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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書籍 - 阿闍世王的悔悟

阿闍世王的悔悟

[日期:2012-05-03] 來源:網友上載  作者:佚名 如佛友覺得此書不錯,請按
  王舍城有一位阿闍世王,生性殘暴,行為詭異,遇有不稱心的事,就怒極恨極,佛說的強烈貪飲、憤怒和愚癡三煩惱,他都兼備了。這種性格使他凡事只重眼前,不想將來。只知兵拼命追求目前享樂,遠離周圍的好人,重用壞人,結交一群奉承阿諛之徒。因為他盲目追求現世的快樂,竟連既無缺失,也無罪過的生父也殺死。這種罪孽讓他也得到報應--滿身是腫瘡,致使無人敢靠近他的身邊。國王自認作惡多端,深知這是報應,有生之年,必須承受這種痛苦,將來死後也得嚐盡地獄的煎熬,和寒暑的折磨。這時候,他才心生畏懼,念念不忘末來悲慘的報應。每天心驚膽跳地過日子。只有母親--韋提希夫人依然本著慈母的愛心,到處找尋良藥,替他敷治,希望兒子早日痊癒。不料,藥物敷得愈多,腫瘡反而愈惡化。有一天,國王對母親說:
  
  「我知道身上的腫瘡,完全來自心埋。並不是生自肉體。即使世上有人能替我治療身體的肉瘡,恐怕也無法治好心中滋生的腫瘡。」
  
  有一位大臣名叫月稱,他擔心國王的病,特地進宮探訪:
  
  「大王,您的氣色沒有好轉,不知您的病是身病呢?還是心病呢?」
  
  「我的病是身體的,也是心理的。因為我年輕時殺害了根本沒有罪過的父王,取得王位,所以才會得這種怪病。此時去請教有智慧的人,都說凡犯五逆罪者,必然會下地獄。我已經犯了五逆罪中的第一項--殺父之罪,將來必下地獄。而現在活在世上,當然也得苦嘗身心的病痛。不論何等名醫,也不可能醫好我的病。」
  
  「大王呵!您不必過份擔憂
  
  如果憂慮懊悔,那麼,憂愁會更加嚴重,
  
  正如有人貪睡,他會愈睡愈多;貪、淫和嗜酒也一樣。
  
  大王提到地獄的事,但是,到底誰曾去過地獄呢?那裏果然有大王所說的事情嗎?所謂地獄者,不過是一群狡猾之徒提倡的。現在,有一位鼎鼎有名的醫生--富蘭那來到王舍城,他修清淨梵行,經常向許多人宣揚無上的悟道。他屢次這樣說,世上沒有所謂惡業的存在,所以也沒有惡報;同時亦沒有善業存在,當然也沒有善業的報應。既無善惡之業,也無善惡之報,善業惡業全是一樣。誠如前述,這位名醫現在來到王舍城了,大王應該讓他醫治您的病呀?」
  
  「只要他能醫治我的病,我倒樂意去見他。」
  
  另外一位名叫藏德的大臣,有一天臨朝時上奏,亦提出同樣的疑問。
  
  國王虛弱地回答:「我的病是身心兩種。以前對於不合心意的人事,我會憤恨交集,缺乏智慧的眼光。所以才親近(人+妾)臣,聽信讒言,而加害毫無罪過的父王。以前,我曾聽過智者的詩偈:
  
  對佛僧與父母,不懷好意者,
  
  凡造惡業者,都得接受地獄的果報。
  
  從這首詩偈看來,可知我正飽嚐身心疾病的煎熬。不論任何名醫,對我的病都會束手無策。」
  
  「大王,您擔憂沒有用。本來,法有兩種,那就是出家法和王法。倘若依照王法,殺父也不算犯罪。它正像一種迦羅羅蟲,須要打破娘胎才能出生,這是那類蟲的出生方式,這跟打破娘胎不犯罪一樣。兒子殺死父王,繼任王位,屬於治國之法。所以,即使殺死父兄,也不算犯罪。但若依照出家法,縱使殺死一隻蚊子。也是罪惡。不過,請大王寬心,不必擔憂,愈是擔憂,苦惱會愈多。大王說,世上沒有名醫,能醫治身心之病,這種想法不對。現在,有一位名叫末伽黎拘全離子的聖人,正在王舍城。他為人慈悲亦經常說:「一個人的身體,係由地、水、火、風、苦、樂、壽命七項構成的,它們不受任何傷害,世上也沒有東西能加害它們,它們也不會被殺害。」他常常能消滅世人的重大罪孽。倘若大王肯親自去訪他,相信大王的苦惱也會很快消失。」
  
  有一天,一位大臣名叫實得也來探病。
  
  國王亦告以實情。
  
  實得聽後,安慰道:
  
  『大王,這是多餘的擔憂。倘若先王為了逃避世俗煩惱,而在修行悟道時,害死了他,也許有罪。但若為了治國上的需要而殺死他,就不算犯罪。凡事都有因果報應,生死是根據罪孽的報應而來。倘若先王由於罪孽之報應而被殺,那麼,大王不算犯罪。請大王寬心,不必擔憂。您說:「沒有名醫能冶療身心的病」。現在,王舍城有一位名叫刪闍耶毗羅胝子的波羅門,智慧浩瀚如海,德高望重,又具大神通,能夠解決一切疑問。他常常對弟子們說:「身為君王者,可以任意為善作惡,而沒有不適合。不論身犯何罪,也都不算犯罪。就像烈火把東西燒毀了,那裏還有不乾淨的呢?國王也跟火的性質一樣。大地載負所有乾淨與汙濁,好像既無憤怒,也無喜悅,國王就跟大地一樣。水不論乾淨肮髒,都會清洗得一乾二淨,而且既無快樂,也無憂慮,國王就跟水一樣。世人的苦樂果報是,「因」存在過去,而現在得到「果」。同樣地,苦沒有現在的「因」,自然不會有將來的「果」。有人在持戒方面精進,為的是要消業。如果沒有業,苦就會結束。如果沒有苦,才能脫離世俗的煩惱。」大王,請您早日去看他,讓他醫治您的身心之病,消滅一切罪孽。』
  
  「只要他能治身心之病,我也樂意去拜訪他。」
  
  有一天,一位名叫吉德的大臣也來探病,並建議說:『王舍城有一位大師—迦羅鳩馱迦旃延,能在一瞬間看透過去、現在和未來三世,也能在一瞬間看見難以預測的廣大世界,他像恒河能洗清一切骯髒,能把所有罪惡消滅殆盡。他常常對弟子們表示:「縱使有人殺死一切生物,如果心無羞愧,就不會下地獄,若自己覺得羞愧,就會下地獄。一切生物都是自在天做的。如果自在天高興,一切生物就會安樂,自在天憤怒,世上萬物都會苦惱。所以,凡是一切生物的罪與幅,全山自在天操縱,而人本身沒有罪與福可言。就像木匠能任意製造一個人的行、住、坐、臥等姿態,世上的萬物,都是自在天任意製造的。至於個人的行為,他本人當然沒有什麼責任可言。」倘若大王肯去見他,罪業應該立刻消滅。』
  
  「既然如此,只要自己的罪業能夠的消滅,我也樂意去皈依大師。」
  
  有一天,無所畏這位臣子也來探病了:
  
  『大王,您不必擔心。為了王族和國家而殺人,那並非罪過,先王在世時,對僧眾謙虛有禮,心懷敬意,對於婆羅門卻十分冷淡。沒有一視同仁的胸懷,不算是王族。大王為了供養婆羅門,才殺死先王,仔細一想,實在沒有犯罪。本來,殺害的意思是,壟斷壽命。因此,生命是氣候,不能殺害的,大王儘管放心。您說沒有名醫能治療身心的病,現在正舍城有一位尼乾陀若提子,慈悲聰明,修行清淨。他經常對弟子們說:「既無佈施也無善;無父亦無母。既無今世,也無來世;既無阿羅漢,也無修道。一切眾生今後只要歷經八萬劫的漫長歲月,就無所謂有罪無罪,全都能免於生死的世界。所謂的辛頭、恆河、博叉、私陀四大河,最後仍都注入大海,彼此均無差別。同樣地,如果一切眾生都能脫離世俗的煩惱,彼此又有何差別呢?」大王若肯親自拜訪,您的身心之病必能消除。』
  
  「既然這樣,只要能遇到治好我病的大師,我當然樂意見他。」
  
  有一天,印度名醫耆婆來訪。他問國王:
  
  「大王,您近況如何呢?」國王作偈同答:
  
  「永遠斷絕煩惱,身心清淨。
  
  不貪求塵世的生活,這樣也許就能安眠。
  
  真正的婆羅門為了涅槃,而又為眾人解說深奧的意義,這樣也許就能安眠。
  
  只要身體不造惡業,也能遠離口禍,
  
  心中不存疑慮,也能安眠。
  
  只要身心都無苦惱,躺在寂靜的床上,
  
  必能得到無比的安樂,那麼也應該能夠安眠。
  
  消除內心的執著,遠離一切怨恨。
  
  和睦無爭時,也應該能夠安眠。
  
  只要身體不造惡業,心懷羞愧的念頭,
  
  而且相信因果的道理,也很容易安眠。
  
  凡能敬養父母,處處行孝,
  
  而又不懷竊盜之心,也很容易安眠。
  
  凡是身心調暢,親近善友,
  
  而又能擊破四魔,也很容易安眠。
  
  不論吉祥與否,苦樂如何,都不放在心上,
  
  只知為眾人盡形壽,獻身命。
  
  而又能竭力傳教,也很容易安眠。
  
  這些人能夠安然入睡,才能稱為佛。
  
  雖被萬物束縛,居然身心不動,
  
  而能安然入睡,這才是慈悲者。
  
  惟有諸佛和慈悲者,才能努力弘揚佛法,
  
  對一切眾生平等關懷,一開同仁。
  
  凡是停留在迷妄的黑暗中,
  
  以及常常製造惡業的人,才不易安然入睡。
  
  只知為人為己製造惡業,反覆不停,也不易安眠。
  
  為了塵世快樂,而不惜殺害父親。
  
  對於罪行耿耿於懷,也不易安眠。
  
  不加節制,暴飲暴食。
  
  很快會有病痛苦惱,也不易安眠。
  
  只要心識錯誤,對女子產生邪念,
  
  憂心重重的人,也不易安眠。
  
  凡不持戒,和貪圖王位的太子,
  
  以及得不到財貨的賊子,才不易安眠。」
  
  國王說完詩偈,又繼續說:
  
  「耆婆,我的病況很嚴重,一切名醫和妙藥幾乎都無能為力。我一直不曾提過,那就是先王依法治國。循規蹈矩。奈因我為了出人頭地,竟將他殺害。魚在陸地,有何快樂可言?鹿陷井,亦無快樂。我曾聽智者提過,凡是身心不淨潔的人,一定會下地獄。我的所作所為,正是如此。試想我怎能安心睡覺?有什麼妙策能驅除我的病痛嗎?」
  
  耆婆回答:『大王所犯的大罪,雖然不容於天地之間,但內心早已刻畫了罪惡深淵,羞愧交集。諸佛世尊常說:「若要渡救芸芸眾生,有兩種善法。第一是慚,第二是愧。所謂慚者,就是自己不犯罪;所謂愧者,就是教人不犯罪。慚是對人覺得羞恥,而愧是對天覺待羞恥。凡無慚愧心者,不能稱為人。因為有仰不愧於天,俯不作於地的心,才能崇敬父母與師長。由於有慚愧心,才有父母、兄長的次序,」大王表現深厚的慚愧心。依照佛的說法,智者有兩類:一類是不造惡業,另一類是造了惡業,懂得懺悔。愚人也有兩類:一類是製造惡業;另一頭是想隱瞞惡業。有人先造惡業,然後在慚愧與懺悔之餘,再也不造惡業了。正像明玉放入濁水裏。竟將濁水澄清一樣;也似雲消霧散,呈現明月一樣,只要懺悔自造的惡業,待罪消滅之後,也能恢復清淨。世上的富裕有兩種,那就是擁有象馬等家畜,以及充滿了金銀財寶。事實上,不管擁有多少象馬,也不及一顆珠寶。芸芸眾生也不例外,其間包括惡富與善富兩類。許多惡業不及一項善業,依照佛說:「一念善心會破惡業」。它像一點兒金剛的力量,就能擊破須彌山,也像星星之火,就能燒盡世上的一切;更像點滴的毒藥,也能殺人,小善能破滅大惡。依照佛說,凡有智慧的人,不會包庇或隱藏罪惡,而懂得慚愧懺悔。大王深情因果,對於業報概念也有深刻的瞭解。您對過去的惡業,不必杞人憂天。這像任何名醫也都對癩痢病患者,束手無策。世上不乏毀謗佛法、不信因果報應,不肯親近善知識的人,完全違背佛的教理和戒律。所以,佛無法救渡他們,就像任何名醫也無法讓死人復生一樣,佛也對他們無能為力。大王跟他們不同,不是不可藥救的人。大王說:「沒有人能醫好我的病」,我卻不以為然。迦毗羅城的悉達多太子,無師自悟,大慈大悲,體恤天下眾生,隨時隨地說法。如果時機不對,就一語不發,如要渡救許多迷妄的眾生,就會竭盡所能。他那浩瀚的智慧,好似須彌山,深遠的程度,足以比擬汪洋大海。佛的無上智慧,足以摧毀萬物的罪惡。他現在拘尸那城的娑羅雙樹間,為無數的菩薩眾,宣揚諸法。倘若大王肯去見他,他會使你的大罪消失無餘。』
  
  耆婆又繼續舉出許多例子,說明佛的慈悲與渡救的能力:
  
  『帝釋天面對著死亡時,身上呈現五種死的象徵:第一,衣服沾滿污垢。第二,頭頂的花枯萎。第三,身體發臭。第四,腋下流汗。第五,落座不安。這時候,一位臣子叫做毗摩質多,就向心煩意亂的帝釋獻計:
  
  「憍尸迦(帝釋的姓),乾闥婆王名敦浮樓有一個女兒叫做須跋陀,只要你能把他的女兒介紹給我,我就會呈獻如何解除五種衰相的方法。」
  
  帝釋天聽了大喜:
  
  「毗摩質多,阿修羅王有一個女兒,名叫舍脂,她是最高尚美貌的女人。只要你能教我如何除去五種衰相,我甚至能將她介紹給你,更何況須跋陀姑娘。」
  
  毗摩質多說:「釋迦牟尼佛現在王舍城裏,如果您肯去請教他,他必能替您除去五種衰相。」
  
  於是帝釋天就去王舍城的耆闍崛山了。他謁見了釋尊,再三懇求說:
  
  「世尊,天人會被什麼東西緊緊綁住呢?」
  
  「憍尸迦,會被慳貪和嫉妒綁住。」
  
  「這些東西怎麼來的呢?」
  
  「來自無明,它在迷妄而不能得悟的狀態下產生的。」
  
  「那麼,無明又是怎樣形成的?」
  
  「由於放縱使然,凡事為所欲為,恣情縱欲引起的。」
  
  「放縱又是怎麼來的呢?」
  
  「凡事亂七八糟,本末倒置,胡思亂想引起的。」
  
  「本末倒置又是怎麼來的妮?」
  
  「由疑心引起的。」
  
  「世尊,您說本末倒置起自疑心,我果然有疑心。疑心才產生本末倒置,是非顛倒。沒有疑心,自然沒有是非的顛倒,因為有是非顛倒和本末倒置,才有慳貪和嫉妒。」
  
  「帝釋,雖說你無慳貪與嫉妒心。其實,這跟想要延年益壽的想法是矛盾的,凡是沒有貪慾的人,都不會想要延年益壽。」
  
  「世尊,我並不想要延年益壽。我所要求的,不是肉體的命,而是佛身與佛的智慧。」
  
  「憍尸迦,你所要的佛身與佛的智慧,會在來世得到。」
  
  帝釋天聽見佛說後,五種衰相即刻消失了。接著,帝釋再三朝佛合掌禮拜三次:
  
  「世尊,幸蒙您的指點,才能死而復生。這是真正的重生。但是,芸芸眾生何故會減損壽命呢?」
  
  「憍尸迦,那是因為紛爭使然。倘若世人能和睦相處,彼此尊敬,當然能夠延年益壽。」
  
  「世尊,您提到紛爭,果然不錯,以往我一直不曾注意它。今後,我一定不再和阿修羅(跟三十三天交戰時的天趣之類,印度鬼神)糾紛作戰了。」
  
  「你果然領悟奧妙了。諸佛的教義裏說,凡能忍受羞辱、苦惱與迫害,無異領悟了佛的教理,和往生極樂的原因。」
  
  大王,佛能為您除去諸種衰相,實在不可思議。大王以往的惡業,佛也必能替您消除。』
  
  耆婆繼續說出以下諸例:
  
  『恆河岸上有五百個餓鬼,因為長期無水可喝,苦腦之餘,只好遠眺恆河流域。只見到火在躍動,卻見不到一滴水。他們由於飢渴交迫,不禁嗚咽悲泣。這時候,適逢佛在河畔一棵樹下打坐,五百個餓鬼就到佛的地方,拉著佛的衣袖哭訴:
  
  「世尊呵!我們飢渴交迫,命在旦夕了。」
  
  「恆河的清水在眼前,你們何不去喝水呢?」
  
  「世尊說恆河裏有水,我們只看見火而已。」
  
  「恆河的清水不是火,你們所以會看成火,只因惡業把心顛倒。現在,我替你們除去顛倒,好讓你們看見恆河的清水。」
  
  佛為一群餓鬼說明慳貪的錯誤。
  
  「世尊呵!因為我們的喉頭太乾渴,實在聽不進佛的說法。」
  
  「既然渴得厲害,你們不妨先到河裏,隨意喝水吧。」
  
  幸蒙佛力恩寵,餓鬼才能喝到水。接著,他們聆聽各種佛法,發菩提心,才拋棄餓鬼的外形,轉生為天人。』
  
  「有一次,舍衛城有五百個賊群,被國王逮捕後,眼珠全被挖出,他們正在痛苦呻吟時,幸而聆聽佛法,眼睛也就復原了。」
  
  「舍衛國有一個人叫做氣噓,他殺人無數。但是,當他無意中碰到佛弟子目犍連後,下地獄的因緣才能消失,而後出生為天人。」
  
  「在波羅(木+奈)城,有一個富家子名叫阿逸多,因為他私通母親,才殺死父親。不料,他的母親又跟別的男人來往,他一氣之下也殺死了母親。他的朋友認識一位阿羅漢,阿羅漢從這位朋友口中知道他的罪惡,阿逸多很難為情,結果也殺死阿羅漢。後來,他想到祇園精舍去出家,但是,每位佛弟子都知曉他犯了三項逆罪,不肯原諒他。在這種情況下,阿逸多益發怒不可遏。當晚,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到僧房放火,燒死許多無辜的人。然後,他去王舍城,向佛表示要出家,佛立刻寬恕他了。然後讓他聽法,如此重大罪惡,也終於消失了。」
  
  「有一次,提婆達多擬定鬼計,企圖讓醉象去殺佛,但是,那隻醉後發狂的象到了佛面前,就像大夢初醒的人,也終於發了善心。」
  
  「當佛尚為菩薩果位時,有一天,惡魔率領一群牛鬼蛇神來妨害他修道,菩薩以忍辱力擊破惡魔的惡心,最後也讓牠們發起了善心。」
  
  「曠野鬼曾經殺人無數,罪大惡極,但聽到佛的說法後,也發起了善心。」
  
  「波羅(木+奈)國有一個屠羊人,名叫廣額,每天殺羊極多。但是,他僅在一夜之間,碰到舍利弗後受戒,死後出生為毗沙門天王的次子。」
  
  「北印度細石城主龍印王,因為貪求王位而殺父。不久悔恨交集,因而捨棄王位,向佛要求出家。佛也欣然接受這位弟子,結果,那天地難容的罪孽也消失了。」
  
  「提婆達多擾亂僧團的平靜,讓佛負傷,殺害名叫蓮華的修行者,犯下三項大罪,但聆聽佛法後,也消去了重罪。」
  
  耆婆舉出以上十三項例子,來說明佛的法力無邊,並證明佛為舉世無匹的名醫。耆婆繼續說:
  
  「大王,如果您肯相信徵臣以上的說明,那就請您快去見佛。諸佛的大慈大悲,普及一切,不限於特殊的個人。正法無所不包,對待熱愛與加害我們的,都一視同仁,不存偏愛與憎恨的念頭。他不會只讓一位特殊人物得悟,而不關照其他多數人。所以,佛不愧為所有天、人、龍、鬼、地獄、畜牲和餓鬼的師尊,而世上一切眾生無不視佛為自己的生身父母。佛不是僅為富家國王說法,也同時為貧困低賤者說法;佛不只接受富人的供養,也同時接受窮人的供養,佛不會厚此薄彼。此外,彿也不只給如舍利弗那種聰明人說法,也同時給如周梨槃特那樣愚蠢者說法;佛不但接受像大迦葉那樣毫無貪婪者出家,也同時允許像難陀那般吝嗇的人出家。像煩惱較少的優樓頻螺迦葉等人,要求出城修道,佛當然滿口答應,有些人一不如意就憤怒和憎恨,佛也照樣阻止他們的惡念,消除他們的憤怒與憎恨的根源,而且還設法救渡他們。佛不只為有智慧的男性說法,也同時為愚笨的女性說法;佛不但讓出家人獲得修道的功德,也同時讓在家人獲得修道的功德。像富多羅遠離塵世,喜在寧靜的地方沈思,佛不僅為這種人說法,也同時為頻婆娑羅王那樣統率百姓,處理政務的王家貴族說法;佛不僅為一個戒酒的人說法,也同時給舍衛國富翁郁伽那樣嗜酒如命者說法;佛小僅為入禪定者,如離婆多這種人說法,也同時為喪子發狂的婆羅門婆私吒女人說法;佛不只為自己的弟子們說法,也同時給邪教中人說法。佛不只為壯年人說法,也同時為八十老翁說法;佛不僅為王妃末利夫人說法,也為淪落為妓的蓮花多女說法;此外,佛不僅接受波斯匿王山珍侮味的供養,也接受王舍城富翁尸利毬多下毒的食物。縱使歷經一個月,供養一切眾生的衣食,其功德也不及瞬間謁佛功德的十六分之一;縱使以百輛馬車,滿載黃金來佈施,也不及發善心,向佛道進一步的功德。諸如此例,不勝枚舉。大王與其供養多如恒河沙那樣的人類,倒不如到娑羅雙樹間去聰佛說法來得好。」
  
  「耆婆,聽你這麼說,佛的性情是溫和寧靜,與一切眾生和睦相處。僅憑這些特質,就足以領袖群倫。好像旃檀林裏,只有旃檀樹茂盛。因為佛很清靜,所以使整個族系也都清淨。佛也沒有任何妄念,故能使整個氏族也沒有妄念;佛沒有貪欲,所以,整個系族也沒有貪欲;佛沒有煩惱,連整個氏族也沒有煩惱。我已經是天地難容,惡貫滿盈,理該下地獄的罪人。豈不是沒有資格去看佛嗎?即使能去,佛也不會有話對我說。雖然,蒙你再三勸告,我仍然沒有勇氣去。」
  
  此時,空中傳來一陣美妙的聲音:
  
  「佛的無上教義,將要衰沒,浩瀚如大海的佛法,現在也快乾涸了。可惜得很,佛教的燈火,正在消滅。佛法的高牆,正在崩倒,佛法的船也要沈沒了。佛法的旗幟倒下,佛法之樹折斷了。善友離去,恐怖四起。魔法伸張,佛的光明正沈沒在大涅槃山下,大地一片黑暗。倘若佛一旦去世,大王的罪孽就更找不到良醫治療,我慎重勸你快去見佛。除了佛世尊以外,實在無人能夠救你,因為我同情你,才再三鼓勵你去見佛。」
  
  阿闍世王乍聞天上的聲音,驚恐之下,全身像芭蕉樹般地搖擺,臉色逐漸蒼白,略帶呻吟似的聲音反問:
  
  「天上的聲音是誰?請你現身如何?」
  
  「我是你父親頻婆娑羅王,你不妨接受耆婆的意見,不必理會其他六個臣子的錯誤見解。」
  
  國王一聽是死去的父親,立刻暈倒地上。腫瘡反而擴大,臭氣沖天,雖然曾塗上冷藥治療。不料,傷口由於毒氣發作,病況惡化,毫無效果。
  
  此時,釋尊正在娑羅雙樹下,從遠處看見阿闍世王通苦倒地,就對身邊的眾人說:「為了阿闍世王,我想留在世間,再過無限漫長的歲月後,再入涅槃。」
  
  迦葉尊者聽見後,立刻起疑:
  
  「世尊,佛不是更為一切眾生,而暫不入涅槃嗎?現在怎麼要為阿闍世王一人,而延後涅槃呢?」
  
  『迦葉,你說得不錯,但在大眾裏不是只有一人說:「佛必然入涅槃」嗎?其實,阿闍世王說:「佛最後會進入永遠的涅槃」。惟有相信這個,他才會在地上受苦。』
  
  此時,大慈大悲的佛,乃為阿闍世王進入月愛三昧。三昧是像月光清澈的愛,除去世人的苦惱似地,如果佛進入三昧,就會放出清涼的淨光,掃除世上許多人的貪瞋苦惱,故稱為月愛三昧。不久,佛放射大光明。這種光充滿著清涼,當它照射到阿闍世王身上時,頃刻間,域王的腫瘡不見,毒氣也消失了。國王仔細一瞧,腫瘡自然痊癒,全身清涼舒適。
  
  「耆婆,我曾聽人說,世界末日時,會有三個月亮同時在天空出現,一切生物的痛苦,全部會治癒。現在顯然不是世界末日,而光芒照射到我身上,竟能除去腫瘡的痛苦,如此安樂的光芒,到底來自那裏呢?」
  
  「大王,這種光明既不是三個月亮照射出來的,也不是火、太陽或星辰的光。」
  
  「既然如此,那麼誰能放出這樣尊貴與偉大的光明呢?」
  
  「大王,這種光明正是釋尊放出的。它既無根源,也無結果。不冷不熱,既非常住,也非無常,不青不黃,不紅不白。這樣的光明能夠引導許多人進入悟境。」
  
  「耆婆,佛要救誰才會放出這種光明呢?」
  
  「佛為了要救大王才放出這種光明。大王平時不是常說:『世上沒有名醫能醫好我身心兩種病』嗎?佛先放出光明來醫治大王的身病;然後,才醫治大王的心病。」
  
  「耆婆,佛也擔心我的身體嗎?」
  
  「當然,譬如現在有七個孩子,其中一個正患病。雖說父母對每個子女的愛心是平等的,但對那個患病的孩子,會格外疼愛。大王,佛的做法也一樣,佛固然對天下眾生一視同仁,但會對於罪業深重者,特別關懷。佛放出的光明,是從月愛三昧裏要放出的。」
  
  「什麼是月愛三昧呢?」
  
  「它像清涼的月光會使一切的憂缽羅花漫開,三昧也能引發許多人的善心,所以才叫月愛三昧;凡觸及月光的人,都會覺得快慰無比,三昧會讓參修涅槃者,快樂無比,所以叫做月愛三昧;從一日起到十五日,月光的形色或光明,都會逐漸增大。三昧也會使初學者的善恨,逐漸發育成長,直到大涅槃,所以才叫做月愛三昧;從十六日起到三十日,形色或光明會逐漸滅弱。三昧也會在光明所到之處,讓一切煩惱逐漸消滅,所以才叫做月愛三昧;在暑季節,人人羨慕那充滿涼快的月光。它像沐浴於月光下,就能從署夏的苦惱中得救似地,三昧也能消除人的苦惱,故叫做月愛三味。」
  
  「耆婆,依你所說,佛不與作惡的人交談。正像大海不留存屍體,鴛鴦鳥不住廁所,帝釋天王不跟餓鬼同居,鳩翅羅鳥不肯在枯萎的樹上棲止一樣,佛也只與好人為伍。由此可見,我連拜訪的資格都沒有,縱使我能見佛,在瞬息間,我的全身豈非陷入大地底下嗎?依我看來,即使佛會接近喝醉的象、獅子、虎、狼和猛火,也不肯接近惡人。因為我的想法如此,所以,不論你怎麼說,我也沒有勇氣去訪佛。」
  
  「大王,正像口渴的人,都想找尋清泉,飢餓者要覓食,病人想找醫生一樣,大王想求佛的態度,也應該是這樣的。有人毀謗闡提這種佛法,而不信因果的道理,佛尚且肯為他們說法。何況,大王跟他們不一樣,怎可能得不到佛的慈悲與救渡呢?」
  
  「耆婆,我聽說一闡提是指不信也不聽法的人,而佛還有為他們說法,到底什麼道理呢?」
  
  『大王,假設這裏有一位重病的患者。他做了一個夢,有一天,他發見自己睡在灰土裏,吃著灰土,攀登枯樹,與猴子共同起居。沈沒水中,陷入泥沼,或穿上青、黃、紅及黑色的衣服歌舞。接著,牙齒與毛髮脫落,裸著全身,臥在糞尿中,以狗為枕頭。後來,跟死者一起生活,牽著手遊戲,甚至置身於毒蛇群裏,或擁抱怪婦。當他從夢中驚醒時,心情更加煩惱,病況也加重了。於是,親友們聚集一堂,準備去請醫生。奉命前往的使者,竟是一個矮子,滿頭灰塵,衣衫襤褸,拖著一輛破舊的車子到醫生家去。他向醫生說:「我來請你去看病,請你趕緊上車吧!」醫生目睹這個矮漢,心裏暗忖:「病人竟派這樣不吉祥的人來,恐怕他的病不會痊癒?」接著又暗想:「使者如此不古祥,再讓我卜一卦,看看日子的善惡情形。倘若碰到四日、六日、八日、十二日、十四日,病況會嚴重」「如果日子凶多吉少,就再卜星辰。」醫生占卜星辰、時節、時間和各方面的情況,全都不吉利。於是,醫生下了決心:「使者既已來到,乾脆隨他去一趟,如果是有福德的病人,就為他醫治,否則拒診。」他匆匆隨著使者出發了。在路上,他看見二個小孩吵架,又見一人手拿火把自殺,另一人砍樹倒下。同時看見路上有人遺失東西,有人拿著空的容器,一個和尚孤燭地漫步,尚有虎、狼、野狐等出沒。醫生看了心想:「不論是使者,或路上所見一切,全都是不吉祥,看來病人要完蛋啦!」。繼而又暗忖:「如果不去,就沒有盡到醫生的責任,路上所見到的,全都是不吉祥,好歹總得去看看才行。」,他們又往前走,但是,前面不斷傳來:「亡失、死喪、崩壞、破損、剝脫、墮墜、焚燒、無法醫治、不能拯救」等不吉的聲音。接著,南邊傳來烏鴉、鷹、舍利鳥、狗、老鼠、野狐和免等的叫聲。醫生心想:「這個病人愈來愈沒有希望」。不久,他抵達病人家裏,經過診斷的結果,他以為病人必死無疑。不過,他堅持不吐實言,只淡淡地表示:「我今天很忙,明天再來察診,你們一切隨病人的意思,不要拂他的意」說完後起身辭去。次日,患者又派人來請,醫生推辭說:「我今天有事要辦,藥品也沒有了。」結果,病人只有死路一條了。世尊也是如此,關於一闡提的內容,佛自已一清二楚。但是,佛依然說法。倘若限於一闡提,佛不再說法時,凡夫恐怕會說:「佛缺乏慈悲」。所以面對一闡提,也繼續說法。佛的確替所有人看病,佛的正法也能治療許多人的痛苦,無異是一較法藥。無奈,有些患者不肯服藥,結果無法消業。』
  
  「耆婆,既然佛是這樣慈悲,我就選一個黃道吉日去看佛好了。」
  
  「大王,佛法裏沒有所謂吉日良辰,對於病況危急的患者來說,實在沒有選擇日期好壞或吉凶時辰的餘地,只有趕快找尋名醫才對。大王也是一位病況危急的人,現在正要找尋佛這位名醫,而不是選擇吉日良辰的時候。不論旃檀的火,或(廿+伊)蘭的火(依照印度人傳說,此樹的惡臭能消除香氣),只要燃燒起來,結果都一樣,凶日亦好,吉時也罷,沒有什麼不同。只要肯去看佛,白然消除罪業。請您不要說明天去,還是希望您即刻起程。」
  
  於是,國王把一位名叫吉祥的大臣叫來:
  
  「吉祥,我現在想去訪佛,你替我準備供養的物品。」
  
  阿闍世王和夫人搭乘莊嚴的車子出發了。車數多達一萬兩千輛,由力大無窮的巨象拉車,每頭巨象上面坐三人,拿著旗幟。此外,香花、樂隊及各種供養品,不計其數,騎馬的隨從也多達十八萬人,跟隨國王的百姓亦有五十萬。而拘尸那的居民亦從遙遠的地方,看到阿闍世王浩浩蕩蕩的隊伍,無不驚異萬分。
  
  此時,釋尊告訴城內的百姓說:
  
  「所有眾生若想接近沒有煩惱的悟境,最好的因緣是善友。以阿闍世王來說,如果他不聽耆婆的意見,下月七日必然命喪黃泉,而且要下無間地獄。幸蒙耆婆這位善友,才把他從痛苦地獄救起,而能接近悟道。」
  
  中途國王聽到若干消息,舍衛國王子舍婆提毗流離王在海上被燒死了,矍伽離比丘墮入地獄了。此外,須那剎多由於作惡多端,特地要拜佛,也消滅了罪業。阿闍世王聽到這些消息,忍不住問耆婆說:
  
  『耆婆,同樣作惡多端,有人下地獄,有人卻能在世時消滅了罪業。到底什麼緣故呢?我實在想不通。耆婆,請跟我一塊兒坐在象背上,倘若我下地獄時,就把我捉緊,不要放手啊!我曾聽說:「得道者不會下地獄」,你是得道的人,如果被你捉著,應該不會墜入地獄。』
  
  此時,釋尊向大眾表示:
  
  「阿闍世王還心存懷疑,我現在就讓他不起疑心。」
  
  在大眾裏,有一泣名叫持一切的菩薩。他同佛說:
  
  「世尊,我一直聽說萬物都沒有特定的相,色不是不變的固定形相。我記得您曾經說過,涅槃也不是一種不變的固定形相。然而,您說要使國王不起疑心,又是什麼道理呢?」
  
  「持一切,你知道惟有國王的疑心被擊破,諸法才不變,無固定形相。現在,我要切斷阿闍世王的疑心,讓他產生無疑心,那是由於心裏已經不變,無固定形相後而產生的。雖說是無疑心。那是一種無定的定心。倘若國王的心是決定性的,那麼,國王的逆罪就消除不了。惟因不變、無因定形相,罪業才能消除,這就是我要國王引起無疑心的理由。」
  
  片刻後,國王前往佛住的娑羅雙樹。當他瞻仰到佛時,才發現佛兼備三十二相,八十種好,法相莊嚴。有如純金之山。
  
  當他正在沈思時,佛又說話:
  
  「阿闍世王呵!」
  
  阿闍世王內心聞聲喜不自勝:
  
  「世尊,我現在才明白世尊果然用愛慰的語言接觸眾人,大慈大悲,一視同仁。我以前的疑心,現花全部消失了。同時,也明白世尊不愧為世間最偉大的尊師,讓人獲得無限的法喜。」
  
  佛的善巧方便,讓國王的疑心如同雲消霧散。國王繼續說:
  
  「世尊呵!我現在能夠跟大梵天王、帝釋天同起同坐,我倒不覺得很歡喜,惟獨現在聽到世尊一句語,才覺快樂無比,難以忘懷。」
  
  接著,國王把事先備妥的幡蓋、香華、歌舞供養佛陀,朝佛禮拜,繞行三次,皈依佛陀。
  
  「現在就讓我為你說法罷!凡夫平時應該注意二十件事情——1.我們的體內是空的。2.我們全都沒有善根。3.我們的生死,不是真正的生死。4.我們都陷入迷妄的洞穴裏。5.該用怎樣的方法發現佛性呢?6.該依靠禪定來發現佛性嗎?7.生死是苦,不是樂。8.無法斷絕各種困難。9.常常懷恨。10.沒有一種方法能夠脫離生死界。11.不能永遠脫離地獄、餓鬼和畜牲。12.懷有各種歪念頭和邪見。13.現在不能渡過惡業的凶浪。14.不懂生死的盡頭。15.什麼都不做,就沒有果報。16.自己播下的種,別人收不到結果。17.不造樂因,就沒有樂果。18.造了業,必得結果。19.我們的生命是煩惱,而中煩惱招致死亡。20.藉著過去、現在和未來,常常為所欲為。以上二十件事情,一般凡夫經常會想的。只要徹底明白這二十件事,才能脫離生死。否則,就不得不造業了。」
  
  「世尊,我以往不曾注意到這些事,才會作惡多端。因為造了惡業,才怕死,也怕死後下地獄。我的最大惡業,就是殺害無罪亦無缺點的父王。倘若沒聽到剛才二十件事,我必然會下地獄。飽嘗無窮的痛苦。」
  
  「大王,對地上萬物來說,並沒有常住之法。所以也沒有水不變化的小疑相。你若以為下地獄是一定或必然的,這種單方面的想法是不對的。」
  
  「世尊,依您所說,一切法裏沒有不疑相。那麼,我殺父之罪也是未定的囉?如果殺父之罪屬於決定性的,那麼,一切諸法就不能說不定的了。」
  
  『的確如此。因為諸佛說:「一切法全無定相」,就知道大王的殺父之罪也屬於未定的。大王剛才說,殺害無罪的父王。到底這位父王是什麼?所謂父親者,恐怕是某種物質與精神和合而成的。凡夫通常只見其肉體部份,就以為那是父親的全部。殺了那具肉體,就以為殺了父親。一旦危害到眼睛所能看到的部份,就以為殺死一切,這也是不對的。事實上,如果把肉體分解成要素,也全非決定性的形相。所以,殺死有變化與一定形態的肉體,也是不定的。如果殺的行為屬於不定,那麼,下地獄也不能說是決定性。如果你因為殺父而得到報應,那麼,諸佛也會得到報應。因為大王的先父頻婆娑羅王曾經順從諸佛種下善根,所以才能基於過去的善因,而獲得王位的報酬。倘若大王的先父在過去世,不曾供養諸佛世尊,他在此世按理就不能得到王位。如果不做國王,大王就不會有殺害先父的事情。由此可見,您如因殺害先父有罪的話,照理說諸佛也難逃罪業。如果諸佛無罪,就不應該只有你要受罪。』
  
  佛繼續為阿闍世王說法:
  
  『頻婆娑羅王曾在過去世懷著巨大惡心。到毗富羅山打獵。當天,他雖然認真找尋,依然找不到理想的獵物。當他正到處漫步時,忽然遇到一位仙人。國王一見他,忍不住勃然大怒。他認為今天打獵一無所獲,原來是對方引導鳥獸逃走,在不徹底的判斷下,當場狠心殺死那位無罪的仙人。仙人臨死時,內心充滿著憎恨,以神通力予以反擊,大聲吼叫:「我犯了何罪?你竟像對待畜牲一樣,隨隨便便把我殺了,來世我將以相同的方法取你性命。」但是,濫殺無辜的先王不曾下地獄。既然如此,就不可能只有你下地獄。你說「父王無罪」,是沒有緣由的。凡有罪者,就有果報;凡無惡業者,就無果報。如果先王無罪,就沒有理由承受果報。在現世裏,先王得到善果與惡果。做了國王即是善果,完成惡業的最後,就是惡果。先王的果報為善惡不定,同樣地,殺害的果報也必然末定。因此,殺人之罪不一定非下地獄不可。』
  
  佛又繼續說:
  
  「大王,人在內心狂亂之際,不論做了什麼惡業,不能立刻判定有罪。因為你想做國王的貪欲太深,才殺害先王,所以不算犯罪。例如醉漢殺母,待他醉醒後,恐怕會懊悔萬分。因為酒醉後的行為,並非本心的造業,故不算犯罪。同樣地,醉漢殺母也無罪。魔術師擺出男、女、象、馬、瓔珞或衣服等讓人瞧,只有傻瓜才把它當真,聰明人會把它當做傻事。殺害行為也是如此,凡夫只看到結果,就認為真實,而諸佛可不一定把它看成真狀。我不妨再舉例說明:愚者把山谷的回音,當做真實的聲音,智者則不以為然的情形又何嘗例外?所有愚者都誤以為真的,只有智者知道不是真的。關於殺法、殺業、殺者,殺果及解脫等事,我全都知悉真相。大王的情形不算有罪,如果一群盜賊目睹晨曦一出,就去偷竊,夜晚看到月亮,又去偷竊,直到日月沈落才停止偷竊,試問太陽與月亮如此縱容盜賊,算不算犯罪呢?大王的情況也是如此。縱使大王有過害人行為,也不算犯罪。你在宮中幾乎每天命人殺豬宰羊,也不覺不對勁,而現在只不過殺害父王一人,就如此惶恐,又是什麼道理呢?當然,人與禽獸有尊卑高下之別,但就希望生命安全,而又畏死的觀點上說,彼此應該毫無差別。你殺豬宰羊不覺得怕,唯獨殺害先王會憂心忡忡,一定有道理在。因為世人是愛的僕役,常在愛的驅使下殺害生命。因此,殺即是惡罪。涅槃者,既不是有,也不是無。事實上,殺罪既非有,亦非無,但卻可以說有。那就是說,對於慚愧的人來說,殺罪是無;反之,對不知慚愧者而言,殺罪則有。我們的肉體是不定的,構成肉體的因緣也是無常,萬物通常是生滅不息,不斷變化,並非常住。由無常之因構成的肉體,不該是常住的。肉體如此。同樣地,心也常常走不定的。倘若殺死常常不定的東西,就能得到常住涅槃。離了苦,就能得樂;離空,就能得實;去我,即能得真我。如果有人離了無常、苦、空和我,他就跟我一樣是佛了。我也是殺死無常、苦、空和無我的罪人,但卻不墮地獄。所以不會有讓你單獨下地獄的道理。」
  
  當佛結束這殺說法後,阿闍世王才逐漸體會肉體與精神的真貌。「世尊,我現在才明白肉體不是固定之身,同樣地,精神也在生滅變化,而非常住。倘若我早知此事,恐怕也不會造出罪業,我深恨自己的愚蠢。世尊,我曾經聽說:「諸佛世尊要做所有眾生的父母」。以前,我雖不懂此事的意義,到現在總算明白。我也曾聽說:「須彌山是由金、銀、琉璃和玻璃等四寶造成。當許多鳥聚集在黃金的地方,就成了金色;聚集在玻璃上,就成了玻璃色」,我到現在仍然不懂它的意義。不過,我現在來到佛住的須彌山,才明白無常、苦、空和無我的道理,那就是說,其顏色是相同的。(廿+伊)蘭長自(廿+伊)蘭樹,而不會出自旃檀。但是,我現在知道了旃檀生自(廿+伊)蘭樹。因為(廿+伊)蘭密是我的身體,旃檀就是我的心。我一向不知該禮敬佛法僧。但是,我現在心裏對三寶的信仰極虔誠,這就像旃檀樹從(廿+伊)蘭裏生長出來一樣。倘若我沒有機緣遇到您,我將永遠飽嘗地獄的痛苦。今天幸能遇見世尊,我藉此無限的功德,打破所有世人迷妄的惡念。」
  
  「大王,你必能打破許多人的惡念。」
  
  「世尊,倘若以我的力量,能打破一切眾生的惡念。那麼,我也願意替代眾生,永遠承受地獄的痛苦,而毫無遺憾。」
  
  此時,摩伽陀國的百姓,也都懷有善心。由於人民起了善心。才使國王的一切重罪逐漸減輕。接著,王后和侍女們也都起了善心。
  
  阿闍世王在無限欣喜之餘,深知一切功勞皆得自耆婆,不禁感激萬分地對他說:
  
  「耆婆,我在垂死之中獲得天身,竟能獲得長命。捨棄無常之身,而得到了常身,更能成為佛弟子。不僅於此,而且又能讓許多百姓,甚至宮中的僕役們,全都起了善心,這全是你的功勞。」
  
  阿闍世王父又作偈讚美佛陀:
  
  「實語非常巧妙,勸告與說明的技巧也高明,
  
  深奧的祕密實藏,為眾生而開。
  
  為眾生使用各種引喻和言語來解釋,
  
  並且兼備很多例子,來治療眾生的病。
  
  凡聽見這些話的人,有人不信,有人半信半疑,雖然如此,但都應該理解佛所說法
  
  諸佛說法,深入淺出
  
  竟在覺悟之道,並要真心皈依世尊。
  
  佛的話如同大海的水,都是同性質的,皆是基本和重要的道理,
  
  世尊剛才所說各種微妙的法,不分智愚和男女,全都應該知曉。
  
  大慈大悲因此苦行修道,全是為了世上一切眾生,所以世尊才成為慈悲的父母。
  
  如此一來,世尊眾生全部是佛弟子。
  
  我現在誠心供養佛法僧。
  
  我現在受益良多,想把功德回向佛道。
  
  讓三寶存在世上,我有心供養三寶。
  
  因為供養而獲益良多,才想用各種功德的力量,驅除眾人的苦惱,和各種惡魔的打擾。
  
  我因愚蠢被惡友引誘,才會犯了重罪,
  
  幸在世尊面前懺悔,才能死而復生。
  
  世上的眾生呵!我們一同在菩提道上努力,
  
  以淨潔與悔改的心,來思念諸佛。
  
  要讓世上一切眾生,擊破迷妄的黑暗,
  
  好像文殊菩薩洞悉佛性的深處。」
  
  阿闍世王作完了話偈,佛讚嘆國王說:
  
  「大王,讓一切眾生都起善心,也仍是美化諸佛。你曾在遙遠的過去世裏,跟隨毗婆尸佛起過善心。之後,才不曾受地獄之苦。大王,善心具有這樣的果報,倘若你今後一直懷著善心,種善根的話,必會使許多惡業消失。」
  
  阿闍世王及全國百姓,聽到這樣圓滿可貴的佛法,就在佛前繞行三次,之後,才離開了娑羅隻樹。而犯過大罪的國王,痛改悔悟,並竭力推行善政,百姓也得以安居樂業。

  《涅槃經第十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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