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不但笑容相迎,還幫忙攜拿行李,招呼送單。當時,我還只是一名年輕的學僧,竟能受此禮遇,心中真是感動不已!這段人生中的「小」插曲,對於我日後待人處事,有著莫大的影響:我畢生提倡「給人歡喜」的信條,不就在這「小小」的事件上透露出無限的深義。
  
  一九四九年,國共戰爭,情勢危急,我與另一位同窗相商的結果:他留守在大陸與常住共存亡,我則渡海到人生地不熟的臺灣,大家分頭發展,為佛教的繼絕存亡盡一己棉薄之力。四十多年來,我念茲在茲,為開拓佛教而努力不懈。每當遭遇困境,憶及與彼岸故人之間這個「小小」的承諾,心中自然就會產生一股巨大的願力,激勵我奮發堅忍,終能衝破難關。這幾年來,我四處打聽他的消息,終於與他取得聯繫,並且盡力給予資助,主要地正是感念當年彼此心繫佛教的這份「小小」共識。
  
  一般人對於我能站在臺上,面對數以萬計的聽眾廣開大座,感到欣羨,其實,這又何嘗不是從過去「小」型的佈教中,累積多次經驗而有的成果。一九五三年,我應李決和居士之邀,到宜蘭雷音寺弘法。記得初次上臺講經時,我手腳發抖,為了不被察覺,只得雙手抓緊桌緣,好不容易下了臺,才發現自己全身已是汗流浹背。隨著說法次數的增加,我的膽子壯了,風儀也有了改進。二十年後,我踏入國家的殿堂,近十年來,我頻頻走上世界的講壇。此時的心情,既是為現在信眾的聞法虔誠而感動不已,更是為過去信眾的慈悲成就而升起無限的感恩。
  
  二、三十年前,寶島民智未開,神佛不分,為了使正信的佛教深入民心,只得挖空心思,設計各種活動。一天,我福至心靈,想到過去佛陀時代以音聲傳教,但是,卻苦於當年並沒有什麼佛教歌曲,便自己動手寫詞,請楊詠譜先生譜曲,把當地優秀青年一起唱到佛教中來。後來這些青年組成歌詠隊,跟著我上山下鄉弘法佈教,每次風塵僕僕而去,披星戴月而返,一支支「小小」的佛曲就這樣傳揚開來。
  
  多少民眾雖然識字不多,但是被歌曲的詞意所感動而法喜落淚!多少人不慣聽聞深奧的佛法,卻在悠揚的聖樂感召下欣然入教,五○年代的臺灣,民風還很保守,這一支「小小」的隊伍,卻以其朝氣蓬勃的歌聲,橫掃蘭陽地區,遍灑菩提種子,後來,我們還突破窠臼,將佛教聖歌、讚偈等錄製成唱片,以另一種型態來呈現佛法妙意,令人耳目一新!一張張「小小」的唱片就這樣將佛教帶入各個家庭。
  
  「宜蘭念佛會」的成立,是我與信徒們共修的開始。接著,臺北念佛會、龍岩(糖廠)念佛會、頭城念佛會、羅東念佛會……相繼成立,這些講堂的規模雖「小」,卻接引很多人學佛修行,成就了多少法身慧命。今春(一九九二年),我到英國主持倫敦佛光協會成立大會,與副會長趙麗珠小姐會面,她首先興奮地提起三十五年前我曾送她筆紙文具的往事,由此大家打開了話匣子,從其父親──龍岩糖廠廠長趙望先生當年在廠內設立共修會之種種,談到目前她對國際佛光會的展望與抱負。時光真有如白駒過隙,孰能想像眼前這名豪氣萬千,積極在異域推動佛教的護法,正是過去那個乖巧恬靜的「小」童女呢?而最可貴的是:「小小」的念佛會成就了殊勝的法緣,緣緣相牽,脈脈相傳。
  
  一九五七年,張優理(慈惠)、吳素真(慈容)等首開佛教在電臺佈教的先例,於民本廣播電臺製作主持三十分鐘的定期節目「佛教之聲」,沒想到乳燕初啼,一鳴驚人,接著,又應中國廣播公司之邀,再闢「覺世之聲」。這些當年與我共寫歷史的青年們,均先後隨我出家,我們胼手胝足,由宜蘭雷音寺的弘法到高雄佛光山的開山;由國內各別分院的建設,到遍布世界的佛光寺與佛光會的成立;由「小」型的共修會到大型的國際活動,一晃三十餘載,我們由無到有,如今,心平接棒統領佛光山寺,慈莊、慈惠、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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