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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書籍 - 近乎佛教徒 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著/姚仁喜 譯

近乎佛教徒 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著/姚仁喜 譯

第一章 造作與無常

[日期:2016-05-19] 來源:  作者: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著/姚仁喜 譯 如佛友覺得此書不錯,請按
佛陀不是天上的 神。他是個凡人。但他又不太平凡,因為他是一位太子。他的名字叫悉達多·喬達摩,他享有優裕的生活,在迦毗羅衛國有美麗的宮殿、鍾愛的妻兒、敬愛的雙親、 忠心的臣民、孔雀悠遊的蒼翠花園、還一群才華出眾的宮女隨侍在側。他的父親——淨飯王,盡全力要他在宮牆之內不虞匱乏,並且讓他的一切需要都能得到滿足。 因為當悉達多還在襁褓時,一位占星家曾預言,太子將來可能會選擇作為一名隱士。但是淨飯王決心要讓悉達多繼承王位。宮中的生活豪華、安全而且相當的平靜, 悉達多從不與家人起爭執。事實上,他關懷家人,而且深愛他們。除了偶爾與堂弟有一些緊張的關係之外,悉達多和每個人相處得都很好。

當悉達多漸漸長大成人,他對自己的國土以及外面的世界開始好奇起來。淨飯王拗不過太子多次的懇求,答應讓他到宮外出遊。但他嚴令太子的車夫——迦那,只能 讓太子看到美好的事物。悉達多確實盡情享受了沿途的山光水色和自然豐沛的大地。但就在回家的路上,他們兩人遇到一個在路邊呻吟的鄉下人,被極大的痛苦所折 磨。悉達多功一輩子都被魁梧的侍衛和健康的宮女所圍繞,聽見呻吟的聲音,見到受病苦折磨的軀體,對他來說是一大衝擊。目睹了人身的脆弱,在心中留下了深刻 的印象,他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皇宮。

隨著時光流逝,太子好像又回復了平常,但是他渴望著再度出遊。淨飯王再一次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他的請求。這一回,悉達多看到了一位齒牙脫落、老態龍鍾的婦人,步履蹣跚、踽踽獨行。他立刻叫迦那停車,他問迦那:“為什麼她這樣子走路?”

迦那說:“主人,因為她老了。”

“什麼是老?”悉達多問。

“她身體各部分,經長期使用都已經損耗了。”迦那回答他。

悉達多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於是下令迦那掉頭回宮。

如今悉達多的好奇心再也無法平息,他想知道外面到底還有些什麼,於是和車夫第三次出遊。這一回他同樣欣賞了沿途美麗的風景,盡覽青山綠水。但是在回程的時 候,他看到四個人抬著一個屍架,上面平躺著毫無生氣的軀體。悉達多一生中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東西。迦那向他解釋個看來羸弱的軀體,事實上已經死亡。

悉達多問迦那:“其他人也會死嗎?”

迦那回答:“是的,主人,每個人都會死。”

“我父王、甚至我的兒子也會嗎?”

“是的,每一個都會。不論你是富裕或者貧窮,種性高貴或低賤,都無法避免死亡。這是生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最終命運。”

第一次聽到悉達多開始邁向證悟的故事,我們可能認為實在是太天真了。聽到一位將要領導整個國家的太子,問出這麼簡單的問題,似乎很奇怪。但其實我們才是真 正幼稚的人。在這個資訊時代,斬首、鬥牛、血腥謀殺等衰壞與死亡的影像環繞著我們。這些環繞著我們的影像,非但沒有提醒我們最終的命運,反而被拿來作為娛 樂和獲取利潤之用。死亡早已成為一種消費產品。

我們大多數人並不去深思死亡的本質。我們不去承認自身與環境都是由不穩定的元素所組成,只須要一點小刺激就會分崩離析。我們當然都知道終有一天會死亡,但 是除非是被診斷罹患絕症,大部分的人都自認暫時不會有危險。偶爾想到死亡的時候,所思索卻是“我會得到多少遺產?”或者“我的骨灰要灑在什麼地方?”諸如 此類的事。從這個觀點來說,我們才是太天真了。

第三次出遊回來後,悉達多對於自己無力保護他的子民、父母,以及最摯愛的妻子耶輸陀羅、兒子羅睺羅免於必然的死亡,感到極度的沮喪。對治貧窮、饑餓、無家可歸等苦難他或許有辦法,但是對年老與死亡,他卻束手無策。

日以繼夜地沉思著這些問題,悉達多試圖和他的父親討論死亡。對國王而言,這是個理論上兩難的問題,他實在不懂太子為何如此耿耿於懷。淨飯王愈來愈擔心預言 成真,說不定他的兒子真會放下繼承王位,選擇苦行之路。不管有沒有預言,在那個時代,有權勢財富的印度教徒變成苦行僧並不乏其例。淨飯王表面上想盡辦法來 消除悉達多的執著,但是內心裡,他並沒有忘記那個預言。

然而對太子而言,這並不是短暫的憂傷情緒而已。悉達多完全沉陷其中。為了防止太子愈陷愈深,淨飯王不准他再次離開王宮,並私下指示宮中侍衛監視他。就像任何一個擔心兒子的父親會做的,他也盡其所能不讓太子看到任何死亡和衰壞的跡象。

嬰兒搖鼓及其他分心物 

我們在很多地方和淨飯王一樣。在日常生活當中,我們會不由自主的讓自己和他人避開真相。我們對衰朽的徵象已經產生了免疫力。我們告訴自己“不要老想著這些 事”,並且用正面的方式來鼓勵自己。我們在生日派對吹熄蠟燭來慶生,而事實上熄滅的蠟燭應該用來提醒自己,離死亡又縮短了一年。我們以煙火與香檳慶祝新 年,只讓自己忘掉舊的一年永不復返,新的一年難以預料的事實。然而,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當這個“任何事 情”令不滿意的時候,我們就會故意轉移注意力,如同母親用玩具和小鼓分散孩子的注意力一樣。如果心情不好,我們就會去逛街,上館子或看電影。我們編織夢 想,瞄準終生成就,諸如海邊別墅、徽章、獎座、提早退休、名車、好朋友,好家人、好名聲,最好還有上金氏世界紀錄。到了晚年我們還有個忠誠的伴侶一起坐豪 華遊輪旅行,或養純種貴賓狗。雜誌和電視介紹並強化這種快樂和成功的模範讓人們去追求,不斷地創造新的幻相來引誘我們。這些所謂成功的觀念,就是我們大人 的嬰兒搖鼓。

不論是念頭或是行為,我們在一天當中所做的任何事情,幾乎沒有一樣顯示我們覺知生命是多麼的脆弱。我們浪費時間在影城等候一部爛電影開演,或急著趕回家去看電視現場節目。當我們坐著看廣告、等待……,此生的光陰就逐漸消逝了。

對悉達多而言,僅只一瞥老死的景象,就在他心中生起了追求真理全貌的渴望。第三次出遊之後,他好幾次試圖獨自出宮,但都沒有成功。在一個不尋常的夜晚,一 個神秘的咒語席捲了整個皇宮,除了悉達多以外,每個人都被制伏了。他在殿中徘徊,發現從淨飯王到最低下的僕人,個個都睡得不省人事。佛教徒相信這場集體的 昏睡,是所有人類共同積累的功德結果,因為這個決定性的事件,造就了一位偉人的誕生。

由於不再需要取悅王宮貴族,宮女們睡到張打鼾、四肢橫陳,戴著珠寶的手指浸在咖哩醬中。她們狀若殘花,風華盡失。悉達多並沒有像我們一樣忙著讓一切恢復原 狀,反而由於這樣的景象,更加強了他的決心。她們美貌的消逝,正是世事無常的明證。在眾人沉睡之際,太子終能不被監視而離開王宮。他看了耶輸陀羅和羅睺羅 最後一眼,便悄然地消失在深深的夜裡了。

在很多地方我們也和悉達多一樣。我們有自己的宮殿----不論是貧民區的單身公寓、郊區的雙層別墅或在巴黎的頂層樓閣。我們也有各自的耶輸陀羅和羅睺羅。 我們也許不是擁有孔雀的王子,但我們有事業、寵物貓咪和數不盡的責任在身。所有的事情老是出狀況。家電壞了,鄰居吵架、天花板漏水。親愛的人死了;或是他 們早上醒來之前,下巴和悉達多的宮女一樣鬆垮,看起來就像死了一般。也許他們聞起來有積濁的煙味、或昨晚的大蒜味。他們張著咀嚼食物的嘴嘮叨不停。但我們 還是心甘情願地困在那裡,不試圖逃開。或者,我們終於會忍無可忍,心想:“我受夠了!”,然後結束一段關係,卻又再找另一個人重新來過一遍。

我們對這樣周而復始的迴圈從不厭倦,因為我們期待而且相信,有個無瑕的靈魂伴侶或者完美的香格里拉,正在某處等著我們。面對著每天令人懊惱的事,我們自然 的反應就是認為我們可以把它們弄對,這一切都能修理,牙齒是可以刷的,我們可以感到完滿。也許我們還會認為,總有一天,我們會從生命中的課題中學會圓滿。 我們期望自己變成像星際大戰電影中的智慧長者Yoda一樣,卻不知圓熟只是衰朽的另一個面向。潛意識中,我們期待自己會到達不再需要修理任何東西的境界。 總有一天,我們會“從此過著快樂的生活”。我們深信“解決”的概念。好像我們所有經歷的一切,到這一刻止的生命,都只是在彩排。盛大的演出還沒有開始。

對大多數的人來說,這種永無休止的處理、重新安排以及更新版本,就是“生活”的定義。事實上,我們是在等待生命開始。如果有人逼問,大部分的人都會承認自 己是為了某種美好的將來而努力,譬如在緬因州肯尼邦克港的木屋。或哥斯大黎加的小屋中安享退休生活。或者有人夢想在中國山水畫般的理想山林裡,在瀑布和鯉 魚池畔的茶亭中,禪思靜坐安享晚年。

我們往往也會這麼想:當我們死後,世界依然存在。同樣的太陽會繼續照常大地,同樣的星球會繼續轉動,因為我們認為開天闢地以來,它們一直都是如此。我們的 孩子會繼承這個地球。這都顯示出我們對於不斷流轉的世間和一切現象是多麼無知。我們可能會注意到雲在動,指甲在長,但事實上一切都在變動。孩子們不見得比 父母長壽,而且他們也不見得依照我們的理想生活。小時候乖巧又可愛的小寶貝,長大後可能會變成吸毒的惡棍,還帶種式各樣的情人回家。

你也許會想:這實在不像是我的兒子,但他確實就是。他們毫不在乎地浪費掉你畢生的積蓄,就像人們拿蜜蜂辛苦採集的蜂蜜來泡茶,還覺得理所當然一般。最古板 的父母可能會生出最炫目的同性戀小孩,而最散漫的嬉皮卻養出新一代保守派的孩子。可是我們還是執著於家庭的典型。夢想著我們的血統、臉型輪廓、姓氏及傳統 都能由子孫留傳下去。

追尋真理可能像個壞事 

重要的是,我們要瞭解太子並不是捨棄他的世間責任。他不是因為逃避兵役而加入有機農場,或者去追尋浪漫的美夢。他身為一家之主,決心犧牲安逸,離家遠行, 為的是讓家人獲得最需要、最珍貴的東西,即使他們並不瞭解。我們很難想像隔天早上淨飯王是多麼悲傷與失望。這種心情類似一些現代的父母,發現他們的青少年 孩子,學習六O年代的嬉皮式頑童(許多來自安逸富裕的家庭),跑到加德滿都或伊比沙島去追求理想中的烏托邦。但悉達多不是用穿喇叭褲、臉上穿洞、染紫頭 髮、身體刺青的方式,而是以脫下太子的華服來顛覆傳統。褪去了種種象徵教養與貴族的外物,披上下一塊破布,他成了一名遊方的托缽行者。

我們的社會,會期待悉達多留在宮中,享受權勢,繼承皇統,因為我們習慣以“你擁有什麼”,而不是以“你是什麼樣的人”來評斷他人。在我們的世界中,成功的 典範就是比爾蓋茨。我們很少想到甘地式的成功。在某些亞洲及西方社會中,父母要求孩子們在學校取得成就所給的壓力,已經超過身心健康的承受度。孩子們要有 好成績才能申請到長春藤名校,要有長春藤的學位才能獲得花旗銀行的高薪職位。凡此種種,都是為了讓家族的光輝永垂不朽。有些父母對家庭的榮耀感特別強烈, 如果要選擇讓孩子去拯救整個村莊,或是當大企業的執行長,他們會選擇後者。

想像你的兒子有個顯赫又賺錢的事業,但他洞悉了老死之後,突然辭職。他再也看不出一天工作十四小時、巴結老闆、貪婪地併吞對手、破壞環境、壓榨童工、壓力 不斷,只換得一年幾天休假的生活有什麼意義。他說要賣掉所有的股票,全數捐給孤兒院,然後去浪跡天涯。這時候你會怎麼做?祝福他並向朋友誇耀你的兒子終於 醒悟了嗎?還是斥責他這是完全不負責任的行為,並且送他去看心理醫生?

 
只是對老與死的厭惡,並不足以讓太子離開王宮而踏入未知的世界;悉達多會採取這麼激烈的行動,是因為他實在無法合理地解釋所有已生和將出生的一切眾生之命 運就是如此而已。如果所有生者都必須衰朽死亡,那麼花園中的孔雀、珍寶、華蓋、薰香、音樂、放拖鞋的金質拖盤、進口的琉璃水瓶、他與耶輸陀羅和羅睺羅的感 情、家庭、國家,都變得毫無意義。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一個心智正常的人,會對明知終將消散或不得不捨棄的東西而流血流淚?宮殿內造的幸福,又 怎麼能讓他繼續沉湎下去?

我們也許會想知道悉達多能去什麼地方?王宮內外並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逃避死亡。即使耗盡王室的財富,也不能為他延續生命一分一秒。他是在追求長生不老嗎?我 們都知道那是枉然的。我們對希臘神話中的永生神祗、盛滿不死甘露的聖杯(Holy Grail)和龐塞德萊昂(Ponce de Leon)帶領將士尋找青春之泉徒勞無功的故事都覺得十分滑稽。我們對秦始皇派遣童男童女,赴東海尋找青春不死仙丹的傳說也會置之一笑。我們也許以為悉達 多也是在追求同樣的東西。的確,悉達多是帶著某種天真的想法離開王宮的,雖然他不能讓他的妻兒長生不老,但是他的探索卻沒有白費。

佛陀的發現

完全不憑藉任何科學工具,悉達多太子以吉祥草為墊,坐在一棵菩提樹下,探索人類的本性。經過了長時間的思惟,他終於了悟到一切萬有,包括我們的血肉、我們 所有的情緒和我們所有的覺受,都是兩個以上的元素組合而成。當兩種或多種元素和合在一起,新的現象就會產生:釘子和木頭產生了桌子;水和葉子產生了茶;而 恐懼、虔誠和救世主,就產生了神。這些最終的產物,並沒有獨立於其各別元素的存在。相信它真實獨立存在,是最大的騙局。而在和合的同時,各個元素也起了變 化。只因接觸和合,它們的性質也隨之改變了。

他了悟到不僅人類的經驗是如此,所有事物、整個世界、整個宇宙都是如此,一切事物都是相互依存的,因此一切事物都會改變。一切萬有,沒有一樣是以獨立、恆 常、純粹的狀態存在。你手上的書不是、原子不是,甚至神祗也不是。因此,任何存在於人心可達之物的事物,即使只是想像的,譬如一個四臂人,都需要依賴於其 它東西的存在。因此悉達多發現,無常並不像一般人以為的就是意味著死亡,而是意味著變化。任何事物和另一個事物之間的位置或關係轉變了,即使是非常細微的 變動,都要依循無常的法則。

透過這些了悟,悉達多終於找到了一個方法解除死亡的痛苦。他接受了變化是不可避免的,而死亡中,人是這個迴圈的一部分。而且他更進一步地體認到沒有全能的 力量能夠扭轉死亡之路,因此也就不會困在期待之中。如果沒有盲目的期待,就不會有失望。如果能瞭解一切都是無常,就不會攀緣執著;如果不攀緣執著,就不會 患得患失,也才能真正完完全全地活著。

悉達多從恆常的幻象中覺醒,因此我們稱他為佛陀、覺者。在二千五百年後的今天,我們瞭解他的發現與教法是無價之寶,不論是學者或是文盲,富人或是窮人,從 阿育王到艾倫金斯堡(Allen Ginsberg),從忽必烈到甘地,從達賴喇嘛乃至野獸男孩樂軒(Beastie Boys),無數的眾生受其啟發。可是在另一方面,如果悉達多今天再出現的話,可能會滿失望的,因為他的大部分發現都乏人問津。這並不代表現代科學厲害到 足以否定他的發現,到現在還是沒有人可以長生不老,每個人終究會死,而且每天大概有二十五萬人死亡。我們親近的人不是已經死亡,就是將會死亡。然而當親人 死去的時候,我們還是會震驚和悲傷;我們還是繼續尋找青春之泉,或是長壽的秘方。頻訪健康食品店,家裡一罐罐的二甲氨基乙醇和維他命A、強力瑜珈課、韓國 高麗參、整形手術、海洋拉娜乳液…..等等,這些都是我們內心和秦始皇一樣渴望長生不老的明證。

悉達多太子不再需要或渴求長生不老藥了。由於了悟到一切事物皆是和合而成,解構無止境,而且一切萬有的各個成分,沒有一項是以獨立、恆常與純粹的狀態存在 的,他因此獲得解脫。一切和合之物(現在我們知道這是指一切事物)與其無常的本質是合而為一、不可分割的,如同水和冰塊一樣。將冰塊放在飲料當中時,我們 同時兼得兩者。同樣的,當悉達多看到一個人走過,即使他很健康,悉達多所看到的是此人的生與滅同時發生。

你也許會認為這樣的人生觀不太有趣,但在生命的旅程中能夠同時看到一體的兩面,可以是非常奇妙,而且可能會有很大的滿足感。這不像在期待與失望的雲霄飛車 忽上忽下。如此地看待事情,期待與失望會在我們周遭消融,你對現象的覺受會轉化,而且變得比較清晰。你很容易看出人們為什麼會被困在雲霄車當中,而自然對 他們生起慈悲心。你生起慈悲心的原因之一,是由於無常縱然如此明顯,人們卻視而不見。

“在目前是” 

本質上,和合的行動是被時間所限的----它有開始、中間和結束。這本書以前不存在,現在好像存在,最終它會消散。同樣的,昨天存在的自我----就是你 和今天存在的自我已經不同。你不好的心情已經變好,你也許學會一些東西,你有了新的記憶,你膝蓋上的擦傷癒合了一點。我們這種看起來似乎連續的存在,是一 連串受限於時間的開始與結束。即使是創世紀這個行動也需要時間:存在之前的時間、形成存在的時間以及創世紀這個動作結束的時間。

一般而言,那些相信有全能造物主的人,都不分析他們的時間概念,因為大家都假設造物主是獨立於時間之外的。如果將一切歸功於全能而無所不在的造物主,我們 就必須把時間的因素考慮進去。要麼這個世界一直都存在著(那就沒有必要創世紀了),不然就是在創世紀這前有一段時間不存在,而創世紀需要有相續的時間。因 此既然創世主(我們就說是上帝好了)也遵循時間的定律,那麼他也一定會改變,即使它唯一曾做的改變是創造這個世界也沒有關係。一個無所不在而永恆的上帝不 能改變,所以最好有個無常的上帝能回應禱告並且改變天氣。但只要上帝的行為是由一連串的開始和結束和合而成,他就是無常的,換句話說,也就是不確定與不可 靠的。

 
也許有人會認為,假如地球上的人全都死光了,上帝還是會繼續存在。便這是建立在目前這個時間點上所做的假設。也就表示現在有個“假設者”。悉達多會同意, 只要有“假設者”,就會有上帝存在;但如果沒有假設者,就不會有上帝存在。如果沒有紙,就不會有書。如果沒有水,就不會有冰。如果沒有開始,就不會有結 束。一件事物的存在,極需依賴其它事物的存在,因此沒有什麼是真正獨立的。由於事物與事物的相互依存性。如果某一成分(例如一雙桌腳)有一點點的轉變,整 體的完整性就會改變而不穩定。儘管我們以為可以控制變化,但事實上大多是不可能的,因為無法察覺的影響因素太多了。也因為這種相互依存性,一切事物不可避 免地會從目前或原始狀態中解體。每個變化都蘊藏著死亡的因素。今日就是昨日之死。

大部分的人都接受一切生者終將死亡。然而,我們對“一切”與“死亡”的定義或許不太一樣。對悉達多來說,生指的是一切萬有,不僅僅是花朵、蘑菇、人類,而 是一切生成或和合的事物。而死亡指的是任何的解體或是解構。悉達多並沒有研究經費或是研究助理,只有炎熱的印度塵土,和幾隻路過的水牛為他見證。就這樣, 他深刻地了悟了無常的真相。他的了悟並不如發現一顆新星般地驚人,也不是用做道德判斷、發起社會運動或創立宗教,更不是一種預言。無常純粹是一個簡單實在 的事實。不太可能有一天,某個突發的和合事物會突然變得恆常,更難想像我們能證明這樣的事。但是在今天,我們不是將佛陀奉為神明,就是想用科技證明自己比 佛陀更高明。

然而我們仍然忽略它

在悉達多踏出宮門後的兩千五百三十八年,數以百萬計的人正興高采烈地準備慶祝與迎接新的一年開始,有些人正在祈禱讚頌神明,有些人則是趁著商品打折大肆採 購時,海嘯大災難震撼了全世界。就算最冷漠的人也震驚不已。當新聞報導出現在電視的時候,許多人希望奧森威爾斯會突然出現插播,告訴我們這一切都是假的, 或者希望蜘蛛人可以弭平災難,解救眾生。

看到海嘯的受難者被沖上岸邊,相信悉達多太子也會心碎。但看到我們對這種事情的發生如此震驚,他可能會更為心碎,因為這證明了我們一再地否認無常。這個地 球是由多類岩漿所形成。每一個地塊,不管是澳洲、臺灣或是美洲,就像草上的露珠一般,隨時會墜落。但是人們從來沒有停止過興建摩天大樓和隧道。我們為了免 洗筷子和垃圾信件,貪婪地砍伐森林,只會更加速這無常的反應。人們看到任何現象出現終結的徵兆時,應該不會感到意外,但我們卻很難去接受。很多中國人都相 信長城會永遠聳立,就像印度人相信泰姬瑪哈陵(Taj Mahal)會永垂不朽,美國人相信自由女神像會永遠長存一般。

然而,即使經過海嘯這麼具摧毀性的警示,死亡與毀壞很快會被埋藏與遺忘。豪華的度假村很快就會聳立在受難者家屬前來認屍的地點。世人依舊會沉迷於組合與造 作各種現實,以求取永恆的快樂。渴望“從此快樂地生活”,只不過是冀求恆常的偽裝。造作這些亙古之愛,恒久快樂以及救贖這類的概念,只會得到更多無常的明 證。我們的意圖(生)與結果(壞)是相互矛盾的。我們所求的是歷久不衰,但所作所為的卻正好引導我們走向衰毀。

佛陀教導我們,至少我們心中要保持著無常的概念,不要故意去隱藏它。我們借著不斷地覺察和合的現象,便會了知因緣相依。認識因緣相依,我們就會認識無常。 而當我們知道一切事物皆無常,才不會被種種假設、僵化的信條(不論宗教的或世俗的)、價值體系和盲目信仰所奴役。這樣的覺察力可以讓我們免於受限於個人 的、政治的和感情的戲碼之中。我們還可以將這種覺察力導向大至想像之極,小至原子層次。

不穩定性

 
現在你讀這本書所處的地球,如果沒有先被隕石撞毀,也終將變得像火星一樣,沒有生命。也許是一座超級火山爆發,遮蔽了陽光,使地球上所有生物滅絕。在夜空 中,我們浪漫地凝視的星星,許多其實早已消失,我們看到是幾百萬年前的星光。而在這個脆弱的地球表面,陸地持續地還在變化。我們現在所知道的美洲大陸,在 三億年前還只是地質學家稱為原始盤古大陸的一部分而已。

但是我們不必等三億年才能看見這種變化。即使在短短的一生中,我們也親眼目睹了所胃的宏傳帝國象熱沙上的水痕,蒸散無蹤。印度曾有一位女皇住在英國,她的 日不落旗飄蕩在世界各個角落。但現在落日卻映照在英國國旗上。我們深深認同的國家與種族也不斷在改變。以前統治整個領土的毛利話和納瓦族戰士,如今住在局 促的保留區,而移民反而被認為是原住民。中國人過去稱呼滿洲人為“他們”,現在他們卻變成“我們”。然而這種不斷的轉變,卻從未阻止人們為了建立強大的國 家、疆域與社會而犧牲生命。幾個世紀以來,有多少血液是以政治制度之名而流?每一種制度都有是由無數不穩定的元素,如經濟、收成、個人野心、領導者的心臟 血管健康狀況、欲望、愛和機運等組合而形成。傳奇的領導者也不是穩定的,就有人因為抽雪茄但不吸入,而導致身敗名裂。

這種複雜性與不穩定性在國際關係中有增無減,因為盟友與敵人的定義一直在改變。美國曾經盲目地強烈討伐一個叫“共產主義”的敵人。即使像切·瓦格拉 (Che Guevara)那樣的人民英雄,只因為他屬於某個政黨,而且戴了有紅星的貝雷帽,就被譴責為恐怖分子。事實上,他跟我們把他所刻畫成的標準共產黨員形 象,可能一點也不像。而短短的數十年之後,白宮就向世上最大的共產國家----中國示好,並且給她最惠國待遇,卻對於那些曾經讓美國藉以號召戰爭的同樣事 由,視若無睹。

在人際關係上,我們也同樣經歷到友誼的改變。過去曾和你分享內心秘密的好友,有可能成為最大的敵人,因為他可以拿那些親密的交情來對付你。布希總統、本拉 登和海珊就在眾人面前鬧翻而無法收拾。過去他們三個曾是親密戰友,現在卻是最標準的死對頭,利用對彼此的熟稔進行血腥的聖戰,以成千上萬人的性命為代價, 就為了執行各處信奉的“道德”版本。

雖然我們對自己的道德原則感到自豪,而且常強加於別人身上,但是道德觀還是具有少許的價值。然而,在整個人類歷史當中,道德的定義也隨著時代精神而一直在 改變。美國度量政治正確性或不正確性的儀表起伏不定,令人迷惑。不管如何稱呼種族或文化群體,總是有人會被冒犯。遊戲規劃一直在改變。

在古老的亞洲藝術作品中,常描繪女性裸胸行走,即使在近代,有些亞洲社會還是能接受女性不穿上衣。然而,由於電視與西方價值的和合現象,傳入了新的道德 觀,突然間,不戴胸罩變成一種道德上的錯誤,如果女性不把胸部遮起來,會被認為粗鄙,甚至還會遭到逮捕。昔日思想開放的國家,現在正忙著接受種種新的道德 觀,訂購胸罩,即使在最熱的雨季也要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胸部並不是天生的壞東西,它也沒有改變過,改變的是道德觀。這種改變,把胸部變成一種罪惡的東 西,以至於美國聯邦通訊傳播委員會罰了CBS電視臺一千萬美金,只為珍娜傑克遜(Janet Jackson)的三秒露胸。

因與緣:蛋已煮熟,你無法改變它

當悉達多提到“一切和合的事物”,他所指的不只是像DVD、你的狗、艾菲爾鐵塔、卵子和精子等具體可認知的現象而已。心、時間、記憶和上帝,也是和合而 成。而每一和合的成分,又依賴更多不同層次的和合而成。同樣地,當悉達多教導無常時,他也超越了一般“結束”的想法,像是那種認為死亡只發生一次就完了的 概念。死亡從生、從創造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停過。每一個變化,都是死亡的一種形式,因此每一個生都包含了另一個事物的死亡。

拿煮雞蛋來做例子。如果沒有不斷的變化,蛋就煮不熟;煮好蛋的這個結果,需要某些基本的因緣。很顯然的,你要有一顆蛋、一鍋水,和一些加熱的元素。另外有 些非必要的因和緣,像是廚房、燈光、計時器,還有一支把蛋放進鍋子的手。另外一個重要的條件,就是沒有像是電子中斷或是山羊跑進來打翻鍋子之類的干擾。此 外,每一個條件,例如母雞,都需要另一套具足的因緣條件。需要另一支母雞生下蛋才能孵出它,還有安全的地方,有食物才能讓它成長。雞的食物也要有適合的地 方生長,並且要能讓它吃進去才行。我們可以將非必要和必要條件一直分析到小於原子的程度,而在這個分析的過程中,各種形態、形狀、功能和標籤也會不斷增 加。

當無數的因緣和合在一起,而且沒有障礙與干擾,結果是必然的。許多人誤以為這是註定的或是運氣所致,但事實上我們是有能力對條件產生影響力的,至少在起始的時候。然而,到了一個程度以後,即使我們祈求蛋不要煮熟,它還是會熟。

就像蛋一樣,所有的現象是由無數的成分所組成,因此它是可變的。這些無數的成分,幾乎都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所以會讓我們的期待落空。最沒有希望的總統候 選人可能會贏得選舉,並帶領國家走向繁榮富足。你助選的候選人也許會贏,然後弄得國家的經濟與社會衰敗,讓你的生活苦不堪言。你也許認為自由左派的政治是 開明的,但它也許就是法西斯和光頭族之因。這種不可預料性,遍在於所有的物質、感受、想像、傳統、愛情、信任、不信任、懷疑論,甚至上師和弟子以及人與神 之間的關係。

所有這些現象都是無常的。拿懷疑論來當例子。有一位加拿大人,他曾經是個典型的懷疑論者。他特別喜歡找機會引述佛經,教導人要分析佛所說的話,而不是照單 全收。才過了幾年,現在的他卻是一位知名通靈人的虔誠弟子。這位極端懷疑者,現在會坐在他歌唱的上師面前,淚水決堤般流下,全身全心奉獻給完全無法邏輯解 釋的東西。信仰、懷疑論以及所有和合的環境一樣,都是無常的。

不管你對自己的宗教、或對自己不信仰宗教感受到自豪,信仰在你的生活中都扮演了一個重要的角色。甚至“不信”也需要信仰,對自己基於多變情緒的邏輯和理性 完全盲目的信仰。所以,不再相信過去所深信的事物一點也不足為奇。信仰的“非邏輯本質”是非常明顯的。事實上,它更是和合及相互依存的現象。信仰可以單純 地由一個恰好的時間、恰好的地點的恰好的注視所引發。你的信仰也可能只靠表相的和諧。比如說你討厭女性,正好遇上了個宣揚仇恨女性的人。你就會覺得那個人 強而有力,同意他的看法,並且對他有信心。有時甚至像是共同喜好鰻魚這種小事,都會提升你的虔誠心。或者是某人或國家、社會,也都是所謂信仰這個和合物的 成分。

許多佛教國家,如不丹、韓國、日本、泰國等國的人們會盲目地遵循佛教的教義;但另一方面,因為資訊不足,或是有太多令人分心的事,這些國家的許多年輕人開始對佛教感到幻滅,使得信仰的現象無法持續,最後他們跑去追隨自己的理念。

明瞭的利益 

 
明瞭和合的道理,瞭解即使只是煮熟一顆蛋也要牽涉到非常多的現象,對我們有很多好處。當我們學會瞭解每一件事物及狀況的各個和合部分,我們就能學會培養寬 容、諒解、開放與無畏。舉例來說,有些人到現在還認為馬克查普曼(Mark Chapman)是謀殺約翰蘭儂(John Lennon)唯一的罪犯。要是我們對名人的崇拜不那麼嚴重,也許查普曼就不會有殺死蘭儂的荒誕想法。二十年後查普曼自己承認,當他射殺蘭儂的時候,並沒 有將他視為一個真正活生生的人。而他的精神不穩定是由許多因素和合而成的(例如腦部的化學作用、童年的教養、美國的精神保健系統等)。

當我們能瞭解一個病態而飽受折磨的心是如何形成,並且知道它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運作,就比較能夠理解並寬恕世界上眾多的馬克查普曼。當條件成熟,就像蛋煮 熟了一樣,即使我們祈禱暗殺事件不要發生,它還是避免不了。超過了某個時間點,我們要改變條件的企圖和行為就會徒勞無功了。

但是即使我們理解,可能還是會對難以預期的查普曼感到恐懼。恐懼和焦慮是人類心智中主要的心理狀態。恐懼的背後是對確定性不斷的渴求。我們對未知感到恐懼。人心對肯定的渴望,是根植於我們對無常的恐懼。

當你能夠覺察不確定性,當你確信這些相關聯的成分不可能保持恆常與不變時,就能生起無畏之心。你會發現,自己真正能準備好面對最壞的狀況,同時又能容許最 好的發生。你會變得高貴而莊嚴。這種特質能增強你的能力,不論是在工作,作戰、談話、組織家庭,或是享受愛和情感關係。知道下個轉彎外就有某件事情等著 你,如同英明的將軍一般,胸有成竹,毫不驚慌。

對悉達多來說,如果沒有無常,就不會有發展或進步。小飛象大寶(Dumbo)也理解這一個道理。小時候因為那對大耳朵被人排斥,它寂寞、沮喪又擔心被趕出 馬戲團。但是後來發現它的“畸形”能讓它飛行,即獨特又珍貴。它變得廣受歡迎。如果它早一點相信無常,就不會在開始的時候受那麼多苦。對無常的體認是個關 鍵,讓我們不再害怕身陷某個情境、習氣或模式,而永遠無法逃脫。

男女關係是最多變,也是最能說明和合現象無常的例子。有些夫妻以為他們能借著閱讀書籍或婚姻諮詢。來維持“至死不渝”的關係。知道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 金星,只能化解婚姻不合的一些明顯因素。就某種程度來說,這些小小的瞭解也許能帶來短暫的和諧,但卻無法顧及婚姻和合關係中許多隱而不見的因素。如果我們 能見所未見,也許就能享有完美的關係,或者從一開始就不會去發展關係。

將悉達多對無常的理解應用到男女關係上,讓我們想到茱麗葉對羅密歐說的一句深刻話語中所描述的愉悅。她說:“離別是如此甜蜜的憂傷…..”。離別,往往是 男女關係中最為深刻的經驗。每段關係的因緣就會更珍惜與理解。這在另一半罹患不治之症時更為強烈。沒有“天長地久”的幻想,反而有意想不到的解脫:我們的 關懷與愛心變得沒有附帶條件,而歡樂常在當下。當另一半來日有限時,我們會更自然,也更滿願地付出愛和支持。

但我們常常忘記自己的來日一直都是有限的。即使理智上知道有生必有死,一切和合終將分散,我們的情緒狀態還是常常會回到相信恆常的模式,完全忘記相互依存 性。這種習氣會造成各種負面的情況,像是偏執、寂寞、罪惡感等等。我們會覺得被欺騙、被威脅、被虐待、被冷落,仿佛這個世界只對我們不公平。

情人眼裡出西施

悉達多並非獨自離開迦毗羅衛國的。破曉之前,當家人和僕役都沉沉入睡時,他來到最信任的朋友-車夫迦那所休息的馬廄。迦那看到悉達多沒有侍從獨處前來,他 無言以對。在主人的指示下,他為悉達多最心愛的坐騎“卡當卡”上了馬鞍。他們兩人悄悄地穿過城門,無人知曉。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悉達多下了馬,除下所有的 手飾、腳鐲及太子華服,將這一切都交給了迦那,命令他騎著卡當卡回城。迦那請求讓自己留下來陪伴悉達多,但是太子心意已決。他要迦那回去繼續服侍皇室。

悉達多要迦那帶回口信,告訴家人不要為他擔心,因為他即將踏上重要的旅程。此時,他所有的飾物都已經給了迦那。除了代表顯赫、階級與皇室的最後一個象徵 ----那一頭美麗的長髮之外。然後,他親自將長髮剪下,交給迦那,便獨自離開了。悉達多步向了探索無常之旅。此刻的他,覺得花費這麼多精力於美麗與虛華 是很愚蠢的。他批判的並不是美麗與裝扮本身,而是相信它們的本質是恆常的信念。

俗語說:“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比字面上看來更為深刻。美麗的概念是易變的。一直到二十世紀初,還有年輕女孩把腳綁成三寸金蓮。人們把這種虐待視為美 麗,甚至還有些男人聞到纏腳布的味道會產生情欲的快感。而現在的中國女性還得再經歷另一種痛苦,她們要拉長小腿,以便看起來像Vogue雜誌上的模特兒。 印度女性豐腴的體態,就如阿薑塔石窟壁畫上所描繪的豐滿標緻,現在卻想要瘦成和巴黎模特兒一樣地骨感。默片時代的女星,嘴唇比眼睛小才受讚美,現在卻流行 在嘴以及像香腸一樣的豐唇。如果下一個魅力偶像會有蜥蜴唇和鸚鵡眼,那麼所有那些把嘴唇整厚了的女人可能就要花錢整型縮唇了。

無常是好消息 

 
佛陀不是一個悲觀者、也不是末日論者,他是重視實際者,而我們卻多是逃避現實者。當他說一切和合皆是無常,他並不認為那是壞消息,而簡單、科學的事實。根據你的觀點,以及對這個事實的瞭解,無常可以是通往啟發與希望、光榮與成功的大門。

例如,全球暖化和貧窮是貪婪的資本主義條件下的產物,但這些不幸都是可以反轉的。這就要感謝和合現象的本質。我們不是依靠神的旨意這種超自然能力,只需要 單純地瞭解和合現象的本質,就能扭轉乾坤。當你瞭解現象,就能操縱它們,因而影響和緣。你可能會很驚訝地發現,像是拒用塑膠袋這樣小小的一步,就能延緩多 少全球化的問題。

我們能認清因緣的不穩定,就會瞭解自己有力量轉化障礙,並且完成不可能的任務。生活中的各個層面都是如此。如果你現在沒有一台法拉利,你完全有可能創造出 因緣而擁有一台。只要世上有法拉利,你就有機會去擁有它。同樣的,如果你想活久一點,可以選擇不抽煙和多運動。合理的希望是存在的。而絕望,它的反面 ----盲信一樣,都是相信恆常的結果。

你不只可以改變外在的物質世界,也能改變內在的情緒世界。例如,經由放下野心,將焦躁的心轉化,讓它趨於平靜;或者為人和藹,樂善好施,以便營造好名聲。如果我們都能訓練自己去設身處地為他為著想,就能在家庭、鄰里、國際間增長和平。

這些都是我們在世間法上如何影響和合現象的例子。悉達多也發現,即使最可怕的地獄與懲罰,也是和合而成,因此是無常的。地獄不是永遠存在於地底下某處,而受懲罰者永遠在那兒受折磨。它比較像是場噩夢。你夢到被一支大象踐踏,這是由各種條件所產生的。

首先,是你睡著了,其次,你可能有過與大象相處不愉快的經驗。不管噩夢持續多久,在那時間裡,你是身處地獄。然後,因為有鬧鐘的因緣,或者只是因為睡夠了,你醒了過來。那場夢就是暫時的地獄,而它和我們概念中“真正的”的地獄,沒有什麼不同。

同樣的,如果你仇恨某個人並採取攻擊或報復的行動,那本身就是地獄的體驗。仇恨、政治操作和報復在這個世界上造就了地獄,因此我們看到比AK-47步槍還 矮、還小,還輕的男孩,忙著從軍而無暇遊戲或慶生。這與地獄無別。由於因緣,我們有了這種地獄,因此我們也可以利用佛陀教導的愛與慈悲,對治憤怒與仇恨, 來離開這個地獄。

無常的概念並非預言世界末日或天敵,它也不是人在罪惡的懲罰。它沒有本具的正面或負面,只不過是事物和合的過程之一部分而已。我們通常只想要無常的一半過 程。我們要要生而不要死,只要得而不要失,只要考試的結束而不要它的開始。真正的解脫來自領受整個迴圈,而不緊緊抓住自己喜歡的部分而已。謹記因緣的變異 與無常,不論是正面或負面的,我們就能善用它們。財富、健康、和平、名望,和它們的反面一樣,都是暫時的。而且悉達多當然不會偏好天堂美景或天堂經驗,它 們也都是無常的。

 
我們也許不懂,為什麼悉達多說一切和合事物皆是無常?為什麼他不只說一切事物都是無常就好?不提“和合”二字,只說一切事物無常,也是正確的。然而,我們 要把握每個機會提醒自己這第一部分,這個和合本質,因而維繫這句話背後的邏輯。和合本質是很容易理解的事,但它有許多層次,要深切瞭解它,就需要時時謹記 在心。

這世上一切存在或運作的事物,一切想像和實體所構成的、一切心中所想的,甚至心的本身,絕對不會永遠一成不變地存在。有些事情也許會持續你一生經驗這麼 長。甚至可能性延續到下一代,但是它們也可能消逝得比你預期的更早。不論如何,終究會變化是無可避免的。這和或然率先沒有關係。如果你感到絕望,記住這一 點,你就不會成為中國的一部分,荷蘭成為土耳其的一部分,不理不能想像的;你會致人於死或餘生困在輪椅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你有可能成為億萬富翁,全人類 的救世主、諾貝爾和平獎得主或是證悟的人。

老沙彌的故事 

從前有個老人出家,剃度的時候年歲已大,頭髮花白而相貌莊嚴。有位信徒依習俗供養僧眾午餐。女施主不知道老人只是剛出家的沙彌,以為他是資深的和尚,因此 安排他坐在上座,而且對他特別恭敬。習慣上,在午餐供養後會請一位和尚帶領大家回向功德,並做簡短的開示。一些年輕的和尚因為自己修行較長,對這位沙彌在 上座感到不悅,決定讓他來領眾回向,好羞辱他一番。老人家還來不及反對,虔誠的女施主就向他頂禮請求開示。驚慌之下,他說不出一句話來。年輕和尚高興地看 著他糗。老和尚站起來,口中喃喃自語,重複說了幾次:“無知是苦”。女施主沉思他的話,想道“真是如此,無明是我們一切痛苦的根源。”經由如此不斷思惟, 她終於得到證悟。

這件事很快傳開,許多人也開始思維無明和苦,也都得到證悟。這位老和尚回到當年的女施主跟前,請求她教導,也因而獲得證悟。
【書籍目錄】
第1頁:自序 又是一本介紹佛教的書 第2頁:譯者序
第3頁:第一章 造作與無常 第4頁:第二章 情緒和痛苦
第5頁:第三章 一切是空 第6頁:第四章 涅槃超越概念
第7頁: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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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楼
約炮加賴c8672會員 发表于 2022-6-7 21:3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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