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法的吝嗇,而是法器難遇,上根難求。
為什麼不立文字呢?第一:若論文字,經典很多,三藏十二部,皓首窮經也看不完,何須再立?第二:我坦率地告訴各位,各位的煩惱、憂愁、不解脫、不自在、迷惑、無明,都是因為文字的作祟。這話怎麼講?首先我們必須了解,文字是什麼?文字是語言的符號。為什麼有文字?把語言提煉醞釀成熟了,就變成一種系統的思想,把這種有系統的主觀思想認為是真知灼見;而一個人自認為有真知灼見,他必然會感受到如鯁在喉,不吐不快;用嘴吐出來的是語言,用筆寫出來的就是文字。
語言從什麼地方來的呢?是從形象而安名,依各種東西的形狀或作用給它安個名字,然後我們就有想的素材了。譬如說這枝粉筆是什麼牌子?是不是有更好的?為什麼有的粉筆一寫就斷?哪種粉筆比較好呢?如此便有了分別心,就有了是非心。有了是非心就起邊見,就有了好惡。有了好惡以後,煩惱就跟著來。為什麼呢?你愈不喜歡他,他愈在你面前晃,你罵他夭壽,他卻愈來愈健康,你生病他卻不生病,豈不把你氣壞?而你愈喜歡的人,他愈要跟你分開。所以人有了分別、有了取捨,就有了煩惱。
今天各位的毛病就是來自語言文字。這並不是說人會語言是一種罪惡,有了文字對人類的文化是一種障礙,不能這麼講。
為什麼禪找不到好根器?因為就最高的根器來講,語言是障道的因緣,思想是一種理障,你要把這些東西都掃掉以後,才能見到真理。所以用語言、文字來描述禪,只能說是相似,並不真實。比如你寫一篇巴黎遊記,寫得非常生動,讀了那篇文章是不是就看到了巴黎?或者依照文字的描述畫一幅地圖就跟實際完全相同嗎?那不然,它頂多是相似,乃至於連相似都難。語言、文字最障礙你見性,成為你打開智慧之眼的一種障礙,所以禪宗才主張不立文字,因為有了文字,就有了理解,有了理解就不能保有原本平等、完整的心態;有了不同的人就有了不同的理解,那就不是不二法門,而是「如是我見」,就和佛法的根本精神「不二」兩個字背離了。所以才不立文字,直指人心。
什麼是「我」呢?曾經有一個年輕人問我「修行的目的何在?」我說「修行的目的就是要消滅你自己的靈魂!」他聽了臉色發白,立刻就跑掉了。為什麼這個樣子呢?他覺得他死了以後還有一條魂不死;若把魂消滅掉了,那豈不是死定了?所以他嚇跑了。其實他是認賊為子,以假作真。靈魂是什麼?靈魂就是虛偽的我。何以說靈魂是虛偽的我?因為靈魂是以業為素材。什麼叫做業?好比公司忙了一年,看看今年業績如何,這叫做業。如果把業消滅掉了,靈魂就沒有了,沒有靈魂那人不就斷氣了嗎?這是佛法所斥責的斷常邪見。須知儘管沒有靈魂,但並非沒有生命。
所以學法最大的困難,其一是我執難斷。我執是一切煩惱和罪惡的來源;我想怎樣,我不喜歡什麼,一切的佔有欲、分別心、主觀自是的心理,都是根據我執來的。人不肯放棄自我,就沒有辦法學道了。古人說「百尺竿頭坐的人,雖然得入未為真」──他雖然坐在百尺竿頭高高在上,但還沒到達究竟真實。「百尺竿頭重進步」 ──你在百尺竿頭上再跨進一步,「十方世界現全身」──要把小我捐棄,才能證得生命的永恆。
為什麼直指人心呢?因為只有人的心才是你生命的屬性。火的屬性永遠是熱的;水的屬性,不管它是氣體、液體、固體,氫二氧一不變,都是濕性,而人的生命屬性就是心。
談到心,有的人說在這個地方(用手指心臟部位),有的人說在頭腦,有的人說在當中(用手指胸之中央部位),這都不正確。在人的左邊是肉團心,在頭腦裏有那麼多腦細胞,那是和電腦一樣供給你裝資料用的,並不就是你自己。真正的心是什麼?古人說「上下追尋覓總無」──你上下左右找,都找不到,「境上施為渾大有」 ──當你在做事的時候,就看得到作用啦!所以直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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