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要讓人實用
50多年來,大師登台不下千次,他的體會是:講經說法,讓人不懂,是很容易的,別人還覺得了不起;反之,佛法要講得讓人聽懂,那是千難萬難,偏偏還會被人批評太通俗,不夠高桿。
佛經難懂,這是社會上一般人的看法,其實佛經不難懂,只是義理不易明白。如果單單翻譯成白話文,缺乏義理的闡釋,也是徒然。說法現代化,是要把經文中與人生有關的、與做人處事有關的、與修身安心有關的經文節錄出來,解釋也要使大眾能接受、能應用。
經文說法應該契理契機,這在佛陀時代早有指示,但是契理容易契機難,為了契機,大師說法時運用的教材不僅是正本經文,還為經文列表、分析、綜合、引證,
包括說明大意、解釋名相、意譯經義、列出習題。其實最重要的是讓人聽了之後,得到實用,讓佛法與他的生活有關,與他的身心有關,在他接觸佛法以後不斷感
到:「我明白了、我懂了、我覺悟了!」
數年前,大師在日本宣講《21世紀的信息》。演講後,一位50餘歲的日本婦女表示,她聽演講兩百場以上,看佛書幾十年,卻一直不能理解佛法的奧妙,直到
今天才豁然開通。河部利天教授更訝異地說,今天一席演講未提一個「佛」字,但不時傳達心靈淨化的重要,不時指出修心的妙法,禁不住衷心讚佩大師是一位最能
圓融闡釋佛法大義、難值難遇的活佛。
國際佛光會南馬協會的沈永安坦言:「我們受英文教育的人很直,講得聽不懂,就不會來聽;講得好就說好,講得不好就說不好,不喜歡很難明白的事。但師父講的內容很生活化、故事化,很有技巧。
「有的法師一講『空』,我們的腦子就真的空掉了,但他的解釋方法不同,給我們很多工具、藥方來解決對治人生的問題毛病。過去廟裡的佛教永遠是廟裡的佛
教,和生活連不起來,『人間佛教』告訴我們這是一體的,佛法可以指導日常生活,學佛也不能放棄自己在世間的角色,兩者不偏不廢。」
準確掌握聽眾心理
大師講經之所以精彩,除了講題設計用心,突破傳統講經窠臼,迭有創新;又能依照聽講的對象,準確掌握聽眾心理,從不同角度切入,使人會意凝神,品嚐到佛法的醍醐妙味。
有一回,某表演團體請他開示佛法,他從佛教的天女散花、飛天獻佛等舞蹈開始,一直講到佛教的梵唄音樂、佛歌讚誦,並強調歌舞也能弘法,團員聽了個個滿心歡喜。
又有一次,文藝協會在佛光山開會,大師以《佛教與中國文學》為題,從佛教傳入中國講起,講到佛經翻譯,中國文學中因而增添了新的詞彙;文學作品中又如何透露了佛教思想。一場演說下來,文藝界朋友莫不豎起拇指,佩服大師原來也是「行家」。
來了美術界的人,談敦煌壁畫;來了體育界的人,談少林功夫;來了農業界的人,談僧人從西域引進的蔬果;來了青年學生談青年的前途;來了小孩談四小不可輕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滴水可以滋潤大地,兒童將來可以成法王,小女孩長大可以做皇后)。其他如:與國科會的人談佛教的科學觀,和經濟部的人談佛教的財富
觀,和工程人員談佛教的建築。種種隨緣開示、觀機逗教的布教方式,使得「大小根器,皆入佛法」。
《觀世音菩薩普門品》中說:「若有國土眾生,應以佛身得度者,觀世音菩薩即現佛身而為說法……應以小王身得度者,即現小王身而為說法……應以童男童女身得度者,即現童男童女身而為說法……」
站在對方的角度講他瞭解的事物,這就叫做「同事」。
他從佛陀那裡得到啟發,佛陀住世時,對調琴的琴師就以音樂為譬,教導眾生如何不急不徐地調和自己的心性;對放牛的牧童就以牧牛為喻,教化弟子如何馴服放逸的身心。佛陀可以說是最善於觀機逗教的老師,使奧妙的佛法能善巧方便地契入眾生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