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愕然,很快就散夥解圍,廣州城內避免了一場災難。在端州的三司官員飯間聞省城亂起,飯未吃完,擱下碗筷,立即趕回廣州,廣州城裏已是騷亂平息。知道是憨山出面所為,都很感激。憨山的名聲更是遠播。
  
  秋七月,南韶觀察祝以豳邀請憨山進曹溪,憨山早有心願復興六祖道場,欣然前往。臨行,新任總督戴耀聞知其平息動亂事跡,傳諭大將軍引憨山來見。見面之後,禮遇甚優,設齋宴款待。聽說憨山將入曹溪,主動提出願為憨山護法,有什麼事儘管找他。
  
  明萬曆二十九年(一六○一年)春,憨山到了曹溪。六祖祖庭佛門聖地此時衰落破敗,香燈零落,不堪入目。四方流氓地痞,混集山門,居然操刀屠宰,穢汙之甚,這種情況已有百餘年了。佛寺祖山,全被民間占為墓地,寺產多被侵奪。惡棍內外勾結,挾騙寺僧,攪得南華寺烏煙瘴氣,卻無人敢正視。憨山見此,痛心疾首,無奈勢孤力單,想想單憑己力無法改變局面,於是徑回廣州,求助於總督戴耀。他立即下令南華寺所在地區江縣縣令到寺中坐守,三天之內將各式人物等盡行驅逐,不留一人,店鋪全部拆除,不存片瓦。百年積垢,一旦如洗。此事辦完,戴耀與憨山談話間,卻提出問題來說:「六祖道場之腥膻,我為大師洗淨了。但是,目前地方生靈塗炭,大菩薩有什麼辦法救治?」憨山問其所以,戴耀說:「現在海上有奉旨採珠之珠船千艘,駕船的其實都是海上巨盜,罷採之日並不歸航,橫行海上劫掠無已,法不能禁。此為一患。在地方開礦,也是直屬中央之事,負責開採的史役暴橫,掘人之墓,破人之產,比比皆是,民無安枕,加之奈何?」憨山答這事不易解決,只能設法徐圖。這好這年秋天,姓李的採使者到南華寺進香,留住寺內數日。這位李某倒是頗有信佛之心,很喜歡聽憨山說法。憨山借機勸他施重金重建祖庭,李某慨然答應。憨山指出採珠開礦,危害地方已經很嚴重,此非天子之本意。他建議對採珠船儘快限期往來,過期問罪;礦罷開採,也要將差役盡撤;地方每年按定額協助解進,才能對老百姓秋毫無憂。採使都一一接受。山海之擾從此寧息。戴耀對此深為感動,專門寫信向憨山致意,說是「而今乃知佛祖慈悲之廣大也。」護法之意益誠,心益切。憨山雖然仍是身著囚服之罪人,又不是曹溪祖師直接傳位,有此靠山支援,就可以安心在曹溪放手重辟祖庭,改風水道路,重修六祖殿,培後龍,改後徑,辟神道,移僧居,拓禪堂,將山門屠肆改為十方過寮。選僧受戒,創立規制,設庫司清規,查租課,贖僧產,收回侵佔,一年時間,百廢俱舉。他還在寺中設義學,延賓師,招選百餘沙彌,教習威儀,誦讀內外經書,對佛學稍知信向,使就清規,受戒法,苦心培養出誠心向佛的新一代的佛門弟子。十年以後,這些出自樵兒牧童的小沙彌已長成旁通儒典的佛門中堅。南華寺一掃百年陰霾,氣象一新。在南華寺史上寫下中興曹溪輝煌一頁。
  
  明萬曆三十一年(一六○三年),達觀禪師在京中因刻書之事受連下獄。憨山與其關係密切,也受他的入獄波及。翌年春正月,按院下了檄文,令憨山還戌所居住,於是憨山離開苦心經營的南華寺回到雷州。在雷州寫下了《春秋左氏心法》。受達觀之厄牽連,他卻能定下心來著書,而且所著不是佛書,偏是儒書。這是因為憨山有他的主張,他說他著《春秋左氏心法》的起因,是想起達觀曾說過「愣嚴說七趣因果,世書無對解者」。而他悟及「春秋乃明明因果之書耳」。他認為「左氏心法,得之孔子。祖師心法,得之菩薩。入世出世,義莫大乎春秋也。」(註8)他將心法看為佛儒統一融合之共同點,將春秋大義與佛祖之法視為一體,說明憨山的佛學主張深受到明代陰陽心學的影響,這也是佛學理論民族化的表現。
  
  明萬曆三十三年(一六○五年)三月,憨山從雷州渡海到海南島。在海南島,他到了東坡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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