為什麼變成那麼土的話呢?所謂相的道理就是形成業力所構成一個形態。所以說看三生的因果,不須要神通。一個頭腦冷靜,佛法佛學真 正參詳好了,不須要聖人境界證道的神通,以凡夫的知識都可以瞭解一個人的業力果報所形成的問題。為什麼呢?因為這一些東西都含藏在生命的五蘊、六根六塵、 十二處(十二根塵叫十二處),形成了十八界,眼與色之間。
所以我們常常有許多朋友學警察、學刑事警察、學法官的,看久了以後;以前老一輩子 法官,這一些都受過訓練。審案子坐在那裡,為什麼你看古人同老一輩子法官坐起來問案子,故意擺了兩排一站,「唰!」某人那個威風凜凜,一來了以後……你看 唱京戲就看到了。過去犯人到了那個法堂上,不是現在的法庭,頭都不敢抬起來,跪下來。然後,「抬起頭來!」為什麼?在看相。一看,「哎呀,這個傢伙是有犯 罪的可能。」法官的****來了。你看有些人你看,形法,在報紙上一看,或者一看他的相:哎呀,糟糕!這個人!天生有……這就是業力所生,這個就是業力。
所 以現在講到這裡,第六意識心理的狀況,在任何一個人身體上,在他的眼神、在他的表情、在他的姿勢,每一點上都有,這個我執與法執。法執重的人,有時候我們 看一個青年同學,強頭強腦,有時候常常碰到個同學,講話:「老師啊!嗯!**!**不行!嗯!」就這樣很多啊!不曉得你們教過書的,人看多了……。有時候 我們帶部下,我經常說,現在有幾個,都年紀蠻大,我看到他就笑。前天我到基隆有一件事,看到很多的老的關係也有、老部下,一問他們都幾十歲了,還有孫子都 有了,都帶來給我看。我一看我就笑,我說我看你那個強頭強腦樣子……「那當然改不了的啊!」講話還是這樣,那個脾氣,就是強。就是他的業力,沒得辦法。 哎,他現在也當公公了,下面還有孫子了;一來了,當然叫我啊,那些帶來的,「哦,這個叫爺爺,那個叫……」反正我說我快要釘在壁頭上了,你不要再叫 了!**遺像也要釘出來了嘛。這一叫一看,四五代了。後面一來一到那個地方,哦喲一進去,我曉得今天晚上很難過,身上的紅包都是帶起來,看到那些後輩的, 這個一個那個一個。還是老幾老三老五分不清了,反正來就拿就是了嘛。你們年輕的記得啊,所以人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準備就上壁頭上釘起來了,遺像要出來了!
但 是你說,一個人到達那麼大的年齡,如果沒有經過修持,一生的習氣、多生累劫帶來的,改不了的。道理上都知道;始終我講的那個咒子,你們諸位,我有十二個字 的咒子:「看得破,忍不過。想得到,做不來。」那個個性脾氣啊,佛學學得再好,不要貪嗔癡……到了那裡:「***!」他就來了,貪嗔癡就出來了。道理都懂 啊,「看得破,忍不過,想得到,做不來」啊!這個佛法學了有什麼用?
修行就是看你這些理用之於作人做事的事實上,是不是改得了;改得了轉變 了習氣,才能夠談修道。所以現在講,「蘊處界相」,下面還有四個字:「或總或別」。或者是全體的表現,這個全體都表現。所以有些人,一看這個人,全體就表 現出來,他的言行,講話、行為;甚至他寫的……你看尤其我們中國人講寫字,這個心畫。過去寫毛筆字,像我們講受老教育出身的,拿到人家毛筆字一看,哎呀, 有許多老前輩:「叫他來,叫這個年輕人來。」寫字告訴你怎麼樣寫。不然哪,你這個字中間都斷的力氣下來,一輩子中間福氣不好。在一個字上就可以看八字,看 到人這一輩子的壽命的長短、有沒有福報。現在我也常說,不要寫毛筆字,我現在可以聯繫到在你們的鋼筆字、原子筆上寫的字我已經看出來,這是個什麼個性。
譬 如我有個朋友,一輩子寫字我很佩服他,怎麼樣忙……那麼,地位過去很高,現在剛剛過世了,活到八十幾過世,過去地位很高。那一天忙得很,每天辦公桌上的公 事堆起都那麼高,******。儘管那麼忙,嘿,他寫一個便條子啊,一個字一個字、一筆一筆寫的,就很古怪吧?這個人的相貌也很特別。因此斷定這個人前途 始終很有功名。他寫的「大」字一定「一、二、三。」忙得不得了有時候我們催:快一點好不好?你!我們熟的朋友:「哎,你快一點嘛!」「不要慌嘛,寫字總要 慢慢來。」一、二、三;「小」,一、二、三。像我們這樣一來,他不會的。就可以看出他一生的個性、業力。所以這一種是「別」。
「或總或別」,「別」就是在任何一個小點上,可以表達這個法執、第六意識上所發生法執的道理。「起自心相」,形成了、生起自己心理的狀態,****。「執為實法」,所以第六意識就是說,講了半天,再用現在話一句把它歸納起來,就是形成了一種觀念、一種思想,認為這個是對。
好,現在我再提起大家注意,所以與生命俱來的俱生法執包括兩種:一種是常常連續不斷,我們檢查不出來的;一種是有間斷的,有時候自己也覺得沒有法執,「我的觀念很客觀,一點主觀都沒有」,有時候會有這樣。這樣兩種。
「此二法執,細故難斷。」所 以生命同來的俱生的我執與俱生法執,那非常細、細得很。修道的人,覺得我沒有我相,譬如我們一個人講:「哎呀,不要緊啦,我看事情非常客觀的。」你看看, 我講這句話對不對啊?客觀不客觀啊?當然不客觀嘛!「我看事情非常客觀的。」你看,客觀嗎?主觀嘛。因為「我」看事情客觀嘛。所以這個細得很。等於你們修 道覺得:「空啊空啊,是空啦。」我說你空啦?「空哦!」那個時候舒服吧?「舒服哦。」真空啊?「空哦!」(師模仿,眾笑)你看,空了沒有?對不對?同樣道 理。所以這個法執啊,非常細。修道的人落在這個我執法執上那麼細的境界,自己幾乎檢查不出來。而且這個習氣斷不了,非常難斷。斷了我執法執,那就得道了、 證果了。非常難!
要怎麼呢?所以大乘道理上,菩薩證入初地,斷我執。初地菩薩才能斷我執。但是談何容易菩薩證入初地!那麼,法執要到七地菩 薩、八地以後還斷不了,到十地菩薩才斷呢。所謂十地菩薩以後還沒有斷,快要成佛,得最後金剛喻定,得到了超等、妙二覺菩薩,十地菩薩以外,文殊、普賢的境 界超過了,要成佛果了,才斷了最後這個法執、觀念。所以說非常難!
所以現在一般講禪宗啊、密宗啊、修道,初初破了初關,禪宗所謂分三關、拿 三關來講,破了初關的人,等於初果羅漢初見道,破除了一點我執,我執之一點,十分裡頭去了幾分;法執動都沒有動。到了重關以後,法執才慢慢摸到了一點,自 己可以檢查了。到了破末後牢關,法執才能夠空得了。
所以隨便現在講禪學,青的是山、綠的是水,一株桃花、扭一個鼻子,「開悟了!」說斷了我執、法執了——那才是開玩笑。那不是欺人,就是自欺了。
所以說,這裡經典上告訴我們,「後十地中,數數修習,勝法空觀方能除滅。」這個法執啊,到了第十地以上的菩薩,最後十地以上的菩薩、大菩薩了,我們還影子都沒有。十地以上的這些菩薩,最後得金剛喻定,這個定,就進入佛境界。所謂金剛,是永遠顛撲不破的。破除了最後一品無明,所以法執完全斷了。後十地中,還要「數數修習」,不斷地努力修行,反觀自己的身心習氣。「勝法空觀」,得到最難得、最殊勝,一切法也空了;所謂我覺得自己得道,這個道也空了,很平凡。「方能除滅」,才能夠除了法空觀。[引磬響]我們先休息。
繼續這一個問題。「分別法執,亦由現在外緣力故,非與身俱。要待邪教及邪分別,然後方起,故名分別。」現 在講這個俱生法執、我執裡頭,由思想觀念上所產生的分別心。分別這個名稱,就是我們這個思想有各種各類,一下想對、一下不對;有時候善、有時候惡;有時候 是、有時候非;因此,把這種心理活動的現狀,佛學的名詞叫做分別心,也叫做分別妄想。這裡只提分別兩個字,就是分別心的意思。這個分別心所起的法執,有些 不是與生命俱來的,不是生來有的,(是)第六意識生起的。「由現在外緣力故」,怎麼現在外緣?譬如一個嬰兒剛生下來,形成胎兒照唯識的道理,在娘胎裡頭只 有第八阿賴耶識,沒有第六識;有第六識的種子在第八阿賴耶識裡頭,沒有現行、現在的第六意識。嬰兒生下來以後,這個頭頂這裡還跳動的、還沒有開聲說話的時 候,現行的第六識都沒有。生下來以後有第八識、第七識,我執是有的,前五識也有;第六意識沒有。第六意識這個思想分別心有許多現行了,後天的形成,生下來 以後。假定我們一個嬰兒生下來,譬如說我們中國人,剛剛生下來三個月就把他抱到美國去了,或者是在國外長大,或者在南非長大,完全丟在那個環境裡頭;他長 大,等到頭頂一封,開始說話,第六意識成長的時候,他受那個環境、時代、教育種種習慣,雖然是黃種人,可是完全不同。這個是第六意識現行的外緣作用,所以 他的思想也不同。
因此,我們常常告訴同學們,現在國外就發現很多用坐禪的方法訓練語言。像在美國、蘇聯都有這種方法,非常快,三個月,使一 個人(原本)不通外國語言(的)完全會。那要特殊環境訓練。進去了以後,譬如我們現在學英文,嘴裡講的是英文,腦子裡頭想的是中國話,嘴巴 講:「No! No!」心裡想:「沒有,沒有。」是這樣。那麼,這就是第六意識思想同第五識舌識發音的習氣不同。那麼,假使一個嬰兒第六意識在外國長大, 他的思想同前五識引發他阿賴耶識的習氣完全一樣。所以現在用禪定把腦子完全空了,把過去的完全丟了,幾個月當中,言語就訓練會了,就用這種方法。所以我們 大家講學佛、學禪宗、打坐,看到了不起,在科學上到處都在應用了。初步的靜坐,大家都在應用,應用到治病方面,應用到訓練語言方面,應用到尤其是軍事方 面,應用得很厲害。這些資料大家大概不太清楚,我順便提到。
現在講到分別法執,所以這個分別法執,這個嬰兒啊,這個頂一封了就開始第一聲說 話。一說話的時候,意識開始成長。後來家庭父母的教育、社會的教育、學校的教育,慢慢形成現行的分別意識。所以,這個分別法執,有一部分,由於現在外緣的 關係,這個力量所形成的;並不是與身體這個生命同時來的,(是)後天教育來的,「要待邪教」。譬如說,同樣的中國人,現在在大陸共產主義思想以下長大,假 定初到我們這裡,到了台灣,自由;他一切思想不習慣,非常不習慣。第一個不習慣,據我們所知道的,這個生活穿衣服他就覺得不習慣,到館子、菜場一看更不習 慣。因為在大陸上大家穿一樣的衣服,吃一樣的東西;你們這裡又錢多,又買好一點的,錢少……這就很不平,很討厭,不習慣。慢慢他就形成習慣了,看事情又不 同了。這個就是說「要待邪教」。這個邪並不是講壞,(是指)除了佛法以外不同的政教。「要待邪教及邪分別,然後方起」,這個現有的思想才形成。「故名分 別」,所以叫做分別心所起的法執,這個觀念、主觀的成見,思想的主觀形成,很厲害。最新的名詞,就形成了意識形態、這個觀念,意識思想它就是那個習慣性 的,就是那個態度就擺出來了,那個姿態就來了,習慣的。
「唯在第六意識中有。」所以現在、現行的分別意識、法執,自然第六識我們經常用的這個思想習慣裡頭存在的。再分析,這個表畫下來就很多了。現在俱生我執有兩種,一個是俱生,一個是分別。俱生、分別怎麼來的?下面畫下來。現在講分別法執,「此亦二種」,又包括兩種:
「一緣邪教所說蘊處界相,起自心相,分別計度,執為實法。」一 種由教育來的。譬如有一種,我們修瑜珈的人,打坐、修氣、修脈、做氣功,認為這個身體上的這個氣脈修成功了就是道,可以達到空的境界。那麼,這個思想就差 別很大了,很執著氣脈修成功了才能得道。所以這個身體色身、這個身體上氣脈不成功,說證得菩提、開悟得道,沒有這個道理的。譬如瑜珈家的思想,Yoga這 個學派的思想,甚至現在由瑜珈裡頭發展(出的),現在最流行,在中國叫做超覺靜坐的思想,是印度人搞的。這一類,都是這個理論的學派。這個學派不錯啊,但 是基本有個問題:那麼這個道是唯物的嘍,不是唯心的嘍?因為道一定靠這個身體來的,沒有身體就沒有道嘍?好,這個身體是唯物的了;那麼這個道是唯心論這個 基本哲學就推翻了,就不對了。所以我們有許多人學道、學佛,(要)規規矩矩講見地的問題。所以不通教理嚴重得很,錯誤很嚴重。尤其教理不通唯識更嚴重!
所 以譬如說我們道家流行一個話: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還虛以後就是得道了,變成大羅金仙,長生不死,不生不死。好,那麼基本上這個理論,這個道是 唯物的,不是唯心的,對不對?要這個色身真轉了以後,才能證得道果。那麼還虛以後,所謂空的境界也是唯物的、物的功能最後的變化,不是唯心的。所以我們一 般的學道、學佛,學止觀、學密、學淨土,如果真講教理問題啊,很嚴重。
因此佛說,菩薩必須要學五明,五明之學。第一是因明,邏輯思辨搞清 楚。教理邏輯思想沒有搞清楚,你儘管很用功地修道,修行、吃素,修苦行、住茅棚,乃至你也得了道、成了道,結果依佛法看起來還是外道。這是見地的偏差,就 是佛經所講的見思惑,還是不能證果,還是不能得正果。所以,這個分別的法執,就有如此嚴重。
「緣邪教」,譬如瑜珈教、各種教派,乃至印度 教,像超覺靜坐啊,傳你一個咒子五千塊,現在聽說便宜一點了,兩千五也可以傳了。過去開始來一個咒子是五千塊;再進一步,第二個咒子是一萬五。我說這樣, 我還可以傳五百個到一千個咒子,我可以發財了!那還得了!他們基本的理論說,道在哪裡?「蘊」,五蘊裡頭,生理上、每一個細胞都有道。「處、界、相,起自 心相」,生起這個都是心的作用。「分別計度」,用分別思想妄想,計就是估計、猜想,因為你還沒有證道嘛,所以估計的。度:推測,大概這樣是道。所以我們看 看很多學佛學道的,用功到後來都走了岔路,自己的推測,自己的猜想。「執為實法」,然後由自己的推測、猜想,認定道就是這個樣子。
譬如說, 最近,我們在座有些人都曉得,有一位朋友在台灣,大陸上開始學道,也是個軍人,到台灣來當然幾乎是祖師爺了,傳了三十年的道。當三十年前我們就認識,我只 好笑,也不好意思多講了。那麼又有神通、又有道。我常常告訴這些朋友,我說這個人很可憐哦,將來不會告訴你**。最近有人打電話給我:某某大師進了榮總 了。我說什麼病啊?神經病。唉!只好歎氣一聲:果然不出所料。就是這樣來的,最後是這個理不清。
所以寧肯先通理,慢慢去做功夫。我所以經常 說學佛學道是個科學的精神,學科學家,理論搞清楚了,把這個規律搞清楚了,一個公式清楚了,再到實驗室做這個實驗。所以,理先要清楚。理不清楚,有些人 說:哎呀,讀書有什麼用?研究佛學、看道書有什麼用?我只要做功夫,一修就到了。——不行。最後,見地不透,誠然是外道,甚至還把自己搞壞了。所以第一點 要注意。
他說第二點,這個分別法執,「二緣邪教所說自性等相,起自心相,分別計度執為實法。」第二種, 由於教育,邪見。譬如我們看道書,道書上寫明心見性的時候,見性了怎麼樣?「圓陀陀,光灼灼。」因此有些人打坐眼睛出了毛病,看到光點:嗯,見性了,見到 自性。他把這六個字的形容詞變成實在的境界了。那麼在佛經上講這就是「緣邪教所說自性等相」。其實啊,規規矩矩的正統道書上所說的這六個字並不是實際的, (是)形容,就是很圓滿的。那如果你講道書這個是邪道的話,那佛經上也有些邪道啊,佛經形容自性四個字:「圓明清淨。」那有些人把這四個字也定為邪教了, 打起坐來在定中,清淨的時候有個境界,一下看到一個圓圈,圓圓的,很光,心裡很慶幸:「啊!我得道了,見性了!」還不是一樣變成邪教了?這就是著相的問題。
所 以第二種分別法執是由於邪教所說自性,說出一個自性;「等」,等就很多了,各種現狀的形容;那麼,自己的思想觀念被它吸住了,起自心相,自己心理形成一個 形態。「分別計度,執為實法」,自己起分別心,推測、估計它,認為道必須要到達這個境界才是對,其實都是自己的分別意識,妄想。
「此二法執,粗故易斷。」注意哦,第六意識所起的思想,後天的思想裡頭所接受進來的這些佛道、哲學上這些教育思想,容易斷掉。真正見道,自己修道到達身心皆空、一念不生時,這些思想自己會曉得錯了,容易斷,因為這個還很粗。與生命俱來的那個就難斷了,那個難檢查。
這個「粗故已斷」,是見道,還沒有證果位;所以說,真正要斷除這個法執(思想上的見解),要大乘道入菩薩初地的時候,「入初地時」,登初地。初地是歡喜地,二地是離垢地,三地發光地……等等,十地都有名稱、都有內容。菩薩入初地歡喜地的時候,那個時候真正內在觀察到:不但是我空、身空,法也空,一切法也空。「觀(到)一切法,法空真如。」那麼證到真正道體真如的境界。「即能除滅」,才能夠除掉初步的法空的道理。
「如是所說一切法執自心外法,或有或無。自心內法,一切皆有。」那 麼再歸納起來這個理論,也是見地哦,所以禪宗修道是首先重見地。《楞嚴經》上有兩句佛說的話:「見地不真,果遭迂曲。」學佛學道,第一個,思想觀念先弄清 楚。這個見地不真實啊,你修持下來,證果的時候走迂迴的路線,浪費太大了,這個果報是「果遭迂曲」。所以《楞嚴經》又說:「內守幽閒,尤是法塵分別影 事。」我們打起坐來證道的人,縱然好像身心皆空,清清淨淨,有時候覺得這兩天脾氣又好,心境又好,清淨極了,差不多了。其實啊,法塵分別,儘是第六意識境 界,連我執、法執的影子都還沒有斷呢。第六意識的法塵,就是一個投影,那個清淨是個投影、假象,不是真的。所以啊,修道、學佛,見地有如此之難!
他 說,歸納起來,「如是」,像上面所講的這些,所說的一切法執,站在心外求法這個立場來看,「或有或無」。有時候我們有這種思想出現;有時候好一點,又沒 有。但是進一步,與生命俱來,自己內心本來俱在的,「一切皆有」,****,斷不了。除非到了佛地,真正成佛了,才空了這些法執。所以到了這個時候,佛法 有兩句話形容:「佛能通一切智,徹萬法源。」只有大徹大悟,所謂成就,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大成就、證得了,這一切法執才能夠搞清楚。
因此,本經的原文說:「是故法執皆緣自心,所現似法,執為實有。」因此,這種情形怎麼叫做法執呢?法,就是思想觀念的問題;都由於自己心理作用,思想作用,緣自心所發生。「所現似法」,對於自己心理狀況呈現出來,好像是真理——不是真理。「執為實有」,自己主觀的成見認為真有一個道,真有個境界。
「然似法相,從緣生故。」但 是,這些主觀成見的形成哪裡來呢?還是因緣所生。或者因為老師的教導,或者因為修道學佛朋友告訴你。像我們常常聽到年輕同學們說,有時候他們談些佛法啦, 在這裡本院的同學也常有:怎麼樣修持的境界啦,念一個咒子啊……什麼法門。檢查看了他們的報告、日記,我一聽:「哎,你怎麼曉得這個,哪裡來的?」「我聽 某一個同學告訴我。」所以啊,有時候講對了;有時候啊,說錯了。所以常常說,修行要找善知識,善知識並不是一定包括老師哦,好的道友、道伴都很重要。有時 候朋友教育觀念錯了就走錯了路,這個是道友、道伴的重要。善知識包含了很多。這些都是因緣所生。
譬如有 些人很好的一個資質,就是說頭腦、氣質、道德本身都很好,因為交了幾個壞的朋友,觀念錯誤,誤了大半生。所以「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常常有 這些事。我們到法院一看,青少年有許多問題,受朋友之累的非常多,這些都是因緣。但是再進一層說,為什麼一個人會遭到這樣、受朋友的影響教錯了路呢?或者 是老師找錯了,走這個路?再進一層研究,也是多生累劫的因緣果報,那就很難講了,追究下去就很多了。總而言之,「從緣生故」,都是因緣所生,湊合攏來。
「是如幻有,所執實法,妄計度故。」他說,這一些觀念的形成,都是理想、幻想的境界,自己把自己幻想的理想當成真實的觀念在做。由於自己的思想上虛妄計度,計就是估計,度就是猜測。「決定非有。」其實都是假的。
「故世尊說:」因此啊,釋迦牟尼佛告訴彌勒菩薩,「慈氏當知。」慈氏就是彌勒菩薩,彌勒是梵文的翻音,中文的意思是大慈氏,大慈悲如慈父一樣的,愛一切眾生。所以玄奘法師的翻譯啊,在唯識學上都不喜歡用彌勒,不喜歡翻音,就用慈氏,有時候經典上就用慈尊,就是彌勒菩薩。他說所以經典上釋迦牟尼佛告訴彌勒菩薩說:你應該知道。
這是一個偈子了,經典上摘錄下來四句:「諸識所緣,唯識所現。依他起性,如幻事等。」釋迦牟尼佛歸納下來四句話,交代給彌勒菩薩,他說你應該知道一切唯心、萬法唯識。一切都是唯識、心識所緣的變化,都是心意識自心對自心的搗鬼所呈現的境相,唯識所現。這些境界是「依他起性,如幻事等」,它都是虛幻的,不是真實的。這是一節。
「如是外道余乘所執,離識我法,皆非實有。故心心所決定不用,外色等法,為所緣緣。緣用必依實有體故。」如 是(就是這樣),這一切的外道以及小乘佛法「余乘所執」,所堅執的成見;「離識我法」,離開心意識以外,所謂認為「真正有個我」的這種思想,都不是真實 的。因此說,「心、心所決定不用」,這些都是唯心所造的,你的思想境界所建立的,所以佛法不採用。此外,「外色等法」,有些思想同唯物思想一樣,認為這個 道,必須要靠生理變化、靠物質世界的幫助「為所緣緣」,才能夠修行,慢慢地形成道。這是因緣裡頭第三緣所緣緣,有我這個作用。譬如有身體,有些人認為把氣功練好了,得了道了,長生不老,才能明心見性;或者身體修好了,自然就可以悟道了。這是所緣之緣,由這個到達那一個,所緣緣。「緣用必依實有體故」,他們的見解認為,這種因緣所生,互相為依靠、互相起關聯,真正有一個道體。
那麼現在講:「現在彼聚心心所法,非此聚識親所緣緣。如非所緣,他聚攝故。」這 一段又很麻煩了。第一句話,現在我們這個生命,現在我們有這個生命、有這個身體,裡頭有腦筋、有思想,這叫做所聚,很多東西兜攏來。開始生命來,要一個男 性的精蟲,配一個女性的(卵子),我們變成這個生命的時候,變成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乃至受父母遺傳,男的女的精蟲卵子這個遺傳的影響,我們人生許多 思想個性有父母遺傳的因素。乃至生出來以後,家庭的教育、時代的環境,乃至生在台灣或者生在大陸、生在美國,這許多的因緣都屬於增上緣。自己本身的業力種 子是親因緣。這些父母的遺傳、家庭的教育、一切的朋友的遭遇、師長的遇合,都是增上緣;有了這些增上緣,配合自己的個性,****造成未來的思想,所緣 緣。這三種緣,因緣的緣就是一個個連鎖的關係,這個連鎖起來,由前生到現在、到來生,來生又到未來生,乃至過去生,輪迴不斷,等無間緣,平等地等流,永遠 沒有間斷過,這個生命。這叫四緣。四緣湊合,因緣聚會,幸而有我們這個身體。這個身體也不容易得到,啊。[錄音中斷]
「如愚所分別,外境實皆無。習氣擾濁心,故似彼而轉。」這 個偈子的原文,「如愚」,一般愚癡的凡夫們,一切認為是唯心、唯物的,都是自己分別心所產生的觀念;一切的外境,「心外無法」,都是不存在的。我們認為, 宇宙的有邊、無邊,一切等等,都是無始以來思想上的習氣、分別心,擾亂自己的本來清淨圓明的心境。因此,有了這些思想、習氣、分別所產生的思想,所以感覺 到外境的存在、物理世界的存在,「似彼」,好像是真的一樣;此心跟著在轉。這是佛所說的偈子。現在,由彌勒菩薩以下,諸大菩薩所講的結合攏來,成為《成唯 識論》。
現在討論的,「有作是難:若無離識實我法者,假亦應無。」他說另外有一派的思想、這個佛學家的思想,「有作」,有些人特別造作一個問題,疑難、有所懷疑:若無一切外境,心外無法,「離識實我法者,假亦應無」,離開心識以外,實在無我,本來空、無我。那麼所謂假,外界一切東西都是假我的存在,這個假我這個觀念也應該是沒有的。
他的理論,「謂假必依真事,似事共法而立。」他 說,一切外界的假,我們譬如說電影、電視,所看到的一切現象都是假的;但是必須要真人去演出來,才把這個假的影子留下來。所謂假,是講一切的假,必定依照 真實的事情而建立的。所以我們看到假的東西,「似事」好像真的事情一樣;「共法而立」,這一切的假法也靠各種因緣湊合,共同湊合而建立的。這個是他理論上 提出問題的前提。那麼,他引申的比喻:
「如有真火,有似火人,有猛赤法,乃可假說此人為火。」譬如世界 上真有這個火,會燃燒的。因為有真的火,我們另外來一個別的東西,也放起來,假的燃燒,看起來像真火一樣。我們可以演電影演出一個人,一身都會燒出來,放 射都是火,這是假法。必須我們看過了真火,所以看到假做的一個火的現象,「有似火人,有猛赤法」,才看到那個火燒得很猛,火的顏色是紅的、赤的。他說這個 現象是怎麼來的呢?「哎呦,那個是火,這個人一身都燒了火。」因為我們看過了真火,才構成功有個假火的現象、有這個觀念。「乃可假說」,有了這個實際的經 驗,說:哎,這個是假人,假火人。假必定要從真而來的。
又說:「假說牛等,應知亦然。」我們因為看過牛,然後來一個木刻的,或者水泥做的,或者木頭雕刻的,我們說:這個是假牛,很像。因為我們看過了真牛。他說世界上一切假的東西,必定依照真的來。佛說的,這個世界一切如夢如幻,是假的;假怎麼來的啊?硬有個真東西來的。這個道理。
「我法若無,依何假說。」那 麼,依佛法說一切無我,本來空、本來沒有我;既然我本來空啊,是無我。這個無我,是假的嘍?我們現在能夠吃飯、能夠活著,這個生命現象是假的;假的哪裡來 呢?剛才的比方,必然後面有個真的,我們才曉得現在是假的;那麼現在這個無我,我都沒有了,我的真的生命從哪裡來呢?「依何假說?」根據什麼才說現在的我 是假我?像
「無假說故,似亦不成。如何說心似外境轉?」假使說,假就是假、空就是空,後面沒有個東西了; 「無假說故,似亦不成」。你說我們現在這個人活著像真有這一件事,可是畢竟沒有真實的存在。他說這個理論不成立。怎麼樣你可以說明一切心外無法?佛法的重 點在心外無法,一切唯心,心識以外沒有別的東西。「如何說心似外境轉」,我們自己因為認不清楚這個道理,反是把現在的真心依到假象在轉,這個道理怎麼說 呢?這是問題。
下面答覆,辯論這個問題:「彼難非理。」他所提出來的這個疑難的問題不合邏輯。「離識我法,前已破故。」離了唯心以外、一切唯心造以外,另外沒有一個真實我的存在,這個理論在前面講過的地方已經講過了,已經破除了。
「依類依實,假說火等,俱不成故。」所 以,他的邏輯辯論的方法,拿現實的事情,「依類」,譬如說看到真的火,我們因此說有個假火;因為看到過真有一個太陽,所以我們說某一個東西發很大的亮光, 好像太陽一樣,「依類」。「依實」,依據實在的東西,假說有個火。他說剛才提出來意見、反對派的意見,他說這些,理論上都不成立。
「依類假說,理且不成。猛赤等德,非類有故。」為 什麼呢?依照這一類,譬如說,說是一切法皆假。譬如這個火,火燒起來,一個洋火點起來火,把柴火燒起來火,火不能說是假的哦,是真的哦。是真的嗎?不是真 的。因為火性是空的,它裡邊沒有東西。你把它抓來一捏,它也沒有東西。而且它燃燒過了,所謂一陣煙,真正的猛火一陣黑煙都沒有,自性空。來無所從來,去無 所從去,火性自空。所以《楞嚴經》上也提到,「性火真空,性空真火,(此處錄音接42A的37:04)周遍法界」,無所不在,無所在。就是這個虛空裡頭就有火,就有水,地水火風都有。你說火性真實存在在哪裡?它並不是一個存在。所以,他跟你的辯論提出來火認為真實有,因為火性自己本空。
再, 我們說,譬如颱風來了(我們最近就要碰到),颱風眼裡頭一點風都沒有。像我們常常,颱風來的前或者後,碰到有一陣一點風都沒有、非常悶,那是颱風眼過來 了,在這個中間反是無風。火、水的中間也是同一道理,它本空。所以他說你「依類假說,理且不成。」這個理論上是不存在的。因此火的顏色,看到燒得很猛,或 者有紅光,這個顏色,這是火的色相,就是說它的現象;在佛經上叫做「德」,就是它的現象,「猛赤等德,非類有故」,這也是假象。這是我們這個眼識無始以來 看到火光,習慣、習氣所形成的,並沒有個真實。因此,諸位在學佛打坐,或者看到光影,覺得我現在看到前面一點亮光、火,更是假象。那是你無始以來心中的習 氣所形成的。或者說看到什麼鬼啊、神啊、仙啊、佛啊,乃至知道過去未來,不是真的神通。真的神通——般若的成就。這些都是幻的現象,無始以來分別習氣所構 成的。所以,往往相信神通的應用,是非常可笑的。真正的神通啊,可以說無通,一切不通,才是真神通;完全證到自性空性。
「若無共德而假說彼,應亦於水等,假說火等名。」 所以剛才舉火的這個道理,這個火的道理:因緣湊合而生。譬如我們燒一個火,要因緣湊合而生。燃燒、火的本身,其實萬物的本身都可以燃燒;但是,沒有空間它 燒不起來的哦,所以火碰到沒有空氣的地方燒不起來。譬如我們在高山上住到,在大雪山旁邊住到,打坐或者是修行,到了冬天烤火,看到那個木頭燒火那還不容 易?開始我們一點就熄了,這個老和尚、鄉下的老頭子們就笑了:「哎呀你不會點,我來點。」講一句話我們就懂了:「火要空心,人要實心。」做人要老老實實 的;燒火啊要滑頭,要空空的。那個柴火啊把它壓住了,中間不露個空——要在空當中點火才點得起來的;你中間不露個空,點火都點不起來的啊!換句話,它沒有 空間、沒有空氣,不能燃燒。我看現在年輕人動輒就用插電啊、煤氣開瓦斯,將來火怎麼樣點都不會。你們天天想到山上住茅棚,我看茅棚快要住你們了,哈!到時 候怎麼樣點火、怎麼樣弄水當然都不會了,天然的生活不懂了。這是講到點火,講火的共德。
所以燒火,或者水來,它這個物理現象構成、起一個作 用,還要因緣共和而生。火也一樣,因由於共德而假說有火;所以由這個道理,水、火等,就是這個道理。「假說火等名」,一切的名相皆是假的。我們開始的人類 把這個燃燒的叫做火,流動的叫做水;假使我們人類的老祖宗把這個流動的叫做泥巴、把水叫成泥巴,把火叫做煙灰缸,那麼我們現在一提到煙灰缸就曉得是火了, 他說這些都是習氣觀念來的。
「若謂猛等,雖非類德,而不相離,故可假說,此亦不然。」假定,火燒起來很 猛烈,我們手、肉體放在旁邊,碰到猛火一定燒焦了。以這個作用來推理,認為水、火一切物質都是真實的存在,水火之德,彼不相離的;「故可假說」,因此在理 論上明知道是假的,一切物質的世界明知道是假的,也可以說它為真。那麼,他說此亦不然,他說這個理論也不對。
「人類猛等,現見亦有互相離故。類即無德,又互相離。然有於人假說火等,故知假說不依類成。」 所謂類,我們感覺到這火是很威猛的,那就是猛火,這個火燒的大,那個火好猛哦!這一句話是形容詞,文學家做形容詞;形容,就是比類來的。他說譬如一個人脾 氣很大,講話臉就發紅,喜歡跟人家吵架,我們說這個人火氣真大。人,比類,他的性子火氣大,像猛火一樣的。現在也有,現在我們看到人活著,有些人就火氣 大,有些人很和平,是有這個道理,這個比方沒有關係啊!他說為什麼比方不通呢?「互相離故」,他說這個名相的比方固然沒有關係,在我們修行的觀念上差了一 點點就不行。所以像禪宗的大師永嘉禪師在他的《證道歌》上提過這個話:「差之毫釐失千里」。一個修道的見解、見地,差了一點點就不得了,就差距得很大。同 樣講一個空,你說我得到空,究竟是什麼空?這個中間識別不清楚,那個空就變成一個死東西了,不是佛法的空。所以叫做差之毫釐失千里。為什麼?就是說,我們 這個人,每個人從自己位子上如果擺一個東西,……[本集與42A錄音結束]
(雨辰、雨潤無聲錄入,小汐、覺如校對,玉樹臨風2011-10-24三校完。參照41A、41B、42A錄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