榔庵、白龍泉尋訪舊跡。他想尋求先輩覺范禪師遺跡,卻遍訪不得。寓居於郡城瓊山明昌院,寫下了《瓊海探奇記》、《金粟泉記》。夜間不寐,登上城頭,但見索然若無人煙,只有城西郭稍有生氣。憨山對人說:「瓊城將有大災降臨,趕快祈禱消災。」大家以為他是信口胡言,都不以為意。憨山渡海回雷州半月之後,海南果然大地震,城東城牆、城門都陷塌,城內官舍盡傾,明昌塔耶倒了。憨山住過的那座樓也粉碎。憨山離瓊時,郡之士人苦留他,他不肯再住下來,不然,恐怕也要成為灰粉了。這年四月,總督又傳令讓憨山回廣州。借此機會,憨山在途中轉到曹溪去巡視一番祖殿。到了廣州,憨山又主持修建長春庵,作為供奉六祖的場所,算是曹溪廨院。長春庵在清代已不復見其名,清人仇巨川纂《羊城古鈔》上載有廨院寺,址在棗樹街,約今海珠中路北段,應是長春庵後來之改稱。
  
  明萬曆三十四年(一六○六年)春三月,憨山北上出遊會友,然後回南華寺。八月,皇帝生了長孫,大赦天下,「凡在戌老疾詿誤者俱聽辯明釋放」。(註9)憨山年已六十一歲,地方官府勘明應赦,翌年(一六○七年)三月,他正準備動身回原籍全椒,卻接到巡撫衙門下給韶州府的公文,安置到曹溪。到了南華寺,他一邊為諸弟子說法,一邊注完《道德經》。為《道德經》作注歷十三年,至此脫稿。身在佛門,而為道教經典作注,從中體會佛心機倪。憨山自云「每參究透徹方落筆,苟一字有疑而不通者,決不輕放」,(註10)可見這書稿凝結著他的心血。
  
  明萬曆三十六年(一六○八年),憨山動起修南華寺大殿的念頭,春二月,嶺西道台馮元成到寺中訪問他。馮元成當晚宿寺中,夢見觀音大士現身,次日清晨上大士殿拜佛,見大士殿前竟有兩處棟樑摧朽,很為驚訝,就問憨山為什麼不給予修葺。憨山答以不是不想修葺,而是功大費多,力不能及。馮元成問清要多少花費,說,「這不難,我設法試試看。」馮元成果然把這事放在心上,歸去後,向戴總督說起這事。戴耀即令南韶道前往勘察估計工程費用,並約憨山計議此事。見了面,總督慨然表示願意鼎力支援重修大殿。憨山認為動用公款修建大殿恐有不便,不如由官府出面募捐,募得的這筆經費不要交給僧人,由官府掌握使用。依照憨山的建議,果然很快募集近千金。憨山親自攜款到粵西購鐵梨大木。到了端州,總督又讓他留下主持修寶月台,只好另委他官採辦大木。到了冬天,寶月台完工,採購的木材也都堆積在江邊,次第發運。在此期間,安南徭僮攻進欽州,官軍戰敗,憨山挺身而出到山洞說降,利用了他的威望影響,竟使來犯者退兵,救活欽州百萬生靈。戴總督因此免受問罪,也算報答其復興曹溪之功。
  
  憨山從端州運木回到曹溪,正要招集眾人經營。不料僧眾中有數名不肖之徒,煽動群眾鼓噪,說是憨山親往採木,必有謀私。憨山見理論不清,只好獨坐堂上,焚香誦《金剛經》,若有所悟,還寫成《金剛決疑》這篇稿。然而,事態卻沒有平息,只好訴諸按院打官司。官司經年,憨山出山居江舟之中聽候審理,初審竟被指有罪。好在同謫雷州的難友樊友軒禦史聞知此事,為之申報禦史衙門,下令徹查。禦史衙門駁回初審的批文稱:「某有功於六祖者,向所捨為常住計者。今奸僧得利而返罪之,是謂平等法門乎?」語氣淩厲。韶州知府親自到寺中審理此案,查清寺中庫司清規嚴明,歷年賬目清楚,分毫不差。上下內外至此方信憨山所言之不妄。雖然冤情已白,憨山厭倦於這種無謂的糾紛,加之近年身體倍差,無心再留山中,故力辭眾人的挽留,將禪堂交付弟子懷愚執掌,回端州鼎湖山養病,第二年又去了廣州長春庵。這段時間,還有士人追隨他求學。憨山為他們講授《大學》,著成《大學綱目決疑》。在鼎湖山,他終於接到來自北京按察院複勘他流放案的批文,允許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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