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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書籍 - 虛雲和尚年譜 岑學呂居士編輯

虛雲和尚年譜 岑學呂居士編輯

民國四十一年壬辰師一百一十三歲

[日期:2010-08-11] 來源:轉載  作者:岑學呂居士編輯 如佛友覺得此書不錯,請按

民國四十一年壬辰師一百一十三歲

是歲春。師病稍癒。日領眾安禪行道。收拾殘局。自夏曆正月至三月。北京四次電粵。請師北行並派員南來護送。師告眾。均主緩行。師曰。「時機至矣。今日全國僧伽。各兢兢自守。乏人提領。如一盤散沙。倘不團結。成立一有力量機構。其事變恐不止一雲門也。我為佛法故。義當北行。」乃選寺中老成者護院。安眾已定。行有日矣。乃自書一聯云。

坐閱五帝四朝  不覺滄桑幾度

受盡九磨十難  了知世事無常

四月初四日。(即四月廿七日)師偕侍者佛源。覺民。寬度。法雲。及護送人員。起程北上。各鄉村民眾。一時奔走追送者數百人。師遂離開雲門。溯民三十二年癸未。師以重修南華事竣。於是冬十二月。移錫雲門。初至時殘垣斷壁。殿宇荒涼。所謂法堂上草深三尺者。僅有一僧人奉事香火。師住後。四眾雲集。繞者千指。而師一方面籌募重修。同時又顧及百餘人四事供養。此數年間。更值日寇侵華。交通斷絕。日在危疑震撼中。其艱辛實十倍於南華時代。師以大無畏力。集僧眾。用少數工人。自爆石。自燒磚瓦。自伐木材。自建造。自髹漆。自造像。自開墾。自種植。自癸未至壬辰。前後十年。建設殿堂閣寮。廳樓庫塔一百八十餘楹(其詳載雲門山志)殿宇閎麗。法相莊嚴。亦難能也。尤可記者。雲門宗派。傳至十世光孝深而止。其後失傳。宗派不繼。師為考查派系。度僧數十人。承繼雲門法脈。重振宗風。興滅繼絕。為雲門延一線法脈。今師離雲門去矣。十年心力。百世奇緣。知偃祖於常寂光中。點頭微笑在。

〔附記〕虛雲大師在雲門

佛 源 

在一九四三年的冬天。李濟深主任把蘊藏在曹溪寶林山中的龍象虛公老人。接到了乳源的雲門山大覺寺。去振興雲門宗的發源地。——文偃禪師的選佛道場。雲門。在偃祖的當時。(朱梁時期。)悟道者七十有六。常住僧眾約六百人。地方寬敞。山水幽秀。人煙稀少。四時不聞雞犬之聲。誠乃華夏衲僧辦道的聖地。偃祖後。便日益衰落。在雲老去時。僅有一僧看守。而寺之週圍樹木。幾已伐盡。全寺四壁蕭條。滿院荒煙蔓草。境色淒涼。寺中什物全空。守僧一碗一筷。衣履襤褸。文偃祖師之肉身。獨自默然地坐著在破爛的祖堂中。似乎在等待著這位為佛祖生輝的宗匠來臨。雲老已到雲門。便刻不容緩的興工。並親自動手。晝夜不休的領導著南華同去的幾位小獅子挑著挓著。每有旁人拿不動的木頭和巖石。老人可隨便搬起。不久的時光。便把舊有的腐爛的殿堂。一層層的撤掉了。地基也一方方的填平了。僧眾也漸漸增多了。工匠也計畫著全盤的新樣。三進四橫。工程浩大。每日總在百數十人。慘淡經營。經過了整個九年的辛苦。直到去年。全寺殿堂才煥然一新的出現了。寺裏的莊嚴佛相。金碧輝煌的在大雄寶殿放大光明。禪堂裏的靜香。結成了香蓋。農場開闢了數十畝荒地。各種的莊稼。都在老人的領導下生產得非常的繁茂。滿山的綠林。都成了行樹。美麗的花草。四時放出奇葩。尤其是優曇花。在去年六月的戒期裏。開得特別優勝。真是實現了人間淨土。寺前鑿有放生池。池水深廣。每當雨後初晴之時。群魚戲水。樂境無窮。都是這位老人賜與的。雲老的精神。非常健旺。去年正月。曾到九仙巖去遊覽。九仙巖距雲門有六七十里。另外還要上山。而雲老當天回轉。來往步行。毫不表現疲倦。雲門附近的農民。常沐著這位老人的恩光。每有疾病。則施以醫藥。有饑饉。則給以食糧。遇事故。則與之排解。尋聲救苦。無微不至。今年雲門土改了。村農都對這位老人表示敬仰。自覺自願地分了二三十畝水田給寺裏。目前寺裏尚住有五六十位僧伽。他們久隨這位老人薰修禪定。日常雖在勞動生產。而其道心。是非常純潔的。現在。雲門的房屋。已從荒煙蔓草中。雄壯而美觀的建立起來了。這都是老人的力量。本來。雲老還打算繼續修建海會塔的。祇因眾生的福淺。緣未成熟。雲老便於今年的四月離開雲門了。

韶州人士及歸依弟子。聞師至。郊迎十里者逾千人。住大鑑寺。每日來參禮者途為之塞。不以時移境異易其信心。

初十日附粵漢車北行。十一日到武昌。住三佛寺。沿途勞頓。楚瘡毒發。陳真如居士為照料。醫藥服食。慇懃備至。該寺主持大鑫和尚。亦盡東道之誼。得起居安適。病稍癒。應鑫和尚請。為主建一觀音七。歸依者二千餘人。法事畢。將扶病北行。三佛寺大眾請留影紀念。師題一詩云。

業風吹送到武昌 老病馳驅累眾忙 三月淹留三佛寺 一場災難一慚惶

無心欲跨樓頭鶴 有願同登選佛場 尚想玉泉關壯繆 能於言下悟真常

七月二十八日由護送人員陪伴。師及侍者等。附京漢車北行。抵京時。諸山長老。及居士林等各團體。到站迎接。李任潮。葉遐庵。陳真如諸居士。導送至廣化寺駐錫。後以人多參謁。移住西城廣濟寺大剎。師抵京後。與當道往還。以湘省同鄉。滇南舊雨。夙有因緣。故對於護法事。堪稱便利。初。師未抵京前。已有函電往復磋商。故於五六月間。先由圓瑛趙樸初等。在廣濟寺成立中國佛教協會籌備處。全國佛教代表百餘人出席。擬舉師為會長。師以老病辭。乃舉圓瑛為正會長。喜饒嘉措。趙樸初等。為副會長。而推選達賴喇嘛。班禪額爾德尼。虛雲。查幹葛根四人。為名譽會長。代表中包括漢。藏。蒙。泰。撒。各大民族。佛協成立。各地佛徒。有所聯繫。並定明年春夏間舉行正式成立典禮。

佛協籌備會既成。師上書政府。請頒佈共同綱領。規定人民有宗教信仰之自由。速定對於佛教寺院之保存及管理辦法。目前急於救援施行者。(一)無論何地。不許再拆寺院。毀像焚經。(二)不許強逼僧尼還俗。(三)寺產收歸公有後。仍應按僧配給田畝若干。使僧人得自行耕植。或扶助其生產事業。當道許之。僧尼賴安。各省名勝寺院。且日加修飾矣。

八月十三日(即十月一日)師代表全國佛教徒。接受錫蘭送給中國三種寶物典禮。錫蘭代表團團長。達馬拉塔納法師等來華。以「佛舍利」「貝葉經」「菩提樹」三寶。贈送與中國佛教體團。定於十月一日舉行典禮。地點在廣濟寺。是日先由釋巨贊。聖泉。居士趙樸初等。坐禮車。具香花。往接錫蘭代表。寺中四眾二千餘人。列序殿前。恭迓錫蘭代表至。鐘鼓齋鳴。納法師將法寶置供桌上。師出。代表接受。并致謝詞。大意謂。「貴我兩國佛徒親密。歷史悠久。願團結在三寶的慈悲智慧之中。為世界永久和平。而貢獻我們的一切。」是日典禮隆重。有澳洲。緬甸。加拿大。印尼。日本。土耳其。及各地佛教代表。

九月諸山長老及團體。請師住持廣濟寺。師以老病辭。

十月東南人士在上海發起祝願世界和平法會。眾議請師主法。派方子藩等來京迎迓。於公曆十二月十一日附車抵上海北站。執旗獻花者百餘人。齊聲念佛。於是在車站候車來往者千數百人。初則鼓掌歡迎。繼亦同聲念佛。肅穆莊嚴。頓化娑婆為極樂。感應之道。有如此者。師住玉佛寺。與法會主事者商定。為期四十九天。自農曆十月二十六日啟建水陸道場。由師主法。并請圓瑛。應慈。靜權。持松。妙真。大悲。如山。守培。清定。葦舫。十大法師。蒞會主各經壇。修持法事大師共七十二人。至十二月十四日圓滿。在道場期間。除入壇主法外。早午晚來參謁者如潮湧至。遠在湘鄂等省。亦不遠千里而來。歸依者前後四萬餘人。法會辦事者分設十席。為辦理報名。登記。分班。給牒。等事。(其熱烈情形。載後文附錄中。)在此次法會收入淨資。陸億七千六百餘萬。支出三億餘萬。師所收之果金等等。盡撥交法會中。絲毫不取。結存款項三億餘萬。(以是時幣值計。約合港幣七萬餘元。)咸請師意支配。師與諸大師及各居士商定。擬盡數撥送名山供養。計分給四大名山。(浙江普陀。山西五臺。安徽九華。四川峨嵋。)八大名剎。(寧波天童。寧波育王。揚州高旻。蘇州靈巖。福州鼓山。寧波觀宗。寧波七塔。福州地藏。)以及全國大小寺院二百五十六處。此師主法上海水陸道場之大略也。

虛雲大師開示錄

月耀佛源同記 

現在這裏的和平法會。已舉行幾天了。這是很希有難得的。今天葦舫法師。妙真和尚。趙樸初。李思浩。方子藩居士等。均要虛雲出來與各位說法。我想趁這個因緣。把念佛與參禪的關係隨便談談。以便給初發心學佛的人作個參考。今天是和平法會念佛壇開始的一天。本是由妙真和尚來講的。他很客氣的不講。故由虛雲出來與諸位談談。

我們人生住在娑婆世界裏。猶如在苦海中。因此沒有一個人不想脫離苦海的。但脫離生死苦海。便須佛法。佛法的真諦。嚴格的說起來。是無法可說。那有言語文字形相呢。楞嚴經說。『但有言說。都無實義。』可是。為接引一般各種根機不同的眾生。致有無量的法門。在中國的佛法。有人分出為禪。教。律。淨。與密宗五派。這在老參飽學的人。是無所謂的。因他已了解佛教的真理。決無差異的。而在一般初入學佛的人。便發生許多意見。每每分宗啦。教啦等等。並且讚彼毀此。有損法化。要知道一個話頭。或一句佛號。都是方便的。不是究竟的。真是工夫用到家的人。是用不著他的。為什麼。因為動靜一如。好比月印千江。處處明顯。無有障礙。障礙者。如天空裏的浮雲。水裏的污泥。若有障礙。則月雖明而不顯。水雖清而不現。我們修行的人。如果能體解這個道理。了解自心如秋月。不向外馳求。返照迴光。一念無生。了無所得。那有什麼名相差別呢。祇因無量劫來。妄想執著。習氣深重。以致釋尊說法。有四十九年。談經約三百餘會。但這些法門最大的目的。無非是治療各種眾生不同的貪。瞋。癡。慢等。習氣毛病。若能遠離這些。你即是佛。那有眾生的差別呢。古人說。「方便有多門。歸元無二路。」也是這個道理。

現在的佛法。比較盛行的。是淨土與禪宗。但一般僧眾。都忽略了戒律。這是不合理的。因為佛法的根本要義。乃是戒。定。慧。三字。如鼎三足。缺一不可。這是我們每個學佛的人。應特別注意的。

禪宗。是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唯有迦葉尊者微笑。稱為心心相印。教外別傳。為佛法的命脈。而念佛的淨土。和看經持咒等的法門。都是了生脫死的佛法。有人說。禪宗是頓超的。念佛持咒是漸次的。是的。這不過是名相上的差別。實際上是無二致的。六祖大師說。「法無頓漸。見有遲疾。」我認為佛法的每個法門。皆可修持。你與那一法門相宜。便修持那一法門。且不可讚此毀彼。妄想執著。而最重要的。還是戒律的遵守。近來有出家人。不但自己不嚴守戒律。還說持戒是執著。那種高調。是多麼危險。

心地法門的禪宗。自迦葉尊者後。輾轉相傳。從印度傳到中國六祖惠能大師。都稱為正法流傳。盛極一時。律宗以優波離尊者為首。他承受了世尊的囑付。要我們末世的眾生。以戒為師。在□多尊者後。發揚為五部律。我國的南山老人道宣律師依曇無德部。製疏奉行。稱為中興律祖。天臺北齊老人。觀龍樹中觀論。發明了心地。杜順老人以華嚴經為主。建立了賢首宗。遠公提倡淨土。九祖相承。在永明後。歷代祖師。大都以禪宗宏揚淨土。水乳相融。雖然諸宗紛起。究竟不離拈花命脈。足見禪淨關係的密切了。更可見古人宏揚佛法的婆心了。至於密宗。是由不空尊者金剛智等傳入中國。經一行禪師等努力。才發揚光大的。但這些都是佛法。應當互相揚化。不得分別庭戶。自相摧殘。若彼此角立互攻。便不體解佛祖的心意了。古人說法。大都拾葉止啼。趙州老人說。「佛字我不喜聞。」又說。「念一句佛號。漱口三日。」因此。有一般不識先人的苦心者。便說念佛是老太婆做的事。或說參禪是空亡外道。總之。說自己的是。談他人之非。爭論不已。這不僅違背佛祖方便設教的本懷。且給他人以攻擊的機會。妨礙佛教前途的發展。至深且鉅。因此。虛雲特別提出。希望各位老參及初發心的道友們。再不可這樣下去。如果再這般下去。便是佛教的死路一條。須知條條大路通長安的道理。學佛的人。應多看看永明老人的宗鏡錄。和萬善同歸集等。念佛的人。亦應了解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要認識自性淨土。捨妄歸真。勿得向外別求。如果我們能體會到這種真理。隨他說禪也好。談淨也好。說東方也去得。說西方也去得。乃至說有也可。說無也可。到這時。一色一香。無非中道了義。個性彌陀。唯心淨土。當下即是。那有許多葛藤。楞嚴經說。『但盡凡心。別無聖解。』如能這般做到。斷除妄想。執著。習氣。即是菩薩。佛祖。否則還是凡夫眾生。

念佛的人。也不應太執著。否則。還成了毒藥。我們現在念阿彌陀佛的名號。是因我們無始以來的習氣深厚。妄想難除。故借這一句佛號。來做個拄杖子。念念不忘。久而久之。則妄念自除。淨土自現。何須他求呢。

一九五二年十二月十七日講於上海佛教界祝願世界和平法會 

老實念佛《壬辰一九五二年十二月廿一日講於印光大師生西十二週年紀念》

今天是印光老法師生西十二週年紀念。各位都是他的弟子。在這裏聚集一堂。飲水思源。追念師父。在佛法的道理上。師是法身父母。紀念師父。便是對法身父母的孝思。較之世間小孝。更有意義。回憶我第一次與印光老法師相見。是光緒廿年在普陀山。那時是化聞和尚請他在前寺講『阿彌陀經。』自從講完了經。他便在寺中閱藏。二十餘年。從未離開一步。只是閉戶潛修。所以他對教義極深。他雖深通教義。卻以一句『阿彌陀佛』為日常行持。絕不覺得自己深通經教。便輕視念佛法門。佛所說法。無一法不是療治眾生的病苦。念佛法門。名為阿伽陀藥。總治一切病。但無論修何種法門。都要信心堅固。把得住。行得深。方能得圓滿的利益。信心堅固。持咒可成。參禪可成。念佛可成。都是一樣。若信根不深。只憑自己的微小善根。薄學智慧。或記得幾個名相。幾則公案。便胡說亂道。談是論非。只是增長業習。到生死關頭。依舊循業流轉。豈不可悲。各位是印光老法師的弟子。今天紀念他。便是紀念他的真實行持。他腳踏實地的真修。實足追蹤古德。他體解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的深理。依之起修。得念佛三昧。依之宏揚淨土。利益眾生。數十年如一日。不辭勞瘁。在今日確實沒有。真實修行的人。不起人我分別見。以一聲佛號為依持。朝也念。暮也念。行也念。坐也念。二六時中。念念不忘。綿綿密密。功夫熟處。彌陀淨境現前。無邊利益。自可親得。只要信心堅定。心不堅。萬事不能成。若今日張三。明日李四。聽人說參禪好。便廢了念佛的工夫去參禪。聽人說學教好。又廢參學教。學教不成。又去持咒。頭頭不了。賬賬不清。不怨自己信心不定。卻說佛祖欺哄眾生。謗佛謗法。造無間業。因此。我勸大眾。要堅信淨土法門的利益。隨印光老法師學「老實念佛。」立堅固志。發勇猛心。以西方淨土為終身大事。參禪與念佛。在初發心的人看來是兩件事。在久修的人看來是一件事。參禪提一句話頭。橫截生死流。也是從信心堅定而來。若話頭把持不住。禪也參不成。若信心堅定。死抱著一句話頭參去。直待茶不知茶。飯不知飯。功夫熟處。根塵脫落。大用現前。與念佛人功夫熟處。淨境現前。是一樣的。到此境界。理事圓融。心佛不二。佛如眾生如。一如無二如。差別何在。諸位是念佛的。我希望大家以一句佛號為自己一生的依靠。老老實實念下去。

〔附錄〕虛雲和尚蒞滬時之各界言論

虛雲大師印象記

聖 璞《錄覺有情專刊十四卷第一期》 

在一個不平凡的晚上。十二月十一日下午六點多鐘。在上海北站。我第一次見到了虛雲老和尚。那天傍晚。我懷著肅穆的心情。隨同一百多位歡迎代表。前往到了北站。站上的霓虹燈。放出了絢爛的電光。照耀得如同琉璃世界。我應該包括別的歡迎代表。內心奔放得和那燈光一樣。對虛老和尚充滿了崇高的敬仰。六點三十五分。汽笛一聲長鳴。京滬列車徐徐進了月臺。人們情緒立即高漲起來。虔誠準備迎接這位來自北京的當代中國佛教最傑出的高僧虛雲老和尚。當列車剛停下來的時候。當想到虛老和尚就在車廂裏的時候。更想到頃刻之間。就能見到他的時候。不難想像到我。以及其他歡迎代表。當時會感到怎樣的興奮。一刻兒。虛老和尚在為首的歡迎代表攙扶中下了車。恭候在月臺上的一百多位歡迎代表。便不期而然的由肅然合掌致敬。終至於將內心對他的敬仰立即爆發為一陣熱烈的掌聲。這掌聲響出了代表們的敬意。這掌聲也響出了全上海佛教徒的心聲。表達了上海佛教徒對這位年高德劭的長者虛雲老和尚。具有多麼崇高的敬仰。我的視線。立刻抓緊時間。開始行動。隨虛老和尚的行進。凝神地注視。他高高的個子。嶷然的道貌。戴上一頂黑色風帽。遮掩住左右耳根。慈容顯得格外清臞了。他下了車。不顧長途勞頓。即舉手向人們示意。慈眼頻頻注視歡迎人群。他一舉手一注目。顯示法體還相當健康。這對一個非常仰慕他而又關心他健康情況的我說來。誠然是無上快慰。對廣大的上海佛教信徒說來。也無疑是極大喜訊。我們一百多位歡迎代表。扈從虛老和尚步出車站。一齊念佛掌聲不斷地響出車站。站內很多旅客跟著鼓掌之後。又同念佛。這場面太動人了。它給了我一個啟示。今天虛老和尚所到之處。勢必成為佛教主流的所在。虛老和尚具龍象之姿。帶領我們浩浩蕩蕩步出車站。這不就是今天上海佛教主流所在麼。事實上。今天佛教需要他領導。四眾弟子更需要他領導。我當時扈從虛老和尚。在他慈光庇照下。覺得萬分幸福。相信其他歡迎代表。也可能有同樣的感覺。虛老和尚被迎接到了玉佛寺。詣大殿拈了香。即在丈室接見四眾弟子參禮。並作簡要的開示。但他所給我的比較更深刻的印象則是在以後他和上海廣大信眾見面的時候。廣大的上海佛教信徒。他們渴仰虛老和尚。他們以一見虛老和尚為快。這都是不難理解而可以意想到的。為滿足信徒們這一願望。他慈悲的每逢星期一三五。在玉佛寺公開接見信眾。他每次和群眾見面。我一有空。便去瞻仰。從多次瞻仰中。他在我腦海裏留下了如下一些難忘的印象。虛雲老和尚這位德高望重年逾百歲的老人。他個兒高高的。鬚髮斑白。因不常剃。已長數寸。銀鬚飄拂。藹然現長者相。他道貌岸然而清臞。但比以往我所看到的。像佛在雪山修道現比丘相那樣的他的照片上的法相來。卻要豐腴得多。他說話帶湖南家鄉口音。驟聽起來。我不很懂。但音調沈著而有力。精力似相當充沛。而且語氣老。婆心切。慈悲喜捨具足。他開示不著門戶見。善能應機逗教。普攝眾根。一種無言之教。能予人以極大鼓舞。能予人以一種勇氣。一種力量。能使懦者立。頑者廉。他開示或不開示。總低眉垂目。威儀相好。語默動靜。似全在定中。令人見了。生恭敬心。作希有想。我每次看到他。彷彿稚子依母。身心輕安。無有恐怖。得大自在。這種受用。只有在禮佛時候。曾經有過。我覺得能多一次親近他。就多一次幸福。心靈上也多一些安慰。虛老和尚。具有不捨眾生的大慈悲心。這在他公開接見信眾時候。得了肯定證明。有一次。到玉佛寺見他的人把大殿前偌大的丹墀擠得水洩不通。秩序很難維持。但他在人群中仍安詳說法。八風不動。真是處之泰然。我沒有確切字眼。可以形容出虛老和尚具有怎樣的悲心。但我當時確曾熱淚盈眶。為他老人家這種不捨眾生的慈悲心腸。而深深感動。虛老和尚見地如何。誠然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恕我一字不能道得。但他是一位通宗通教的巨匠。這是沒有錯的。在印光老法師生西十二週年紀念那天。虛老和尚在玉佛寺丈室為印老弟子開示。他和印老法師一樣。教人老實念佛。他說。「念佛要如細水長流。念念不斷。念到一心不亂。心境一如。那就是參禪。」一位禪宗巨匠教人念佛。這說明他沒有門戶見。也說明他善於方便攝化。且寥寥數語。把禪淨合一道理說得圓融無礙。倘非宗說兼通。圓融各宗。恐不能如此。還有更值得欽仰的。他非常熱心和平事業。他在法會第一天開示中。曾不厭其詳的勉勵所有佛教徒都應積極起來。為世界和平而努力。他說。「佛教的慈悲教義。就是和平兩字的具體說明。保衛世界和平。是我們佛教徒應盡的責任。」他把佛法這樣善巧的應用在世法上。使六祖說的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這個真理。又得了有力的證明。我仰慕虛老和尚已很久了。過去緣慳一面。不免引為憾事。他這次應上海信眾要求。蒞滬弘法。使我有緣瞻仰並得恭聆圓音。藉償夙願。實是平生快事。虛老和尚身負如來家業。為如來慧命之所寄託。我願他老人家永久住世。續佛慧命。為四眾弟子作不滅的燈塔。為芸芸眾生作普渡的慈航。

謁虛雲大師

蔣維喬 

我是八十老翁。近年來屏謝世事。專心修法。積聚往生資糧。所以不大出門。惟聞虛雲禪師將要來上海。我想他老人家雖然在三十餘年前。為了請商務印書館翻印的續藏經。到過我的家裏。以後就很少來往。趁他駕臨上海的時候。總要前去拜謁。請請開示。十二月十日。靜安寺覺凡法師有電話來說。「虛老在十一日午後六時半。將抵上海。」我聞之欣然。就在十二日上午。偕尹石公居士同往玉佛寺。僧俗四眾。來寺參加的有五六千人。寺裏面擠滿了人。連天井裏也沒有隙地。到十一時。我們進謁虛老。剛坐下。要啟口談話。外面已有人請吃飯。趙樸初居士堅留我們陪陪虛老。葦舫住持做主人。陪坐者尚有持松。妙真。清定。續可諸法師。又有八十一齡高鶴年老居士。也是闊別十多年沒有見面的。真所謂諸上善人。俱會一處。非常愉快。不過虛老用膳時候。沒有開口。大家也就默然。午後二時。虛老升座向大眾開示。我們因有事就回家。數日後趙樸初居士來。我表示要再去謁虛老。他說這幾天裏虛老見客太多。很是疲乏。恐怕他生病。曾請醫生為他診脈。醫生說。「並沒有病。生平也沒有診著過這樣的脈。這脈是純陽體。」樸初又說。「虛老齒落復生。已生新牙六個。這是奇蹟。」二十九日上午。我先以電話問遠塵和尚。「虛老精神好否。」答。「好。」「我要來見他。」答「可以。」即去進謁。問。「三十年前為請續藏經到過我家。師尚記得否。」答。「記得。」且云。「居士弘法利生。功德無量。」我答。「慚愧。」問。「雲門寺近來怎樣。」答。「很不興。寺中尚有六十個和尚。靠開墾荒地艱苦度日。」問。「南華寺怎樣。」答「更不興。寺中一直駐兵。祇賸幾個和尚住在那裏。」問。「禪師在上海可久住否。」答。「法會圓滿。想離開這裏。在此太煩。」我想在功夫分上請開示幾句。而室外有許多居士要進來參謁。遂告別而歸。

與虛雲大師函

高鶴年 

虛公大德法鑒。昔日江上一別。今朝陸地相逢。悲喜交集。剎那之間。廿餘載矣。流光之速。真可怖也。理應暢談滄桑。共話三三。奈因大駕高年。途中疲倦。正逢法會初開。海眾依仰。吾公現大威德。以神力感化眾生。五欲境相不能纏。名利關頭不能縛。不可思議之妙行也。慚人積習未銷。佛恩未報。參而未徹。學又未成。睹諸境相。被物所轉。仍在幻化影裏作活計。不得真實受用。數十載飄游雲水。撥草瞻風。三家村裏。不避苦雨酸風。百仞峰頭。那怕披星戴月。逆順不退。百折不回。只為生死事大。無常迅速。至今尚無把握。慚愧極矣。尚望吾公定光朗耀。雄力提拔。超出苦海。不受三途八難輪回之苦。專此草上。敬頌

佛日高懸。普利人天。

慚愧學人高鶴年作禮(癸巳元旦日由大覺茅蓬上言) 

大人榜樣

溫光熹 

虛空原不動。白雲自去來。迺者虛雲老和尚黃髮番番。蓮雲蒞滬。覺刊將發專刊。用資仰鏡。以文見託。自慚呰窳。向少聞法。又不會禪。何敢妄肆饒舌。無已。姑就管窺所得。略舉三端。以概其凡。

(一)言教契機。夫藥無貴賤。癒病者良。法無高下。契機者貴。平常心是道。馬祖一喊。三日耳聾。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世出世聖賢。一道平實。無非布帛菽粟之言。但實天經地義之理。鳥巢云。「三歲小兒皆當知。八十老翁造不到。尋常行履處。乃見真面目。」蓮池老人琴偈云。「鼓琴不會按。平淡平淡復平淡。」虛老眉毛拖地。廣接方來。語語平淡無奇。正是大人榜樣。抗日戰爭中。嘗過重慶。於慈雲寺主持水陸。凡歸依者多勸念佛。并印佈彌陀佛像。旁加小圈。屬人念滿若干句一點。以之記數。立為功課。用此方便。感化甚多。一種平懷。三根普被。今茲蒞滬。首次開示慇懃叮嚀於禪淨兩宗之不可互謗。其言曰。趙州老人說。「念佛一句。漱口三天。」這是對機。後來人問他。「你的師父是誰。」他說。「十方佛。」人又問「十方佛的師父是誰呢。」老人說。「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親聞如來大事因緣。禪淨兩門。當機大教。西方淨土。果上莊嚴。功德巍巍。漪歟盛矣。虛老行履。出死入生。故能深知此中甘苦。契機普攝。拯物導迷。淺云乎哉。真悟後人。還須著眼。

(二)行履篤實。若論宗門下事。本無言說可尋。但功行抉擇。必須具眼。虛老開示。著重真參實究。此中路徑。非茲所論。當知要領所在。切忌口角圓滑。稍一儱侗。天地懸殊。用功最忌助長。欲速便是偷心。但能不失本參。不悟亦了生死。所謂住佛性地。生佛法家也。不問你悟未悟。先問你參未參。自古宗下貴乎本參。良有以也。而尤當著眼者。虛老功行內祕。非我後學所知。跡其傳略。可聞其大。較早歲臥薪嘗膽。飲冰吞檗。梯山航海。行腳參方。辦道之切。發心之真。一念萬年。不問寒暑。看他人前人後。沒有放逸。宜乎苦盡甘來。摸著祖師鼻孔。

(三)上弘下化。參禪人發明心地後。自既能利。復欲利他。利他之法雖多。顧莫如本分衲僧。開叢林。建道場。上弘佛法。下化眾生者也。所謂願將東土三千界。盡種西方九品蓮。叢林古法有二。一者世尊弘法度生處。二者震旦唐代以還。馬祖所開大冶洪鑪。龍象出處。趙州以下。叢林何事。事在坐香。天下叢林一枝香。上關諸佛法身。下關眾生慧命。古法良規。萬世不朽。滇中雞足。嶺南曹溪雲門諸山。均震旦禪宗祖庭。虛老前往。一一復興。坐香打七。與江南金山高旻媲美。功德勝善。可勝言哉。略述三要。蠡則高深。至其律己之嚴。耄年持午。破衲粗糲。克己厚人。火種刀耕。含辛茹苦。篳路襤褸。以啟山林。凡諸事跡。人所共知。不待縷述。要皆涵養深厚。故能持己嚴而待人寬。機心銷盡。到處真實。因之爐火純青。虛融恬靜。其色郁郁。其德嶷嶷。凡真敬虛老者。應在尋常行履處。以是為學。然後可謂之真學佛。然後方能言弘法。

慈悲心願菜根香

大 照 

雲門虛雲老和尚蒞止滬城。四眾久欽高風。傾巷迎觀。玉佛寺前。瞻仰道貌者。日數千人。可謂盛事矣。師鬚髮皆白。慈懷溢色。遠近見者。無不動容。無言之教入於人心者深矣。師當代禪宗碩德。戒行精嚴。居常破衲一襲。謙光和德。尤不可及。學人前往參拜者。師必頂禮相答。四眾恐師高年勞瘁。展轉告誡。凡來謁師。問訊而已。師主玉佛寺法會。輒示眾曰。「學佛當以明心見性為本。斷惡修善為行。須知佛心無殊。眾生一體。至於殺生食肉之事。尤萬萬不可也。」一日。有居士謁師。問曰。「弟子有善根否。」師曰。「若無善根。安得到此。」又問。「弟子將來能成佛否。」師曰。「一切眾生畢竟成佛。汝亦當成。」其人歡喜禮謝。師乃問曰。「汝持長齋否。」答云。「尚未。」師乃諭謂「食眾生肉者。斷大悲種。今後宜力持長齋。方能與佛法相應。」其人歡喜信受而去。或有請益法要者。師應機開示已。必諄諄勸令斷葷持齋。嗚呼。師於眾生同體大悲之忱。灼見之真。踐行之實。可謂無以加矣。憶余往昔初學佛時。但研微義。寢饋無間。齋戒之事。亦不嚴謹。堅持不殺。隨緣飲食而已。此謁應師。師曰。「大乘行者。因於眾生。發菩提心。因菩提心。成等正覺。吾聞往劫菩薩。發菩提心已。生生世世。行菩薩道。至於自捨其頭目手足。以為眾生者矣。未聞有餐食眾生以自肥者也。食肉眾生。斷大悲種。即所謂三淨肉者。佛亦不許。如楞伽經說。其明證也。」余聞而惕然。自是不復食肉。今聆雲公言教。若合符節。二老皆宗門耆宿。篤實光輝。躬行有得。不苟如此。則凡粗涉門徑。以理自高。乃至以方便自恕者。誠不免坐膚淺蹈空大病矣。

滔天一筏之虛雲大師

劉瞻明 

宗門龍象。自吾師天甯冶公。及融通玉嵀兩禪師入滅後。真善知識。寥若辰星。獨虛雲大師道風聞天下。丙子秋。余來上海。訪江味農居士於省心蓮社。居士固宗說兼通者。方註金剛經。弘揚般若。因論及近代禪宗諸老宿。居士曰。「山林中潛修密契。不求人知。人亦不易知之者。無論矣。其以宗匠自命者。往往墨守偏空。雜糅異見。雖廣修徒眾。名喧一時。亦不足重。就吾所知。能真參實悟。行解相應。不愧為人天眼目者。惟虛雲禪師足以當之。」未幾。過吳門。謁本師印老人於報國寺。老人亦言「虛公是真衲子。真參禪。」余聞而益增嚮往。欲南遊參謁。而塵勞羈紲。蹙蹙未遑。今年夏。唐慧峻居士聞大師自乳源飛錫漢皋。函約往覲。將行矣。而大師又赴北京。今幸因緣成熟。上海佛教同人為祝願世界和平。建講經水陸道場於玉佛寺。迎大師南來主法。余與慧峻始獲禮覲。師貌臞而神凝。言簡而味永。令人想見古德之風矩。且以百有十三之高齡。不辭勞瘁。冒苦寒。跋涉數千里。來主法會。以深悲弘願。加持一切眾生。同銷災障。扇慈風於八極。泯戾氣於寰中。因勝果隆。難遭難遇。宜滬人士奔走相告。傾動一時。前往瞻仰者日數千人。聆大師一言。莫不歡喜踴躍。得未曾有。吾友慧章法師。為大師入室弟子。嘗為余言。「大師既發明心地。隱於終南。每入定。輒累月不起於坐。敝衲芒履。日中一食。數十年如一日。遇海內名剎之頹廢者。募資修復。躬親其役。既成。委諸主僧。蕭然遠引。如是者不知若干處。其接引後進也。單提正令。不稍假藉。每於一機一境上。隨事指點。俾聞者當下獲益。」慧公在雲門時。一日侍師共食。大師舉箸云。「分別美惡是凡夫。不知香臭是木石。離此兩邊試道一句。」眾罔措。又一日。師將下山。有闍黎云。「月黑路崎。師年高。防顛躓。曷籠燈而往。」大師笑曰。「光明炯然。遍周沙界。你道何處是黑暗。」拂袖而去。聞者吐舌。其他類此者不勝枚舉。說法數十年。融通性相。入不二門。無分毫門戶之見。有參學者。先試以禪。不契。則詔以念佛三昧。南華寺於禪堂外。別立念佛堂。專修淨土。其歸依帖四圍。均印小圈。註明每圈念佛一千聲。加一點。丹黃數次。則念佛千萬。嘗言禪宗雖一超直入。非上根利智不能修。末法眾生。障深慧淺。惟依持名念佛法門。得了生死。往生極樂國土。初入手與禪是二。及其成功。二而不二。惟念佛須攝心觀照。句句落堂。落堂者。著實之謂也。句句著實。念念相應。久之自成一片。由事一心。而至理一心。能所兩忘。自他不二。與參禪有何差別。故經云。『若人但念阿彌陀。是為無上深妙禪。』中峰大師曰。「禪者淨土之禪。淨土者禪之淨土。彼念口頭佛參口頭禪者。同一自欺。生死關頭。如何了脫。」聞者皆為之動容。唐慧峻居士與大師別有一段香火緣。亦非偶然。先是滬上某君藏有明板倣宋憨山清公所註楞伽經筆記一部。為海內孤本。欲讓於他人。慧峻聞之。懼落書賈手。展轉湮晦。乃募資購去。以此經為初祖傳心之法印。憨山平生之傑作。不遇知音。何以弘揚。乃寄贈大師於雲門。為南華鎮山之寶。當是時。大師正攖病苦。因厄中取而研繹。覺無邊熱惱。頓化清涼。府仰太息者久之。而憨山老人之註是經也。為萬曆二十八年。遭中貴搆陷。罪以私造寺院。遣戌雷州。既至。就壁壘間構禪堂。冠巾說法。遂發註經之願。脫落章句。直指心原。明年筆記成。奉詔反僧服。適南韶道祝公延住曹溪祖庭。老人乃攜經而往。刊布流通。距今蓋三百八十餘年矣。跡所遭遇。同在代眾生苦。了苦無苦之時。一註之。一讀之。樂邦忍土。二老相視而笑。莫逆於心。法緣冥契。誠不可思議。他日弘揚此經。非大師而誰。有人云。「大師為憨山乘願再來。」不其然乎。

我領受了虛雲老和尚的當頭棒喝

開 眼 

這次上海市佛教界為了祝願世界人民和平大會。在玉佛寺舉行法會四十九天。這是上海近年來規模最大的法會。這次法會特別恭請中國佛教第一位高僧一百十三歲高齡的虛雲老和尚由京蒞滬主法。這個消息在上海新聞日報。大公報披露後。不但號召了全上海的佛教徒都來參加法會。虛老和尚的德高望重為佛教群眾竭誠擁護的熱烈情況。除了看到印光大師蒞滬主持丙子息災法會的熱烈情況外。這是第二次了。虛老和尚為接見廣大的群眾。特規定了每星期一三五。上午九時在大殿前面與群眾見面一次。每次逢到見面的日子。在八點多鐘大殿前面就站滿了數千人。工人。農民。婦女。青年。兒童都有。各人都懷著瞻仰虛老和尚的一片誠意。在老和尚從大殿裏出來的時候。一片如雷的掌聲。充滿了愛敬的熱烈情緒。老和尚的開示。很簡單扼要。告訴大家。「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老實念佛。保衛和平。」大家聽到都歡欣地感覺到無限的榮幸。每日排隊報名歸依的近萬人。虛老和尚的道德感人之深。不但為佛教擴大了良好影響。同時對於和平法會的號召力量。是不可限量的。我在十二月十二日下午二時去聽過虛老和尚的開示。他用湖南夾著廣東的口音。帶著微細而沈重的語調慢慢地講著。我在人山人海中擠到法會的面前。瞻仰到老和尚肅穆。慈和的法相。胸中的塵念為之一掃而空。以空空洞洞的心來聽開示。更體會到開示的親切而有味。尤其是聽到開示淨土的一段話。不但消釋了我的顧慮。同時使一般教友們對於修行法門得到一個明確的指示。虛老說「今天參禪的人。多不瞭解禪淨不二的法門。每謗淨土為小乘。這是錯誤的。禪淨工夫入門雖有不同。到家是一樣的。一般人只知趙州禪師說的念佛一聲漱口三日。佛之一字吾不喜聞的前面幾句機鋒話。訧拿來作為經常反對念佛的根據。這是誤會的。要知道後面還有幾句話。就是有人問趙州禪師。你的師是誰。趙州說十方諸佛。十方諸佛之師是誰。趙州說阿彌陀佛。可見阿彌陀佛是十方諸佛之師。今天參禪人不瞭解趙州禪師前面說的幾句機鋒話。同時又不瞭解趙州後面說的幾句話。參禪的人以趙州的話來謗念佛法門。真是冤柱了趙州。假使今天遇到了趙州一定要受到他的棒喝。各位佛弟子請老老實實地從十方諸佛之師。阿彌陀佛至誠懇切地念去罷。」我聽到這段話。真如當頭棒喝。使我朝三暮四的雜念統一了。我決定遵從虛老的慈悲開示。專修淨土念佛法門。為自渡渡他的唯一方法。

記虛雲和尚及其詩

王世昭 

在中國詩史上。有長壽詩人。可是克享遐齡。到一百一十餘歲至今還健在的。可以說是少有。而自幼至老。擺脫一切。以苦行為至樂。以一身奉佛為至榮。百年如一日。在中國高僧歷史上。也是少有的。足跡遍中國無數名山。西入康藏。踰喜馬拉雅山。朝禮五印度。折而至南洋群島。其平生行跡。合晉法顯。唐玄奘。明徐霞客而為一人。此亦中國地理學史上之所無。和尚願力至宏。而學力亦不可窺其涯岸。今據岑學呂所編。虛雲和尚法彙。共集詩歌偈讚凡三百九十首。其中七言最多。五言次之。讚偈亦有三言或四言者。疊頌古「水鳥樹林常說法。」七律用無字韻。多至二十三首。和尚之工力如何。於此亦可以概見。嘗論中國方外詩人。於晉。吾得慧遠。沈德潛謂其自有一種清奧之氣。於宋。吾得湯惠休。禪寂人而作情語。宛轉入微。為蘇曼殊詩之所自出。其餘如唐之皎然。齊己等。皆去古未遠。卓然成家。出語便超。絕無禪習。此所以為可貴也。若以上述定義。以覘虛雲和尚詩。則上品至多。頗難遍錄。可是為使鑑賞者明瞭和尚的真工夫。亦不妨舉例如後。

「卅載他鄉客。一笻故國春。

寒煙籠細雨。疏竹伴幽人。

乍見疑為夢。深談覺倍親。

可堪良夜月。絮絮話前因。」

「還鼓山訪古月師」。像這樣不食人間煙火。而人情味很濃厚的創作。即置於唐以後。宋以前。亦不甚為過。五言詩本來很難寫的。在他的集中竟達八十餘首之多。亦幾與林逋相伯仲。至於山居五絕五首。其恬淡處又不啻陶淵明再世。生活方式雖不同。而其出口成章則一也。茲錄其一首云。

「山居意何遠。放曠了無涯。松根自作枕。睡起自烹茶。」

除此之外。他的詩作。多七律與七絕。七絕中有峨嵋山怪石棲雲四首。為記其第四首云。

「石壑雲濤高際天。渾圇還是太初先。坡前犢子迷歸路。引入香風蹴白蓮。」

好一個引入香風蹴白蓮。句雖現成。而味極雋永。王漁洋詩。門外野風開白蓮。和尚脫胎換骨。乃亦自成妙諦。和尚不但五言律絕與七絕寫得好。而七律也有寫得很好的。如過崆峒山。

「鑿破雲根一徑通。禪樓遠在碧霞中。巖穿雪竅千峰冷。月到禪心五蘊空。頑石封煙還太古。斜陽入雨灑崆峒。山僧不記人間事。聞說廣成有道風。」至他的工力。還在一首皮袋歌作於十九歲。三言與七言相間成篇。句雖俗而意甚長。宜於僧家誦讀。故不贅。和尚的詩以屬新出版。故評之者甚少。而其精神之所宗。亦不在詩。故詩轉成為和尚瞋喜之間的遊戲。修持之後的微呻。成詩在無意之時。得句在即興之外。故不求至而自至。不求工而自工。轉覺其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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