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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書籍 - 抉擇見 黃念祖老居士述

抉擇見 黃念祖老居士述

正文

[日期:2010-08-06] 來源:網友上傳  作者:黃念祖老居士述 如佛友覺得此書不錯,請按

正文

在我們轉述上師開示之前,先向上師、蓮師像恭敬頂禮。

貢噶上師是當代稀有的大德,是諾那祖師的推薦。諾那祖師是第一位來到漢地的上師,來到中國是殊勝的因緣。紅白教到中國是殊勝的因緣,得到《無量壽經》善本也是殊勝的因緣。諾那祖師在民國初年經過種種苦難、磨難,從西藏流亡到印度,再到北京、南京。諾那祖師在回西康之前,向我們推薦貢噶上師。諾那祖師不但推薦貢噶上師,還自己求貢噶上師,請他到漢地弘法。有諾那祖師以及貢噶上師先後地接力,才闖開現在的局面。這不是很久的事情,是近七八十年的事,是我們這一兩代人的事情,這是殊勝的因緣。

這些上師都是開大圓滿見的人,大圓滿見要開,開不是單單聽講,或是修法所能得到的,這有天淵之別。能開的人只有少數,開大圓滿見,也就是禪宗說的開悟,是極為稀有。

貢噶上師講「抉擇見」,說通俗點就是怎麼做決定。這個修法你應該如何?不應該如何?要有一個鑑別,要有一個選擇。抉擇這一切,首先要有一個見,你的見解、看法、觀點,對事情你有什麼看法,有什麼觀點。而「見」更帶有一種決定、固定的意思,看法與觀點有時候可以變的,對這件事有這個看法,對那件事有那個觀點。

「見」,貢噶上師有個定義:「見,乃是內外輪寂一切法,決定其體性,而印持之。」「內」,是佛教內的,「外」,是佛教外的。「輪」,是世間上的一切生死輪迴,六道、包括天道輪迴內的事情。「寂」是寂滅,和尚過去了,我們說他圓寂,這又是一種尊稱的通用,只有佛才能稱上圓寂。「寂」是圓寂、空寂,圓寂實際上就是涅槃,涅槃有三德,法身德、般若德、解脫德。涅槃是佛所證得最究竟的果德,因般若而恢復了法身,徹底而得到解脫,這個叫做「寂」。

佛教以內、佛教以外,是對立的,「輪寂」也是對立的。「輪寂」是生死涅槃,「輪」是纏縛的境界;「寂」是一切寂滅,一切萬德都圓滿,疑惑都寂滅,業力都寂滅,一個是纏縛境界,一個是解脫的境界。內、外、輪、寂一共有四種。

「一切法」,「法」這個字,大家常常會誤會,認為「佛法僧」的「法」就是代表佛所教導的法。實際上佛經上的「法」,意思很廣,概括一切事,一切物,一切有形的、無形的,講道理、概念,都是所謂「法」。不是傳一個法叫做「法」,法律的叫做「法」,一切有為法,指的事情、東西、概念、道理,種種可以通用的,都可以叫做「法」,沒有一樣不能稱之為「法」的,所以「法」不能當作一個儀軌來看。

這樣一來,「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就不好講了。「一切」,不管你是什麼?人、桌椅板凳、道理、原則、語言、思想、起心動念,都屬於「法」。那「一切法」就是一切的一切,這就很廣了。

「見」是什麼?對於內、外、輪迴、涅槃,一切的法,這就無所不包了。佛教以內,佛教以外,輪迴六道的,超越輪迴的,一切事、一切物、言行、道理、有形無形,有相無相,一切的一切。對於這一切的一切,我們要「決定其體性,而印持之」。

這些是什麼?我們知道它是什麼體?是什麼性質?「見」就是這樣,我們要對一切一切的法,認知它是什麼體,什麼性,並印證之,很堅固地去看。「印」就是蓋圖章似的,一蓋文字就出來了,你的見就是這樣。

一般講凡夫見,就是認為我們這個世界一切一切都是真實的,功名富貴都是很有趣味的,他執為是真實的東西。你說假的,他說是真的。今天吃好的嘛,就很舒服;吃不下口嘛,就覺得不好吃,很不舒服。這一切一切不都是很真實嗎?好,就知道它好;不好,就知道它不好,這還不真實嗎?摸得著,看得見!這些摸得著,看得見的,就實在有,這些享受是我應該追求的。他對一切事物就這麼看,它的體就是世間所有皆真實,它的性質,如他所顯現的,必須是摸得著,看得見,才真實有,我能體會到,我能嚐得出的,這才是真實的。

「印持之」,老是這麼想,很自然的,像蓋圖章一蓋就出來,不用很費事。自自然然就這麼看,不用說讓我坐下來慢慢一點一點地想,這叫做「見」。所以比我們所說的看法、觀點,更帶普遍性,固定、肯定,所以「見」是很徹底的,很自然的。「印」就是不用再去一筆一筆寫;「持」就是老是那樣,不會今天這麼講,明天又那麼講。一本「唯物主義」者,他就是唯物,不會一會兒「唯物」,一會兒「唯心」,這就不叫做「見」了。肯定我就是唯物,你們唯心都錯,這是唯物的見,「見」是這種的意思。

「見」,是對於內、外、輪迴、涅槃一切法,怎麼去認識它的本體、本性,我們成為一種看法,而且很堅決、很自然地,形成這一套瞭解、看法。這些瞭解看法,就不是一時的,而且是無偶獨有的,這就是「見」。每一種見不只要去認識它的體性,而這些見也有它本身特別的性質。性質的所知所解,也有種種的不同,所以「見」有好多好多種類。

談「抉擇見」,首先對於「見」要有一番了解,相當於我們的見解、看法、觀點,但比這個堅固、牢定。對於一個人來說,就是一套固定、固執、決定的看法,所以「見」就成為修行中第一個問題。所以密宗也叫做「決定見宗」,就是在「見」上起了決定的作用,並且把「見」放在最主要的地位去對待,以這個為宗旨,所以稱之為「決定見宗」。密宗講什麼?見、修、行、果。華嚴講信解行證,密宗講見地、修、行,得什麼果。打個比方,修行等於是走路,果等於是到家。我要回家,我要走路,首先要知道方向,方向就是「見」。你家在哪里?我選擇哪條道路?我選擇什麼工具?這是第一步。不管世間法出世間法,都要有第一步。我要回去,要買哪一班飛機?到紐約、東京,要怎麼走?你要是先到南美,南美再到非洲,這麼繞來繞去,路線就麻煩了,方向不對。所以「見」就很有重要性。

為什麼我就這麼走?因為他這麼去過,我相信他,這不就很直接了當。我走他以前走過的路,他的經驗對我就有幫助。如果我瞎闖,就認不到了。這就有很大的關係,你要怎麼走,跟著你的決定,抉擇。你要遊覽北京,就買個北京地圖,就從地圖上找,看看什麼路線?看對路線,走起來就方便了。所以走的問題,決定於你定方向的見。所以修行與見不能分,一切都正確了,堅持下去,就到了地方。要到故宮,就到故宮,要到天壇,就到天壇。所以後面怎麼走,以及它的果,決定在它最初的方向、決定,這是首要的。要是一開始錯了,你跑得越遠,到目的地越慢,你又退回來了。決定見的道理就在這裡,但是佛門上的道理比這個比方要深入的多。所以決定見要擺在首要的地位,所謂見修行果,「見」是放在第一位。

前面這些是貢噶上師給我們的定義,比我們所謂的見解、看法、觀點的意思要深刻的多。對於整個宇宙人生,這一切的一切,總的一個對待性、方向性的一種想法,一種看法,一種觀點,就是你思想深處作主的那個東西,這個是「見」。「見」的重要性就很清楚了,因此既然有這麼多的「見」,所以我們在這些「見」上要有所瞭解,有所抉擇,所以叫做「抉擇見」。

我們到底應該是什麼「見」?

第一種是執實見,就是凡夫的見,對於你所有的東西執實它,認為它是真實的。凡夫對於一切法,這一切法範圍很廣,包括東西、事情、有形的、無形的,這一切一切都把它當成真實的。把它當成真實的,就有愛憎,就有取捨,這是凡夫的執實見。他不認為這些東西是空、無常,如夢幻泡影;他認為是真實的,就全力去貪、去求,想辦法得到手,非得到手不肯放,這個「見」就出來了。他認為是真的,不知道它是夢。

日本有一則笑話:有一個人作夢,夢見得到很好的酒,他就叫老婆燙酒給他喝。就在老婆燙酒的過程中,他夢醒了,發現酒沒有了,才知道原來是夢。所以他後悔不如不讓老婆去燙酒;不燙酒的話,他還可能喝得到,執為實有!夢都醒了,他還糊塗!就是這個意思。一切都在夢中,如夢如幻,看成是實有的。

「如幻夢空花,徒勞把捉」,幻夢空的花,你去抓它,抓著不肯放,這不是徒勞嗎!不能抓。就像小孩吹的泡泡球,很好看,但它馬上就要滅了。想去追求它,想把它抓住,小孩還為了它而打架。這在我們大人看來,真是愚癡極了,小孩子卻認為是很應當的,這是「見」的問題。他認為是真實的,所以他就想要,要不到就難過,就要爭鬥。

這裡的一切法,說的就廣了,不光是生活用品、名利、地位,還包括涅槃方面的。你要是修一點法,就執著它是實有的,這就是法執。但在凡夫方面,最重要的還是最粗淺的這一步。對於眼之所見,耳之所聞,種種看得見,摸得著的這一切,都認為它是真實的,執為實有。對於其他道理沒法證實的,就相信它沒有,不是如此的就認為是沒有。接著怎麼著?愛、憎、取、捨。本來都是肥皂泡,妄生分別。以為肥皂泡在世間可以待久一點,有的是可以長些,有些一出來就破了,有些可以泡個半天才破,但這沒多少分別。這種分別是沒什麼意義的,愛、憎、取、捨種種堅固纏縛,凡夫就把自己給綑起來了,綑的很結實,這就成了生死的因。生死根本就是你把這些看得很真實,就不得出離。完全就是這樣的一個「見」,不放棄,就無法休息。

第二種是外道見,印度的婆羅門教,歐美的基督教、天主教,阿拉伯一帶的回教,中國的道教、一貫道,都很發達,統稱為外道。當時印度外道有六十二種邪見,有數論、方論、時論、斷論、常論…。斷滅當然是錯的,恆常也是錯的,斷常兩邊我們都要捨。自然論,主張一切都是純屬自然,沒有原因。神我論,主張我們有神我,它無所不包,跟佛教的妙用真心就差了那麼一點。所謂差之毫釐,天地懸隔,譬如孟子說「萬物皆備於我」,跟我們佛教很接近,但不等於佛教思想。

外道許多見解很高的地方,看起來很能蒙混人,很難分別。你自己如果產生外道見,在識蘊要破未破的時候,內心所產生的看法,與佛教極相近,然而那都是著魔。所以佛的「見」相當重要。

我們看看現在宗教的狀況,譬如基督教,上帝統治一切,一切都是祂所創造的,祂是最高的神,其他的只有對祂恭敬禮拜,它沒有平等的待遇。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將來祂還要復活,來到這個地球上審判世人。所有的死人都復活,根據生前所做的,耶穌審判什麼人上天堂,什麼人下地獄。上天堂的就享樂,下地獄的就受苦,這就是外道的常見。老是這樣,沒有變化,回教也是如此。

道教的「九轉丹成」,有些煉一煉,出個嬰孩。嬰孩煉出來了、活著了,這個肉體就不要了。外道它不是一點都沒有,按照它的方法,確實可以修到他所要的。在大陸現在真的有出小孩的。

(問:真的小孩?)

他真的從頭上出個小孩。

(問:是血肉的?)

不是血肉的,但還是人形,像小孩一樣會長大的。

(問:要上學嗎?)

不一定要上學,但繼續要修煉。

(問:有身體?)

嬰兒是有身體,但是比我們這個身體高一級。這嬰兒又繼續修煉,它又轉一次,總共轉了九次,所以叫做「九轉丹成」。然後它就不死了,這是它修煉的方法。

所以出嬰兒這事確實是有,但不要在電燈泡下用功修煉。因為用功的時候會產生一個電磁場,電磁場會對燈泡發生影響。有一個修行人頭上煉出個小孩,小孩一出來之後滿地跑。那天因為他產生的電磁場太強了,把燈泡給炸掉。屋子整個黑了下來,小孩就急著回到身體內。因為小孩還太小,它還是以這個軀殼為家,結果找不著了。小孩回不到軀殼,這個修行人就不行了,精神失常了。這都是「見」的問題,你的「見」要是不對,就有這樣的修行,就得這樣的果。

(問:這算是一個神識變成兩個神識?)

這還是他自己,這個真正活著,那個就不要了,屍解了。小孩活著,大人的肉體就化掉了;轉換一次,就提升了一級,像蟬蛻一樣,脫了一層皮。他認為最後不死了,其實不是不死,還是沒有出輪迴。認為永遠不死了,這都是常見。

這六十二種邪見的邪執,對一切法什麼態度?對於一切法的體性,不是如實的認識,而是橫生枝節。不是順著實際的情形去認識,而是節外生枝。對於體性的所由來,錯誤地去計度、認識。基督教認為一切的所由來是上帝造的,這是一種錯誤的推度。對於「有無」,也是一種錯誤的計度。計度也就是一種思考、琢磨,這些都是錯誤的。你去計量它,計算它、研究它,這都是橫的,不是順的。這樣的計量、考慮,都是虛妄的。「見」錯誤了,他所能作的考慮、推度,東西的體性是怎麼來的?是有是無?這一切都錯了。他自己不知道,還以這個「見」為根據,而有所愛,有所憎。把肉體捨掉了,執著一個嬰孩,他這就有所愛。想長生不老,他就對「長生不老」有所愛。對於人要死,就有所憎。這些都是堅固的執著,正因為這樣,所以成為輪迴的因。輪迴之因是什麼?前面講過的,凡夫的輪迴之因是將一切執為實有,所以愛憎牢固,不得出離。

「決定見宗」是什麼?錯誤的見!外道也是一樣,外道錯誤的見解,執著堅固所以成了輪迴的因。這一切都不真實、不如法,都是錯的,不能解脫。雖然能夠生天,暫時有福報,但終究要墮落。這兩種見,一種是凡夫的,一種是佛教以外的宗教,都不能出離。不能出離的原因,都是由「見」所決定的。

第三種是「人無我見」,這是屬於佛教的見。人裡頭沒有我,這種見就很高了。這個「我」字,就是處處為個人打算,是萬惡之源。「人無我」也就是人與人之間,沒有我,不為自己打算,他不自私,這跟前兩者不一樣。

「人無我」的見是什麼見?知道補特迦羅沒有真實、固定的自性。「補特迦羅」,這是梵文,舊譯翻成是人,或眾生。新譯翻作數取趣,意思是一次又一次在五趣中輪轉,「取」是輪轉的意思,取了天趣,取了人趣,取了畜生趣,老這麼取,所以稱作「數取趣」。不說六趣,是因為把修羅併到其他五道之中,有天修羅、人修羅、鬼修羅、畜修羅。

也就是說人沒有一個固定、長久作為人的特性,人一死就沒有了,哪有什麼堅固、自己的性。不但死了就沒有,就是活的時候也時時都在生,時時都在死。今天來看我,跟昨天就不同了。我身體死了多少細胞,又出生了多少細胞。拿年輕的照片來看,過去很美的人都變成老太婆了。他不是突變,是一點一點地變,一點一點的老、不存在、死掉。無常啊,沒有「常」的存在。

還有你的心,這幾天你們聽了不少法,阿賴耶識聽了不少東西。它變了,以前就沒有,所以它不是「常」,沒有一定的性質。不但是人,整個世界都是剎那剎那在生滅。像是影片一樣,一片接一片,每片都不同。我們說話之間,地球轉了多少角度,地球繞著太陽偏了多少角度,太陽又轉了多少。宇宙之間又有多少星球出生,又有多少星球崩潰。

這一分鐘跟前一分鐘是不一樣的,我們看不到,我們看到的是一種連續。這跟電影影片一樣,每一片影片的動作都不同,它是一段一段的,不是連續的。影片這麼轉動放映,我們看的時候視覺有惰性,腦子有記憶,還有我們人的思想在裡頭。電影就靠這些活絡起來,飛機飛了,火車走了,悲歡離合通通出來了。這一切都沒有自性,都在變,沒有固定的東西。從這裡知道人是沒有自性的,所以就「無我」了,就是《金剛經》的道理-「無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沒有我,也就沒有別人,也沒什麼叫眾生,什麼叫相續,相續就是「壽者相」。知道「人無我」的道理,這麼去修去證,得到了解脫果,這是「人無我見」的功用。

「人無我見」對我們是需要的,但是它有不足之處。不足之處在哪裡?佛法中有四諦、十二因緣。四諦是「苦集滅道」,小乘人認為「苦集滅道」是堅實的。而《心經》的「無苦集滅道」,他無法理解,所謂「見不及此」,他沒這種見。這是深般若,是與小乘不共的,是大乘菩薩的般若。「共般若」小乘人也懂,「深般若」小乘人就不懂了。小乘人要是知道「無苦集滅道」,他就是大乘菩薩了。依「苦集滅道」這個法,他解決問題,證有餘涅槃。

緣覺,就是十二因緣。認為十二因緣是實有的,是真實的,他依止這個法,證了阿羅漢。他住的涅槃是偏空的,他只知道沒有我,這一切都是空的,偏於斷滅的空。不知道「第一義諦空」是空有不二的、真空妙有的。偏有所偏,不能得到究竟解脫。「二無我」小乘人只證得「人無我」,沒證得「法無我」;住的是「有餘涅槃」,沒能證入「無餘涅槃」。

「無我」在大小乘是共通的,「通達無我法者,是名菩薩法」。不過把四諦、十二因緣執為真實的、堅固的,不肯放捨。對於《心經》講的「無苦集滅道,無無明,乃至無無明盡。」沒有四諦法,否定十二因緣法,小乘的見解就達不到這個地方,所以成就只能到阿羅漢,證到「偏空涅槃」。不能究竟解脫,這是他不足之處。

但是阿羅漢真的是解脫了,確實是小乘極果聖人,具足六種神通。前五種神通不足貴,最可貴的是得到「漏盡通」,見惑、思惑他都沒有了。在東南亞許多國家的出家人,還是依止這個教法,修行也很認真。證到初果的人還是有,證到三果就很稀有了。

(問:什麼是依他修證?)

依他,就是依止一個法。「法」就是他,自己之外還有一個法;心外之法,就是他,跟自己相對的。這個「依他」很容易跟「依他起」弄混。這個「依他」,是依止另外一件事,所謂的四諦、十二因緣這個法。這是他的「法執」,執著這個「法」是真實的,我能成功。「無苦集滅道」,他就無法接受了。

所以我們能發菩提心,就超過阿羅漢,所以這是「頓」的地方。我們破惑的地方,就不如阿羅漢。這兩個是交叉的。「人無我」,這是小乘的見。

第四是唯識見,等於大乘開始的見解,從小乘轉到大乘。彌勒菩薩就是唯識宗的祖師。唯識見是什麼?知道三界一切萬法,都是自心所現的影像,所以這個法就不是他了。一切事、一切物都是我們自心所現的影像。我們懂得這個道理,實際上就提升一步了。所以不要急著要大圓滿見,把這個真正落實成為你的見,就很不容易了。

知道一切萬法都是唯心所現,就打破許多疑惑,所以牆壁也可以過去,本無牆壁,都是心所現的,沒有另外的東西。正好把外道、小乘的見破了。所以這是唯識觀殊勝的地方。破外道、小乘什麼呢?他們都認為心外有法,依他呀!修外道法出個小孩,他認為是固定的;基督教等著耶穌來審判,將來生天堂,都是認為實有的。都是自心所現,耶穌也是自心所現,這就不一樣,破除他們的見了。天堂地獄都是我心所現,沒有兩樣事,就把外道小乘認為心外實有法的見給破除了。破除外道、小乘心外實有諸法的見,也就是說沒有境,所謂「心外無境」,一切都是心所現,識所現,「唯識見」就是這個意思。

依照這個見,多方面去觀察,「轉捨轉得」,把你錯誤的看法丟掉一些,自己得到一些進步。再進一步觀察,又去掉一些錯誤的見解,又進一步。不但是見解,連貪瞋癡,種種的業力,越去越多。無明去得多了,智慧就增長,法身慢慢地顯現,轉捨轉得。這是漸法,一邊捨一邊得,所以俗話說「捨得,捨得」,夏老師替它下個轉語「你捨才能得」!所以「捨」最重要。捨什麼功德最大?捨見!所謂「捨身容易捨見難」,我們要把下面這些見捨掉,換成上面這些見,那就殊勝了。

(問:「自心所現」的自心是什麼心?)

你說是妄心所現可以。但是妄心是什麼?妄心就是真心所現,說到根本還是真心所現。真心立相就成了妄心,妄心虛妄,所以現出這些相。妄心從哪來的?壓根還是真心生。

水就代表真心,中秋夜的月很圓,風一動水一搖,月亮就不現了,這就妄了。波是什麼?波就是水,波代表妄心,水代表真心,妄心就是真心。在虛妄之中,真心作用不顯了,這就好像睡著、作夢了。黃念祖還是黃念祖,但是睡著了,作用不顯現、顛倒了。但是我還是我,一點都沒變,真心與妄心也是這樣。既然叫做妄,它就是虛妄、不真實,所以對妄想不用太害怕。

第一步我們要明白真與妄的分別,破妄顯真。再進一步,妄就是真,波就是水,不是另外有的東西。水是最圓融的,你拿方杯子去舀,它是適應的;拿圓杯子去舀,它也是適應的;池、湖…,什麼情況它都適應。它可以流動的,可以照東西。結了凍的冰,它就麻煩了!比它小的容器,它就擱不進去了,它不那麼圓融無礙了。怎麼擱它都不舒服,一碰它還拉你一手,這是結凍的冰。

我們眾生就是冰,冰是什麼?全體是水。雖然是眾生,但全體是佛。只是多了點寒氣,寒氣凝結成冰。所以我們修持的關鍵也就在這裡,不需要另外什麼「九轉丹成」,不是那回事。只要寒氣一去,冰就馬上溶解成水,全體是水。就是這東西,沒有換嘛!冰是二氫化氧,水也是二氫化氧,不用換成分,換另外一種性質、東西。只是多了一點寒氣,凝固、執著了!本來無礙、流動的,執著就變成有礙、不流動。因為妄心的種種分別,心生則種種法生。

「識」是什麼?有無明就成了識,唯識所現,「識」就不是真如。唯識就是阿賴耶識,第八識。沒有阿賴耶識,我們就具有如來智慧。就是一念無明的妄動,就出現了阿賴耶識。「唯識所現」,就是這個識所現,已經有了水波了。

執實見、外道見,這前兩種見是我們應該要捨的,第三個「無我」還是好的,但是不要有「法執」。

(請師父解釋一下什麼是法執?)

法執就是阿羅漢認為四諦法是真實的,用這個去解決問題。而《心經》講「無苦集滅道」,沒有四諦法,這就破了法執。小乘人不能體會「無苦集滅道」,認為「有苦集滅道」,他依這個法證阿羅漢。有這個法,有所證,這就是有了。

(這不就有漏了嗎?)

對於破見思惑,我們稱阿羅漢是無漏;不能說他有漏,他已經得到漏盡通了。但是他還有惑,有塵沙惑、無明惑。這三種惑,他只破頭一種見思惑。

(「漏盡通」是破見思惑?)

「漏盡通」是破見思惑。破見思惑不容易,不但人的貪瞋癡慢沒有了,欲界天、色界天、無色界天的貪瞋癡慢也都沒有了。不要說天界了,就是在人界之中,如果有人說他貪瞋癡慢一點都沒有了,就值得我們向他頂禮。說老實話,貪瞋癡慢很不容易離得開,所以豎出三界好難啊!小乘要把見思惑破盡,他才能出生死。我們橫出三界是帶業往生,見思惑沒破,帶著惑往生的。有人反對帶業往生,不就等於淨土宗沒有了,那要淨土宗幹什麼?

所以我們依止一個法,要知道它是無修無證。如果一定有修有證,就有法執;但是如果執著無修無證,什麼都不修,那又落空了。所以我們的儀軌很巧妙,在修持之中提醒你無修,在修中體會無修。所以很穩當,我們的法殊勝的地方就在這裡。

在修持之中提醒自己無修無證,那就沒有法執了。要這一切都沒有,才算破了法執。在修持之中沒有執著,生不出法執來,但這不等於法執破盡。要是真正破了法執,就是菩薩了。所以在修中無修無證,這就是大乘之道。

第五種是「中觀見」。講「中觀見」,順道提一下,在西藏活佛上師們所謂的顯教,是指中觀見以下的見,就是到前面唯識見的地方,才稱為顯教。不是什麼華嚴、法華、天台,通通是顯教,就不如密宗,就低了些,這也是常常引起矛盾誤會的地方。所以華嚴宗、天台宗、禪宗、淨土宗,密宗也很重視,不是那麼低的,沒有這個看法,顯教是指中觀見以下的見。而現在我們把在漢地的佛教,通通稱作顯教,把喇嘛的就叫做密宗。所以對於名詞解釋不一樣,聽到這句話,就生出許多的誤會。就說密宗輕視漢地的佛教,其實不是這個含義,是指中觀見以下的見。

同時中觀見也是西藏黃教的根本。中觀見已經很殊勝了,一直到大圓滿見,甚至前面的唯識見,都是龍樹菩薩建立的。佛法劃分為十宗,除了小乘的俱舍宗、成實宗之外,其他八個宗派的祖師都是龍樹菩薩,所以在古代是不怎麼分的。中國唐朝的唐密,以及日本的東密,都是龍樹菩薩傳下來的,也是禪宗傳衣缽的祖師。《華嚴經》以及《楞嚴經》是龍樹菩薩從龍宮請出來的,這是一位很特殊的大菩薩。當時的佛法也是很不行,是馬鳴、龍樹這二位大菩薩出世才把佛法中興起來的。

「中觀見」也稱為無生見,知一切法無自性。一切法都是不生、不滅、不斷、不常、不來、不去、不一、不異,這叫做「八不」。包括藏識所現的影像,以及唯識的見,世間法的、出世間法的一切一切都沒有自性,都是不生、不滅、不斷、不常、不來、不去、不一、不異的。「唯識見」則認為這是實的,依此而修,一點點轉變。

「不生不滅」,六祖開悟所說的「何其自性,本無生滅。」你有個開始,從這裡開始生出來了。法本自無生,它沒有一個開始,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開始」的一切一切,不大好懂,這一點最不好理解的。所以斷無明,最後還要破一分生相無明。

「無始」是我們語言這麼說的,從哪裡開始有,好像有個生處。既然是無始,它的始處不可得,最初開始生的時間也不可得,哪生還可得嗎?生也就不可得了。所以無生,也就無滅。我們就不講長生不老,一切本就無生。不是生因之所生,不是有什麼造成的。佛境從本以來就是清淨、具足的。不是用什麼機緣而生,套什麼因緣而生的,是無生的。所以佛法證無生法忍,無生故無滅。

生,也就是一個起點,事實上起點也不可得,一個圓形的東西,你說是起點,走一圈又回來了。起點不可得,起點就是生處,起點不可得,不就無生。

「不斷不常」,我們阿賴耶識就是不斷不常,斷常是邪見、外道見。阿賴耶識是怎麼樣?相似相續,相像而繼續。不斷不常的道理就在這裡,一個東西它不是固定不變的,它只是相似而已,它不是常。譬如電影,上一片與下一片的膠片,相似而已。阿賴耶識它老在變,有東西來,它又多一點;這一剎那跟前一剎那相似,這一生跟那一生相似。增加一些東西,或修行拔除掉一些種子,全是相似,既然是相似,它就不是常,就不落入常見。它是相續,譬如電影它一片一片老接著,就不斷了。所以阿賴耶識就不斷不常;既然阿賴耶識不斷不常,那它所顯現的相也就不斷不常。

「不來不去」,沒什麼來,也沒什麼去。「如來」是什麼?「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如來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自心遍一切處。從哪兒到哪兒去?從自心到自心。從北京到華盛頓,北京是我自心,華盛頓也是我自心,從自心到自心,何來何去?

那貪瞋癡煩惱,怎麼個大圓滿見?貢噶上師教我們看,不要看它的過失,看它從哪裡來,去到哪裡。找來處不可得,找去處也不可得。既然來處不可得,去處也不可得,來無所來,去無所去,它也就是如來。所以說煩惱轉菩提,我說不用轉了,煩惱即菩提,這是最好轉的方法,最殊勝的轉,這就轉過來了。所以它是不來不去,遍一切處!

「不一不異」,為什麼有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種種的佛,它不是一個。但是一切佛的法身沒有分別,所以是「不異」,不是一也不是異。

所以依照「八不」─不生、不滅、不斷、不常、不來、不去、不一、不異,唯識所現的影像,世出世間的一切法,它都沒有固定的自性。這樣慢慢觀察,就破除外道、小乘、唯識的見,顯現出諸法本來不生,不生就不滅。

依此「八不」,諸法本不生來修證而成佛,它的好處是什麼呢?就是不用轉捨轉得。比較直接了,不用一層一層轉換,一步比一步殊勝。「八不」,無生見,知一切法本無生。所以無生的功德很大,無生就無滅,一切都無來無去,少了對待,一切都平等了。一和異本來是兩件事,現在都沒有,不就都平等;不來不去,把這一切分別都消除。

第六種是「俱生知見」,就是根本智,也稱為「法身見」。知一切法本明,就是無生明體。知道一切法是本明,就是你本來妙明的真心,就是本來無生的明體。我們大圓滿的觀音法裡頭「真實體性真實現,所見一切皆法身」,一切法所見就是法身見。「法性自性互含攝,明體真常無生佛」,都是本來明體,這就是法身見。一切都是法身,明體之上無生佛,所以對待就沒有了。

在天津我寫了幾個偈子,「生佛兩泯即是佛」,生佛兩個都不存在,就是佛了。「才相對待便成魔」,剛剛一對待,有眾生,有佛,就成了魔。一共有十二句偈子,這是其中的第三、四偈。當時我大笑不能自止,同時大哭不能自止,這很特別。一般大笑就不會大哭,大哭就不會大笑。這個歡喜的笑,那是一切無法形容,同時又大哭的情況下,說了這十二句偈子。後來得到王上師與夏老師的印證,「如是如是,余亦如是,善自護持,善自保任。」你是這樣,我也是這樣,善自護持,好好保任吧!這是屬於法身明體。

(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當時我四十二歲,今年我七十五,一轉眼虛度多少年,進步不多。所以大圓滿很好,這個法我們要把它當成較高的法來修,把它升格。

所見一切皆法身,就是法身見,依這個修就成正覺。不用其它的對治,不用轉捨轉得,不用八不等觀察門,直接了當,比前面又簡了。八不觀察─不生、不滅、不斷、不常、不來、不去、不一、不異,這要懂很多很多道理才行。現在直接了當,一切皆是法身,皆是本來明體,妙明真心。就是所見一切皆法身,就不是轉捨轉得,把煩惱一點一點轉成菩提。煩惱也是法身,菩提也是法身,一切都是法身,沒有兩樣。

所以頓、漸,就在「見」上決定。這就是法身見,一切法都是俱生智慧,一切都是妙明真心,都是明體,都是法身。法身是人人具有的,所以完全恢復我們的法身是最高的成就。

第七種大圓滿見:法爾如是,本來就是佛,不等你修才是。法爾、天然、自然,就是如此,一切法本來清淨。所以大圓滿見就是一切本來清淨,《心經》說的「不垢不淨」,沒有垢淨之別,何以故?它本來清淨,本來就離開生死涅槃,離開取捨等等垢染,也就沒有縛,沒有東西給它綑住;既然沒有東西綑住,也就沒有什麼解脫;沒有解脫,也沒有什麼叫修。本來就是佛,也沒有什麼現在才證的,所以是無修無證。

「任運而住」,任著自然就這麼而住。「於自生自顯之上,即修即行即果」,這是貢師常說的,這些話雖然少,可以說是文字般若,多少反應大圓滿見,從這裡我們多少可以體會一些,這是貢師開示的殊勝之處。

一切法本來清淨,本來不生不滅,還有什麼生死涅槃,還有什麼取?什麼捨?沒有這些垢染。從前禪宗三祖參二祖的時候,說「我有病,罪很深重,請師父幫我懺懺罪?」二祖說「你把你的罪拿出來,我幫你懺。」三祖說「覓罪了不可得。」我的罪找不著,拿不出來,二祖說「余予汝懺罪竟。」我幫你的罪懺完了,三祖這就開悟了。

日本人也有一則公案,但不這麼徹底。有一個人見一位有名的禪師,他說「我有一個毛病,我的脾氣很壞,常常要發脾氣,脾氣發起來常常得罪人,事後又很後悔。但是又要發,請師父想辦法幫我解決這個問題?」禪師說:「這樣是不太好。這樣好了,你既然很會發脾氣,你現在發一回給我看看?」那人說:「我這個脾氣天生就有,治也治不了,發起來沒法辦。」禪師說:「既然你天生就有脾氣,你就發一個表演給我看。」那人說:「我發不出來!」禪師說:「你說天生就有,你找呀!你發呀!」後來找不到,禪師就跟他說一些道理,把他改變過來。

這些都要從根上去提高它,這些都沒有之後,也就沒有縛。還有人說:「我纏縛的很厲害,求求師父?」師父說「誰綑你了?」縛就是綑,誰綑你了?綑你的人找不到,也就沒有什麼叫出縛。無縛嘛,本來沒有綑你的人。既然沒有綑,沒有縛,也就沒有什麼叫解脫了。既然沒有縛,沒有解脫,也就沒有什麼叫做修了。「無修無證」,這是大圓滿見,是最高的見解,到了寶塔尖了。

「於自生自顯之上,即修即行即果」,一切都是自生自顯的,在自生自顯之上而修,不是在自己之外搞個什麼的。修就是行,行就是果,這是同時的。因果同時這是《法華經》的道理,《妙法蓮華經》講多重蓮華,所以也叫《蓮華經》,不是西方世界蓮花多,才叫《妙法蓮華經》。蓮華是個譬喻,有很多很多殊勝的意義:有些花是「有花無果」,開很多花卻不結果;有的是「有果無花」,結果但不開花,無花果就是了;還有「花多果少」,花開很多,果子才一點點;「果多花少」,果子開了很多,花卻一點看不出來。花多果也多的,只有蓮花,多少蓮花瓣就有多少蓮子。

另外一個意思是「出污泥而不染」,我們在煩惱之中不為煩惱所染。更殊勝的意思是「花果同時」,花果同時出現,正是大圓滿的意思,「即修即行即果」,花一開小蓮蓬就出來了。像桃花、杏花不都是要等到花瓣掉了,才出果子。蓮花一開花,果子就在了。不但不等花開,在花中就有含苞未放的小蓮幼在裡頭。因果是同時的,不是種了因,以後再慢慢得果,因出現了,果就出現,「即修即行即果」,行就是果。

「大圓滿者,諸法起時,剎那圓滿。」這個圓滿是剎那間都圓滿,在大圓滿裡是這樣,華嚴也是一樣。一真一切真,一位一切位,一地一切地,剎那都圓滿。一處真了,一切都真了;你證到一個位,一切位都證到了。不可思議,超情離見。一切都圓滿,沒有一樣不圓滿。一就是多,一就是一切,念了一個咒就具足念一切咒的功德,禮了一尊佛,就是禮拜了一切佛。剎那都圓滿,一切都圓滿,因果都同時。所以淨土法門念佛時即是見佛時,見佛即是成佛時。不是某年某月,我才成功,這就不是大圓滿見了,先要這麼信。你拜佛時就是成佛時。蓮師馬王法的觀想,有一段觀想禮拜,觀想我給十方諸佛頂禮,這是超情離見,同時十方諸佛也給我頂禮,不是只有我這樣,十方諸佛也這樣,這就平等了,所以才說「生佛兩泯即是佛,才相對待便成魔」。這是根本,大家要好好去體會。

「唯識見」,一切都是識所現的,當然不如大圓滿圓滿徹底。但是真正這樣一個見,你就少多少煩惱了。「中觀見」的特點是不落邊,所以才叫做「中」。你要是一切皆空,就著「空」了,若認為一切都是實有,就著「有」了。空有「不二」,空即是有,有即是空,不落空也不落有,不落空邊,也不落色邊,這就是「中」了。我們的自心自性不在這八不裡頭。我們的妙明真心本來無生,無生所以無滅,無所從來也無所去,不是「一」也不是「異」。怎麼不是一?個個佛都有自己的佛土,也有自己的名號,將來我們成佛也有自己的名號,也有自己的佛土,所以它不是一,但是我們的法身跟一切佛沒有兩樣,所以不是異。

我們在妄心階段的時候,阿賴耶識就不斷不常,所以我們不說靈魂。人死了,靈魂老是這樣,就是常見。人死如燈滅,就是斷見。我們阿賴耶識不落斷常,「非斷非常,相似相續」,這八個字在阿賴耶識很要緊。阿賴耶識是相似,這一生與前一生是相似的,這個時間跟下個時間也是相似的,這個東西不是固定不變的,接續著,所以不斷不常。「中觀見」不用轉捨轉得,不用捨什麼,這個見解已經很正確。「俱生知見」就是法身,所見一切皆法身,直接了當,相當於禪宗。當然禪宗最高也能達到大圓滿見。

所以「人無我見」到「大圓滿見」這五種見,相當於華嚴宗的判教小、始、終、頓、圓。小教相當於人無我見,始教相當於唯識見,終教相當於中觀見,頓教相當於俱生知見,圓教相當於大圓滿,與華嚴判教很相當。

禪宗初步的悟就是見法身,能見法身就是破初關,安住於法身就破了重關,如果你沒在法身裡,在法身量裡待住了,你還要前進,法身向上。從前唐朝的肅宗皇帝問南陽忠國師:「如何是十身調御?」,國師回答說:「陛下應當在毗盧遮那佛頭頂上走路。」法身向上,比法身還要超越,這是禪宗境界,相當於我們的俱生知見。華嚴、密宗、淨土宗都跟大圓滿見有聯繫的。

以上抉擇見略得為七種,是紅白教的古德依止心印表示而成就的。我們紅白教祖師是不分家的,現在的白教還有的分。紅白不分家,紅白是一家,諾那祖師是紅教第三十三代祖師,也是白教第十幾代祖師,而貢噶上師也是紅教第幾代祖師,白教的第幾代祖師。

(問,白教有四大支派,我們接近哪一支?)

這我不太清楚,我不大考慮源流的,我這個人很特別。關於分類、源流,師父們都不常談的,把這些開示說給我們聽就完了。我這個人有很濃的禪宗味道,所謂「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著重在心要。

以上七種是紅白教的古德依止心印表示而成就的,則無見可言。你不能說它是什麼見?這又超越了,更高了,不立文字,這最為殊勝。一落入語言文字,比起這個就遜色多了。什麼是表示?密宗要表示,最好的表示就是釋迦牟尼佛第一件公案「拈花」。禪宗怎麼出來的?拈花!禪宗自古就有人反對,宋朝天台宗還有人寫書,他們認為法華經是圓教,已經登峰造極了,三止三觀,圓頓三觀,即空即假即中,沒有法門比它更殊勝了。而禪宗說天台宗是如來禪,說他們自己是祖師禪,祖師禪要比如來禪還高,他們就不服氣。不服氣就要反攻,說禪宗是假的,寫書說「拈花微笑」的公案沒有根據,就有許許多多人來反駁。

其實「拈花」公案真正出自佛經,叫做《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確實是佛說的。這樣一來,他們不知不覺地就毀謗了禪宗。在這部經裡說得很清楚,大梵天王把自己的身體捨為床座,請佛坐在他身上,供養了花,請佛說法。佛就拿一枝他所供養的花,「拈花」給大眾看。大眾都不明白怎麼回事?佛不說法,拿一枝花給大家這麼看。別人正莫名其妙,迦葉就這麼一樂一笑。佛就說了「吾有涅槃妙心,正法眼藏,囑咐摩訶迦葉。」「涅槃妙心,正法眼藏」這就是傳心,從釋迦牟尼佛傳到迦葉。所以在《涅槃經》說的很清楚,佛說將來佛法的解釋權在迦葉,所以將來佛經有什麼問題,需要經教解釋,你們去找摩訶迦葉。在《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裡,佛一拈花,迦葉一笑,「拈花微笑」就是這件事。所以佛說的「涅槃妙心,正法眼藏」傳給誰?傳給迦葉。

摩訶迦葉第二傳傳給阿難,阿難沒有從師父得了法,從師兄那裡得了法。古代常有這種情形,釋迦牟尼佛時是這樣,後代也這樣。儒家也有這種情形,孔子死後,許多人從子貢那裡得到法益。阿難從迦葉那邊得到開悟,都是傳佛心印,阿難也是傳佛心印。我們蓮華生大士也是從阿難那裡傳授的,所以心印不就很明顯了。所以上師傳一些燒供,像手像腳的,傳一些大法灌頂的,這像眼睛的,傳口訣的才是傳心。所以傳法灌頂之上,還有一個傳心的師父,這是最尊貴、最重要的,像「心」嘛!我們現在學密尊重灌頂傳法的師父的人很稀有了,求心要,重視心要的人更是不多了。這也是我要大聲疾呼的,我們要在這事上勘正的。

密宗的「表示」,類似於禪宗的「拈花」。「心印」,就是心心相印,沒有語言,不立文字,那是最殊勝的了。上述六七兩種,是一代一代祖師口耳相傳,所以是相當寶貴的。

(問:釋迦牟尼佛拿花與迦葉相視而笑,是代表迦葉懂得釋迦牟尼佛心中的…?)

本心,離開言說的本心。這等於兩個電視台完全協調了,通了。

(那是表示兩個人的思想已經溝通了?)

比那還殊勝,兩個心和心相印了。說思想溝通也可以,但是你又落到思想裡頭了。心不生思想而相印,這不就還高一點了。一落入思想,你還有個思想的心;一離開思想,兩個心自然相照,像兩個鏡子相照。心與心相印,這麼就是心的傳法。所以不一定要語言文字。

(迦葉那不就是等於是一種開悟?)

是大徹大悟!所以佛就說「涅槃妙心,正法眼藏」,全都交給摩訶迦葉。禪宗是很殊勝,天台宗大德信不及,所以他要寫集寫書,說他不相信,說經上沒有。經上有,他也信不及,所以禪宗是難信之法。在印度也是一代傳一個,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修的。迦葉傳阿難,一代傳一個,所謂西天二十八祖。第十三代是馬鳴菩薩,第十四代是龍樹菩薩,第二十八代是達摩,都是一代傳一個,一個傳一個。達摩見到東方有大乘氣象,當時印度佛法已經不行了,所以達摩就拿著佛的衣缽。就怕你不信,真的是難信,所以佛把衣缽交給迦葉,傳衣缽的意思在這裡。佛在《涅槃經》叫你們找迦葉,還怕你們不信,把衣缽給迦葉。迦葉再傳給阿難,一代傳一代,最後傳到達摩,達摩把衣缽帶到中國來,所以我們很光榮。

佛的衣現在是找回了,缽卻找不著了。蔡元培的女婿當年還見到這個缽。佛的缽很殊勝,佛成佛的時候,四天王天每一位天王獻一個缽給佛,天王是有分別心的,都希望佛用他的缽。四天王都把缽給了釋迦牟尼佛,佛到底用哪個缽好呢?用這一個的,其他三個會不滿意。所以釋迦牟尼佛把四個缽弄在一起一壓,合成一個缽。四個缽合成的痕跡還看得出來,這是他親眼見的。

他這人是留學博士,剛從美國回來,他很淘氣,看見六祖的肉身,就跑過去跟六祖說「六祖,你好啊!」他摸了六祖一下,嚇了一跳,六祖的肉身還有彈性,跟活人的一樣。這兩件事是他親口跟我說的。當時這個缽是在南華寺,文化大革命以後恐怕就沒了。到了六祖,衣缽就不再傳了,不再是一代傳一代,而是「一花五葉」,禪宗大興,小孩老太婆都開悟。禪宗在中國大盛,所以大家就把禪宗、道教歸到中國名下。印度是半個佛教,半個婆羅門。現在在美國學婆羅門的人很多,學佛教的也不少,兩個都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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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關不能魯莽,不能冒進,要一點一點增加,這功德是一樣的。單獨一天一天累積多了,不也就好多天了,所差的是我們不能夠接續。不過這也有好處,有些事情今天不做,明天可以做。譬如說喜歡看電視,我這個時候不看,明天我可以看嘛。把該辦的事情先辦一辦,本來沒什麼大事,也很放心。這在你專修的時候,容易清淨,容易放下,別人也可以抽出時間來為你服務。這是閉短期的關。

閉關人的功德護關人得一半,他不是從你身上得一半。好比是一百美金的獎金,他的五十美金是從老闆身上得的,不是從你身上扣五十美金。閉關的人比護關的人多五十,這是大家要知道的。所以我們幫助別人修行,自己的功德也增長了。我們不僅自己修行,也護持別人,功德同樣很大。所以我們勸媽媽哪一天念半天佛,念一天佛,讓佛菩薩來帶你,這是盡我們最大的孝。我們孝順父母,什麼是孝?這是最大的孝。我們來解決問題,他們什麼事都不用管,一切都很舒服、很愉快,念念佛,他很高興。不但這樣,從法裡頭他嚐到一些甜頭,用功的動力就增加了,他自己有要求了。不要老是說生死太可怕,不了生死不得了,這還是怕,有點逼迫。從心裡想念佛,我不念佛難過,這個比怕生死要進一步了。知道生死可怕,知道要了生死,這還有點被動。我就是要念,我不修不行了,這就主動了。

我不修不行了,修法的時候還添個法執。成佛不但要破人無我,還要破法無我。剛一修就要我們破法我,我們是毫無辦法,該怎麼辦?你就好好地念,相信西方決定是有,一點也不錯。如果你相信這個世界是空,西方世界也是空;如果你相信這個世界是有,西方世界的有比這裡還堅固得多。所以一上來,就相信西方世界是有,這一句佛號,我就是要執持。執持名號,不怕法執!道理不懂沒關係,我就是這麼執持。執持到極點,與不執持就平等,這就是阿彌陀佛的「妙」。為什麼?阿彌陀佛用五劫的時間,發了四十八願。我們寫志願書,寫個兩三頁就解決了。他發了五劫的時間,處處為我們考慮、設想。念佛誰都能行,誰都可以,但它的實質是不管你懂不懂得無生的道理,你就暗合無生了,「暗合道妙,巧入無生」。「無住生心」要到別教地上菩薩才做得到。我二十歲讀《金剛經》就懂得「無住生心」是很殊勝,但是凡夫做不到,最好的辦法就是念佛,念的時候非常勤快、非常執持,相信是有,就這一句「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別的都放下了,就是「無住」;無所住,這一句阿彌陀佛還相續不斷,這心是生的。地上菩薩所能做的事,凡夫這麼稱念,就不知不覺與他暗合了。因為有地上菩薩的功德,所以念佛你才能往生,不是念念名字就好。釋迦牟尼佛不勸你念釋迦牟尼佛,要念阿彌陀佛。念佛的方法、西方世界的種種,不知不覺就與《金剛經》般若的道理相契合了。

當時我還不懂密法,就聽一些毀謗的話,說我舅父(南梅)舅媽學了財神法,我舅父開了葷,我舅母長了很惡的相。財神法的紅財神、白財神都是現的威猛相,修財神法要觀想本尊。聽聞之後很不信,雖然很不信也很不明白,就生猜,凡夫念佛不能達到「無住生心」的話,念咒可能會更好一些。雖然聽了這兩件毀謗的話,心裡想念咒可能比念佛好一些,但是這些咒全然沒有用。《心經》好就好在這裡,先跟我們講道理,然後才說咒:「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全部的般若都攝到《心經》二百六十個字裡頭,顯密都圓滿了,所以《心經》很殊勝。

《心經》不要看它字少,是最難講的,四諦十二因緣,菩薩的修持方法,轉八識成四智,全都在裡面。「無苦集滅道」是阿羅漢的修持方法,「無無明至無無明盡」是緣覺的修持方法,「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這十二因緣,循環不已,所以生死不出。「無無明至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就把十二因緣的法執破了。菩薩的修持是什麼?轉八識成四智。

《金剛經》我們有時間的話,也可以談一談。我是從《金剛經》入門的,小時候我在佛教家庭長大,小時候跟母親到廣濟寺,寺裡沒有一個小角落我沒到過的。大人們在談話,我們小孩也不懂,一個人就到處亂跑,於是就碰到清朝最後一個狀元夏同和。他跟我談了很多話,他說這孩子好,就請我到他那裡去,我很拘束,馬上就跑掉,那時候我八九歲。有一次釋迦牟尼佛聖誕,大家繞佛念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大家念得十分虔誠,念到深夜,過了十二點我不肯跟母親走,我母親他們都回去了,我還在那裡繞念著。到了一點多,家裡就派車子來接我,那時候的車子是人拉的人力車,硬是要把我拉回去,那天我念到通宵,念得很虔誠。以後年紀大了,世間智慧增長了,懂得更多些,就看到出家人在家人,都是在當時很有名的一些人,其實跟一般人沒有什麼區別,普通人有的毛病,他都有,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勾心鬥角、算計、事情不直說,拐彎抹角…種種的,佛教徒念了這麼些日子的佛,跟沒念佛的人一樣嘛!念佛的用處在哪裡?沒用處了!

這是個錯誤,顛倒見。當時我看到這些現象,就犯這種錯誤的想法。這樣是不行的,不能解決問題,所以我們要在實際行動上跟普通人要有所不同,不能讓別人退了心。不是自個兒在佛堂裡念,自個兒修就可以,你表現出來給人家的感覺,要和別人有所不一樣才可以。所以《無量壽經》講人天乘,我們做人要成為人的表率,要感動人。言教不如身教,用講說的是種權宜,雖然有種種的好處,但不是根本,重要的是你的模範、行動,因此讓他對你的信仰有所尊重,這是最好的弘法。這比多大的佛堂,多大的佛像,多少的經典還重要。

當時我看到佛教界的現象,我就退了心,不信了。正好當時看到蔡元培寫的一篇文章「以美育代替宗教」,那時候五四在選文選就把這篇文章選進去,我想以審美、美育來代替宗教,這也是個道理。所以當時反對我妹妹燒香念咒,我罵她迷信、老太婆;她一念佛,我就嘲笑她,完全到反面去了。

怎麼又皈依正法?就是一本《金剛經》,我大學二年級的時候,考完試就把書往書架一放,說這一輩子我再也不看這書了。這些書都是厚厚的一本,一本本看完後就往書架一放,自己說再也不看這些書了。沒書可看了,也不去看電影,到我母親那裡找一本《靈魂論》,一本《金剛經》註解。厚厚的兩本書,我一夜就把它讀完,我一向看書都是像亡命徒的;一本《法華經》,我一夜之間可以把它讀完。一方面我看得快,一方面不看完我不肯罷休!這裡頭的踴躍歡喜、清涼,沒有辦法形容,沒有法子說,只能勉強說是甘露灌頂,從內而外。我們在外面跑了一天,累的一身都是汗,沖一沖澡,讓自己清涼、乾淨,舒服些,畢竟這只是皮上的感覺。而這是徹內徹外,從頂至下,一陣陣清涼清涼,所以不肯罷休,一直把它看完。才知道原來不是佛法辜負人,是大家辜負了佛法,這才有正確的對待。

(問師父兩個問題,一個是布施的問題,一個是供養的問題。我們講最好的布施是法佈施。而法供養的「法」是上師菩薩傳下來的,那我們要用什麼供養上師菩薩呢?)

我去印經,把經印出來是法供養。而我自己精進修持,也是法供養。菩提心發展了是法供養,持戒謹嚴是法供養,我自己用功持誦,這都是法供養。自己修持上的精進,是供養上師最好的方法。

(我們施完法後,要不要迴向上師呢?)

都用不著,實際上一切都是自他不二。自即是他,上師即是自己,自己即是上師;阿彌陀佛即是自己,自己即是阿彌陀佛。你供養了上師,供養了阿彌陀佛,即是供養了自己。我自己好好修持,即是供養了上師,供養了佛。所以要知道不二的道理,不是割裂成兩個的。這一切一切跟自己,就像水和牛奶一樣。這一杯子倒了水倒了牛奶,水遍滿一處,牛奶也遍滿一處,水溶於牛奶,牛奶溶於水。我們與佛、上師以及一切聖賢,都是同樣個道理。牛奶變好了,水也就變好了;水變好了,牛奶也變好了,這回想是可以,但總不是一味。所以現在我們吃東西,我們吃好一點不是要保養自己,是要供養我們身體的一切佛。所以這就把我們與佛區別對待的心不知不覺給消除了,身體是個壇城。

有些人即使跟他講,他也不會接受。因為你的身體是壇城,所以你不可以毀壞它,要尊重它。你要吃好一點的,保養自己,所以密宗有的吃葷,吃好一點,都是做這一種觀想。這是不昧身體的三根本,三根本都在我們身體裡面,我們吃東西不是貪口味,是供養我們身體的上師三寶啊!所以不知不覺生活就跟修持結合在一起,吃的、喝的都在供佛,所以到後頭來是大安樂法。佛法是大安樂法!法門如果修得很苦,就是沒有得到安樂。你看許多禪師都是笑呵呵的,他安樂嘛!

所以在世間上,要慢慢一點點傳布,先從院牆的門進來,再到樓的門,然後進到佛堂的門。所以入門有好多處,不要在牆外頭繞,許多佛教徒一輩子都在牆外頭繞,找不到門。我們在這個地方入門,知道這些道理去修行,路就正了,是直的,直入!兩點之間的直線,飛機這麼飛就快了。你要是從這邊繞一大圈到那邊,從那邊再來,那你就慢了。這個慢是你自己在走彎路,所以為什麼有快有慢(有漸有頓),實際上是入的問題,看你的交通工具,坐飛機的就快,坐馬車的就慢。車就是乘,大乘小乘都是乘,乘是個譬喻。小乘就是坐馬車,它很難成佛,不知道到哪年哪天,它的乘又小。坐在飛機上的,又快又穩,是大乘、金剛乘。

我第一次學講經就講《金剛經》,那時候講的很轟動,左右街坊都來聽。我的舅父,南梅,聽到我第一次學講《金剛經》,很替我害怕:「他學佛沒多久,敢講《金剛經》?我到現在都不敢講!」般若是很不好講,講得好是可以啟發別人的信心,講得不好就偏空了。偏空之後就無所修,他就搞無修無證,不修不證,他自在去了。就去跳舞,沒有修沒有證,回到凡夫了。所以很難說,容易落到一邊。

《心經》難講,你要把什麼是四諦?什麼是十二因緣?修持方法是什麼?都要說明白,不是乾巴巴介紹名詞就算完了。要介紹苦,苦有多少種,「八苦交煎」,要把八苦講一講。苦的原因是什麼?是集。我們知苦就要斷集,入滅就要修道,這樣來說,先要斷集,就變成集苦道滅。因為苦從集開始,修道得到寂滅。(當時在印度有個出家人,也是這麼說)他這個講法講的好,有個外道就跟他辯:「你是佛的弟子,怎麼違反佛的話?佛講的是苦集滅道,你怎麼說是集苦道滅?你這不成立,違反佛的教言!」當時沒有人替他反駁的,他自己也反駁不了。大家也說「你看看師父都這麼說,你說的跟師父不一樣,你錯了!」所以宣判他失敗,他難過地把自己的咬舌自盡。後來有個大德證明他說的沒有錯,判他錯誤的是個錯誤的判決,為他來平反。所以苦集滅道就有許多內容。

十二因緣,這是緣覺所修的法,過去的因得現在的果,現在的因到未來的果。輪迴的因果,無明、緣、行到老死,這十二種因緣,你要一層一層的說清楚。講《心經》,這些都要給人說清楚。

「轉識成智」,八識是什麼?四智是什麼?你都要講清楚。「無智亦無得」,你說轉識成智,轉到最後「無智」。《心經》跟《金剛經》一樣的道理,阿羅漢不起四念證阿羅漢,佛也是不起四念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沒有這個想,那不是說根本沒這個果位。佛是成了佛,佛是沒有「佛」這個字眼我成了佛,佛是這樣才成了佛。沒有成佛之想才是真實成了佛,這地方才難得,才恰恰體會如來真實義。而我們總是一體會就偏了,不是偏有,就是偏空。所以我們要校正過來,多知道些聖言量,請教善知識。而求法、求咒這些都是枝節上的問題,大家在這上頭忙得很多。修什麼什麼法,這都是在事相上。比如大家不去對正這個錶,看自己的對不對、準不準,標準點對不對,這才是修行的最主要問題。所以不要貪多,修好多好多的法。你的錶時間不對,飛機都開走了,這不得了!所以我們要常常對時間,這樣將來一些粗細的問題都能解決,這是我們修行要注意的問題。

至於自己怎麼選擇師父?用世俗的眼光,決定是會挑錯的!所以必須得提高自己。師父是不是正知正見?是不是大圓滿見?至少你也要知道大圓滿見是什麼內容,不然你怎麼會知道。大圓滿見有親有疏,「一切聖賢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哪一個親一點,哪一個疏一點,這一切都跟自己真實的水平分不開。密宗求師父加持,有這一層體會,佛用他的神通、願力加持,這樣一來地球全都沒有人類了,都成佛了,沒有地獄餓鬼畜生了。佛是一律平等的,不是你給我磕頭,我才加持你。通通都加持了,不就都成佛了?所以這不可偏,這是加持的根本。如果一味地依靠加持,自己這方面不能相適應的話。我們天天都在佛菩薩三寶的加被之中,佛菩薩三寶對我們的加被是不斷的,從來沒有一個時間是停止的。大勢至菩薩就在這個世界攝受眾生,十方三世諸佛「如母憶子」,阿彌陀佛在想我們,叫我們回去。我們都在加持之中。但是我們「子若逃逝」,離家出走了。我就是不回家,天天在舞場跳舞,媽媽想你有什麼用?所以還是要自己。也就是佛之憶子心、加持,從來沒有間斷過,我們的憶母心跟佛之憶子心一樣的時候,什麼問題都沒有了。這是相互的。

佛的憶子心跟上師的加持是一回事,沒有間斷的。今天有個上師,如果你供養他兩條金子,他就念咒祈禱加持你,可能起個作用,但作用是非常微小的。上師出於無量的大悲心,對於一切加持。由於你的精進,上師常常憶念到你,關心到你,這是不共加持,不一定要作法。所以很多在事相言說中,要理解沒有言說的,超過文字的,在修持中要體會無修的意思。所以這是出格的事,一般都是在格子、框框裡頭,要作出格丈夫的事,不是普通的大丈夫,要作出格大丈夫事。所以說「出家乃大丈夫事,非將相所能為」,就是指這個意思。「出家是大丈夫事」,女子一樣也能作大丈夫,女中的丈夫。「非將相之所能為」,不是國防部長、總司令、國務卿、宰相他們所能做到的。那我們是在家人,要怎麼著?要心出家。真正出家要身出家,心也要出家。現在許多出家人,身是出家了,心並沒有出家,這利益是表面的。我們在家人雖然身沒有出家,但是心出家了,功德一樣不可思議的。所以出家是否是換一身衣服,這是次要的問題,重要的是心出家。像維摩詰居士,他有家園,也有眷屬,但是他一切不留戀,這是心出家。維摩詰居士當時跟釋迦牟尼佛確實是平等平等,他是金粟如來。一個現居士身,一個現法王身,但覺悟上是平等的。當時還有賢護,他的功德福報都是不可思議,像賢護這樣的大居士很多很多。到了唐朝有龐居士,很多出家人都向他求教。到了清朝出家人從雍正皇帝那裡問法,得到開悟的很多。皇帝裡頭禪宗最深的就屬於雍正;人家都說雍正幹了許多的壞事,但是在佛門裡頭雍正造詣獨身,是真開悟了。

(問:他開悟了,為什麼還這麼殘忍?)

華嚴經五十三參裡面有一個善知識叫五眼珠王。五眼珠王他的護城河都是血水,城牆上掛滿了死屍,他殺得很厲害。他是善知識,善財還是參拜了他。這是具體的環境造成的。像諸葛亮他這個人不殘暴啊,但是他接管了四川以後,他的刑罰很重。有人跟他說漢高祖得了天下以後,都把約法三章的法給廢了,你的法幹嘛還這麼嚴?他說不行,過去劉璋懦弱,紀律很壞,治亂世要用典刑,要用很重的刑罰。所以諸葛亮死後,全四川的人都自動為他戴孝,白布戴久習慣了,也就拿不下去。所以四川人對諸葛亮感恩很深,但是他所用的刑罰很重。諸葛亮在我們中國歷史上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學養也很深,「淡泊明志,寧靜致遠」,但是他用很重的刑罰。五眼珠王也是一樣,他只有用這樣的殺伐,才能使更多人生活、安定,社會更好,他是善知識。所以我們的「誅法」在這裡找到依據,我們的「雙身法」在《華嚴經》也找到依據,妓女是善知識,你要從這裡去融會。

為什麼要有「誅法」?以「誅」為度,他要破壞佛法,他要造這麼大的孽。在他破壞之前,把他的肉體消滅,把他的識神度脫了,這樣對佛法,對於他本身有多大的好處。所以從最大的慈悲心,最大的利他心出發,修「誅法」相應會很快。不是喜歡現威猛相,喜歡降服別人。我聽說有一個人跟別人借錢,人家不借給他,就修「誅法」,修「金剛盔甲」,這樣搞的話,就一塌糊塗了。所以邪人行正法,正法亦邪;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人是很大的關係,所以我們把「見」調整好,修什麼法都圓滿,都無障礙。如果你這個人就是愚昧,不明白,就是天天拿著大圓滿法來念,這跟念「人之初,性本善」沒什麼兩樣。

「決定見宗」有了正見,才有正修、正行、正果。現在有的人信佛,但是動機不純。有的人動機純正,認真修行,但是「見」很低。對於這種「見」很低的人,我們應該好好幫助他,他比別人強多了,很難得了,我們要循循善誘,慢慢地提昇他。不要執著,不要把佛教降低成邪祇一樣,那就壞了。四川有個雞毛土地很靈驗,非常有名,人們在土地公前殺雞求願還願,把雞毛抹在牆上,雞血流到整個溝子。所以我們如果對佛法瞭解不深,就是把佛降低成雞毛土地那樣的地位,我給你拜,給你上供,給你恭敬祈禱,求你保佑我。我們一聽雞毛土地就知道不對,而我剛才說的那些情況很多很多,雖然還是好的,但是它的「實質」就是把上師三寶降低成雞毛土地,那你所得到的加持也就如同雞毛土地所得到的一樣。現在我們不要忙著幫助很多很多的人,對於現在已有的人,包括自己,從自己出發,提高自己的見。然後盡一己之力,幫助與自己有緣的人,這很重要。

有些人的「見」不是很高,但行的很正。我們有很高的辨識能力,怎麼做是殊勝的,怎麼做是庸俗的,什麼人是真善知識,不是善知識,什麼人是惡知識、邪知識,能進一步明白。不能只是慕名,去聽什麼名號,就以為一定是善知識。很不一定!自己不具正知正見,只是慕名,聽人家怎麼怎麼說。一貫道為什麼這麼快,它是有組織,有計畫的,許多人到一個地方參加活動,再進行宣傳;不像我們,自己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就不來。一貫道又帶點神通種種方式很多很多,我們佛教不搞這些東西。我們先求解決自己,每個人都是自己。我們現在要弘法,要救度眾生,先從這個眾生開始。我們先求自覺,這不是阿羅漢,這一點要分清楚。我自己產生一點光明,給別人照一點,別人就有路走。現在屋子漆黑,我來打一點火,大家就覺得好一點。為了產生一點光明,我要提昇自己,讓大家有一點光明。這不是不管大家,正是為了大家。每個人都這樣,能放大光就放大光,光放得長更好。不要忙道場必須有多少人,必須怎麼樣?能不能發展?別的道場比我們的人多,信我們的人跑到別的道場去了,跑就讓他跑吧!這是小事。我們自己發光要緊,從這裡開始。不然很總是很著急,很忙,這都是外邊的事。

這是我們相見的最後一次供養,很難得!很難得!

※見愚竊以為「抉擇見」之延伸開示,可以參考由堪布 竹清嘉措仁波切所寫的「空,大自在的微笑」。(張老師出版社發行)

【書籍目錄】
第1頁:編者序 第2頁:正文
第3頁:請入彌陀願海 第4頁:龍捲風中現奇相
第5頁:臨危不懼,念佛不止 第6頁:勇猛念佛,戰勝病魔,臨終現瑞相
第7頁:黃念祖大德現觀音菩薩相 第8頁:在紫竹院宣演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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