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也好、成也好、立也好、取也好、捨也好,全都不往心裏去。妄念、煩惱來了,既不跟它跑,也不理睬它,任它起滅,一凜覺就是了。前面我們已經講過,你如果功夫做到「沒有愛、惡之心」的程度,那你命終之後,就不再輪迴六道了。
一個「不忘」,一個「不起」,最為重要。不忘「見宗自相光明」,不起「遮遣、成立、取捨」等心,這是最最重要的啊!我們不要忘記,這能看、能知、能說、能行的功能,就是本性的妙用,時時刻刻熟悉它。妄念與煩惱來了,不壓制它,不隨它跑,沒有任何遮遣、成立,沒有任何愛憎、取捨,一切都了不可得。坦坦然然,平平常常,一種平懷,泯然自盡,任它風雲多變幻,我自無喜亦無憂。心常空空地,氣常平平地,意常淡淡地。我們時時處處都要這樣做功夫,這個功夫不管哪一宗都是用得著的。
「日久護持如是之境,有樂明無念諸功力而遮本元自面者,當揭此皮殼,自性之相方能赤裸呈現,是為智慧由內明朗。」
如上講的不忘、不起之境,護持的日子久了,即有「空、樂、明」等境界出現,那是功力引發的初步入道境界。樂是快樂,明是光明,無念就是心空,「空樂明」的境界出現了。內心空淨,無比輕安,這個身體好像沒有了,輕鬆得就像卸下一副重擔一樣。歡欣愉悅,無比快樂,比那「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還要快樂百倍,這種快樂非任何世間快樂能夠比擬(四禪八定,修到三禪就有此樂,修到四禪,此樂才會消融)。心光發露,明亮透徹,就像一輪明月當頭朗照,醒時夢時都沐浴在光明之中。這「空樂明」好不好?好倒也好,但你若住在上面,起心動念:「好啊!我得空淨,我有快樂,我放光明。」那就壞了,那就會遮蓋住本元自面。什麼是本元自面?就是前面反覆強調的自性啊!若著在「空樂明」相上,就像在自性的外麵包上一層皮殼,那還能見到自性嗎?應該揭掉這層皮殼,不要住著這「空樂明」。
我曾再三關照諸位,修心中心法,不許見光,不許見佛。不是不允許你見到,而是不允許你著相啊!自性非明非暗,你說它光明,不對;你說它黑暗,也不對。我們前面講過,功夫做到最後,如「臘月三十之月」,不見有光了。但這並不是黑暗,就像人在空氣中不見有空氣,魚在水中不見有水一樣,「如入芝蘭之室,久聞不知其香」,不取不捨,渾化相忘了。說不許,是不許你住相。住在相上,就是「成立」,就是「取」,這都是妄想執著。除掉這妄想執著,才能徹悟本來。觀世音菩薩「耳根圓通法門」,功夫做到後面也是這樣:「覺所覺空,空覺極圓,空所空滅」,能覺和所覺空淨到極其圓滿的時候,能空和所空也消失了,連空也沒有了,這時才「生滅滅已,寂滅現前」。能空和所空有生有滅,能樂和所樂,能明和所明同樣有生有滅。這些有生有滅的東西都統統消匿,那不生不滅的「寂滅」大涅槃就朗然現前了。寂者,寂而常照,照則起用萬機;滅者,照而常寂,寂者,如如不動。如如不動曰「如」,起應萬機曰「來」,「如來」的境界豈是泛泛的「空樂明」可比的?這才是真正的成佛。
應該揭掉「空樂明」這層皮殼,自性之相才能赤裸裸地呈現出來。「是為智慧由內明朗」,這才是從內心發出來的智慧之光,這是真光明,能朗照十方,無所障礙。「空樂明」的光明是有限量的,不能朗照十方。
「故宜頻除樂、明,曰:泉水洶湧激流妙。」
所以應該頻頻地掃除這「空樂明」。禪宗修持也是這樣,如僧問曹山:「朗月當頭時如何?」就像一輪明月當頭朗照,心頭充滿光明,您看我的功夫可以了吧,這種情況怎麼樣啊?曹山禪師說:「猶是階下漢。」功夫到這裏,還在臺階之下面,沒有升堂入室,還差得遠呢!僧云:「請師接上階。」請師父您發發慈悲,接引我走上臺階,得以升堂入室。曹山云:「月落時相見」,待月亮落之後,再和你相見。(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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