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融不礙行布、十界森然。行布不礙圓融、一際平等。又何彼此之分、是非之辯哉。故曰、或邊地語說四諦。或隨俗語說四諦。蓋人天隨俗而說四諦者也。原彼二聖、豈非吾佛密遣二人而為佛法前導者耶。斯則人法皆權耳。良由建化門頭、不壞因果之相。三教之學皆防學者之心。緣淺以及深、由近以至遠、是以孔子欲人不為虎狼禽獸之行也。故以仁義禮智授之。姑使捨惡以從善、由物而入人。修先王之教、明賞罰之權。作春秋以明治亂之跡。正人心、定上下、以立君臣父子之分。以定人倫之節。其法嚴、其教切、近人情而易行。但當人欲橫流之際、故在彼汲汲猶難之。吾意中國非孔氏、而人不為禽獸者幾希矣。雖然、孔氏之跡固然耳。其心豈盡然耶。況彼明言之曰、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觀其濟世之心豈非據菩薩乘、而說治世之法者耶。經稱儒童、良有以也。而學者不見聖人之心將謂其道如此而已矣。故執先王之跡以挂功名、堅固我執。肆貪欲而為生累。至操仁義而為盜賊之資、啟攻鬥之禍者有之矣。故老氏愍之曰、斯尊聖用智之過也。若絕聖棄智、則民利百倍。剖斗折衡、則民不爭矣。甚矣、貪欲之害也。故曰不見可欲使心不亂。故其為教也、離欲清淨。以靜定持心、不事於物。澹泊無為、此天之行也。使人學此、離人而入於天。由其言深沈、學者難明。故得莊子起而大發揚之。因人之固執也深、故其言之也切。至於誹堯舜、薄湯武、非大言也。絕聖棄智之謂也。治推上古、道越羲皇、非漫談也。甚言有為之害也。詆訾孔子、非詆孔子、詆學孔子之跡者也。且非實言、乃破執之言也。故曰寓言十九、重言十七、訶教勸離、隳形泯智。意使離人入天、去貪欲之累故耳。至若精研世故、曲盡人情、破我執之牢關、去生人之大累。寓言曼衍、比事類辭、精切著明、微妙玄通工、深不不可識。此其說人天法、而具無礙之辯者也。非夫現婆羅門身而說法者耶。何其遊戲廣大之若此也。枇糠塵世、幻化死生、解脫物累、逍遙自在、其超世之量何如哉。嘗謂五伯僭竊之餘、處士橫議、充塞仁義之途。若非孟氏起而大闢之。吾意天下後世難言矣。況當群雄吞噬之劇。舉世顛瞑、亡生於物欲、火馳而不返者眾矣。若非此老崛起、攘臂其間。後世縱有高潔之士、將亦不知軒冕為桎梏矣。均之濟世之功、又何如耶。然其工夫由靜定而入、其文字從三昧而出。後人以一曲之見而窺其人、以濁亂之心而讀其書、茫然不知所歸趣。苟不見其心而觀其言、宜乎驚怖而不入也。且彼亦曰、萬世之後、而一遇大聖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然彼所求之大聖、非佛而又其誰耶。吾意彼為吾佛破執之前矛、斯言信之矣。世人於彼尚不入、安能入於佛法乎。
論工夫
吾教五乘進修工夫、雖各事行不同。然其修心、皆以止觀為本。故吾教止觀、有大乘、有小乘、有人天乘、四禪八定、九通明禪。孔氏亦曰、知止而後有定。又曰、自誠明。此人乘止觀也。老子曰、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微。又曰、萬物並作、吾以觀其復。莊子亦曰、莫若以明。又曰聖人不由而照之於天。又曰、人莫鑑於流水、而鑑於止水。惟止、能止眾止也。又曰、大定持之。至若百骸九竅、賅而存焉。吾誰與為親。又曰、咸其自取。怒者其誰耶。至若黃帝之退居、顏子之心齋、文人承蜩之喻、仲尼夢覺之論。此其靜定工夫。舉皆釋形去智、離欲清淨。所謂厭下苦麤障、欣上淨妙離。冀去人而入天。按教所明、乃捨欲界生、而生初禪者。故曰、宇泰定者、發乎天光。此天乘止觀也。首楞嚴曰、一切世間所修心人、愛染不生、無留欲界。是人應念身為梵侶。又曰、欲習既除、離欲心現。是人應時能行梵德、名為梵輔。又曰、清淨禁戒、加以明悟。是人應時能統梵眾、為大梵王。又曰、此三勝流、一切煩惱所不能逼。雖非正修真三摩地。清淨心中、諸漏不動、名為初禪。至於澄心不動、湛寂生光、倍倍增勝、以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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