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息的歌唱 星雲法師著
2010-7-31 23:36:29


  序-我寫物語的話
  
  《無聲息的歌唱》,這本小冊子上的二十篇文章,是我兩年來從忙亂的日子中寫成的,曾連載於《覺生月刊》(第十期起至二十七期止)及《菩提樹雜誌》(第三期起至第七期止),這是把佛教中日常所見到的法物及非法物用散文的體裁及各物自語的口氣寫成的文章,所以在發表的時候分「物語之一」、「物語之二」的刊載下去,有少數讀者,對于用「物語」二字的意義,還沒有十分明白。
  
  原因沒有別的,「物語」二字在日文中是「小說」或「故事」的意思,而我現在所寫的既不是「小說」又不是「故事」,當然有些讀者就誤解在這裡了。其實,只要對中國文字稍為有點修養,都懂得「物語」者是用物的口氣所講的話,像這種文章,作者要站在「物」的立場上去代它說話,我國除了藝術家豐子愷先生的《緣緣堂隨筆》中,有寫過一兩篇,還有文學家陳衡哲女士的《小雨點》外,我國其他的作家們還不多用過這種作法。
  
  記得那是在民國三十五年的春天,我無意中用物語的口氣寫過一篇「鈔票的話」刊登在鎮江《新江蘇報》的副刊上,大概因為文學的意義是在表情達意,而這樣寫法,更能夠生動的把情意表達出來,因此,我起初雖沒有受誰的啟示,但我覺得這樣寫法沒有錯。
  
  這裡所收集的二十篇「物語」,都曾在雜誌上發表過的,發表過了本來不一定急急的出什麼集子,但是,說來真非常令人感動:當我「物語」還只寫到第十四篇的時候,喜事天上來,我最敬仰的慈航老人托人帶了一筆款子給我,記得老人信上這樣向我說:『你的「物語」還要繼續寫嗎?我先送給你一些錢把它趕快出版吧!』像我這樣兩袖清風的一個青年僧,在這樣的年頭,從來就不敢打什麼出書的妄想,然而這位老人家的慈悲,他能關心到這些微末的地方,叫我又怎麼能辜負這位老人的一片好意呢?所以我在出版了《普門品講話》之後,還能有這本小書和讀者見面。
  
  我感到很慚愧,這些文章內容寫得實在不夠充實,但這又不無原因:第一我自己的智慧貧乏,學力有限;第二沒有一本參考書,完全憑自己的想像;第三每次發表時,無形中受一頁篇幅的限制。說起這些原因來,再想想我寫物語的經過,我就會為我們這一代青年僧所遭遇的環境而感慨!
  
  我回憶起當初開始寫第一篇物語,是我正給一位老和尚叫我替他看守山林的時候,出家人不能離開了生活中食住的需要,在這種流浪逃亡的日子中,我不得不向生活低頭,為了一宿三餐,我就開始廉價的出售青春與勞力。
  
  我那時,每天山上山下,出沒在森林中,像一個獵者,時時注意山中的動靜。獵者的對象是獐貓鹿兔,我的責任則是注意偷伐樹木的歹人。白天,看看森林裡穿來插去的猴子和松鼠,我在計算著時間等候寺中送來的飯食;夜晚,聽聽風吹松柏以及貓頭鷹的叫聲,我就住宿在山間的草棚中。
  
  這些工作,在佛教中除了換取一句虛而不實的讚譽「發心」之外,沒有別的報酬。這樣,日復一日,我開始為不停留的時光與逝去的年華感到恐慌!那一個青年的生命裡不充滿了光熱?那一個青年對未來沒有美麗的希望?我想到我不能讓寶貴的青春與生命無謂的虛度,我該在人生的旅途上留下一點痕跡,因此,我就在那只能容身一人的草棚中,覆在亂草堆旁寫成第一篇物語──大鐘。
  
  記得有一次和心悟法師閒談,他說:『近代中國人對於知識的探討,學問的研究沒有外國人來得博大精深,而佛教的青年,和古代的相較,智慧也顯得貧乏。』他這些話說得誠然一點不錯!但是這個癥結在那裡?我們倒是應該要特別的研討。外國常有出類拔萃的學者出現,那是因為人家教育制度的良好,只要你對某一項學問有興趣願意作專門研究,你的生活費用、研究費用,那怕是數十年,國家都可以替你負擔,不要你分心,關在研究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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