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向你問過一次路,
你一生對我揮過一次手,
遠遠地我為你唱一首歌,
靜靜的你露出天邊的笑容。
——西藏民歌
我久久地站在飄舞的雪花中,卻舍不得離去。我不知道,剛才那一情形是真切的,還是幻象?如果是真切的,我為何倏忽間就失去了他的蹤跡?如果是幻象,為何又如此真實地映入我的眼簾,我的腦海?
夜太深了,我幾乎整個人都要凍僵,踩在厚厚的雪地上,我艱難地向一個叫做“瑪吉阿米”的酒館走去。它就位於大昭寺的一側,是幢小小的二層樓小樓。在周遭的房屋中,只有它大膽地把圍牆塗成了黃色。這意義只有一個,在這裏,曾經有一個女人是活佛的最愛。
我踩著狹窄的樓梯費力地攀上二樓,心想在300多年前,倉央嘉措是否有過和我同樣的抱怨。哦,他一定不會的。因為,他和愛人會面的時間如此珍貴,來的時候是甜蜜,走的時候是期待,哪還有什么時間去抱怨樓梯的狹窄呢?
大約是下雪的緣故,酒吧的人很少。不過,甜茶很可口,那個藏族的服務生很帥。
我一本正經地發問:“我以為,瑪吉阿米的服務生應該都是女人。”
藏族男孩在微笑:“不一定,因為現在再也不會有倉央嘉措了。”
我沉默:“我很想知道,他真的死在了青海湖畔么?”
藏族男孩也沉默,過了良久:“其實,我們也很想知道。”他看著我,“你也喜歡他?”
我點頭,不是沒有羞赧的。
“為什么?”
我茫然地想,為什么?大約很多愛倉央嘉措的人都沒有深層次去想過這個問題,就仿佛你愛上一個人,沒有原因。如果一定要問,我會告訴自己,只有他,觸動了我靈魂最深處的疼痛。
我疼惜他,更尊敬他。
藏族帥哥微笑著看我,似乎已經懂得了我沒有說出的話語:“如果你那么愛他,為什么不沿著他曾經走過的足跡,追尋他,了解他,找到一個別人從不曾認識的倉央嘉措。”
“從不認識的?”我愕然。
“是啊是啊!”他熱切地回答,“去門隅,去錯宗那,去一切他去過的地方,然後回來告訴我,你是否真正找到了心中所愛著的那個尊者。”
我聽得呆住了,一時兩人竟默默無語。
窗外,雪花正靜靜地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