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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書籍 - 緇門崇行錄淺述 吳錦煌居士著

緇門崇行錄淺述 吳錦煌居士著

高尚之行第七

[日期:2011-01-27] 來源:網友上傳  作者:吳錦煌居士著 如佛友覺得此書不錯,請按

高尚之行第七

◎避寵入山

晉道恒,秦主姚興逼以易服輔贊,屢辭不允。殆而獲免,乃歎曰:「昔人有言:『益我貨者損我神,生我名者殺我身。』」於是竄影巖壑,草食味禪終身焉。

晉朝長安道恒法師,後秦(即姚秦)主姚興屢次下詔逼他還俗從政,輔佐治理天下,(因恒法師多所兼通,學該內外,姚興以其神氣俊朗,有經國之才,故逼令還俗助振王業。)恒法師每次都推辭不受。費了很多的麻煩,與之周旋,終於得免。於是感歎地說:「古人有一句話說:『能增益我的錢財的,必然會損傷我的精神;能增長我的名望的,可能會造成我的殺身之禍!』」於是終身隱居於山谷間,以草木果實養色身,以禪悅為食養慧命,終生不出山。

◎眾服清散

晉慧永,與遠公居廬山,鎮南將軍何無忌守潯陽,因集虎溪,請永及遠。遠從者百餘,端肅有序;永衲衣草履,執錫持缽,松下飄然而至,神氣自若。無忌謂眾曰:「永公清散之風,乃多於遠師也。」

贊曰:「遠師從者百餘,皆蓮社英賢耳,而何公尚抑揚如是;今僧畜奴僕,張蓋荷篋,趨蹌於豪貴之門,而求與為伍,何公見之,又當如何耶?」

晉朝廬山慧永法師,和慧遠大師同住在江西省的廬山蓮社,鎮南將軍何無忌鎮守江西九江,有一次在虎溪宴會,邀請慧永及慧遠兩位大師駕臨。遠大師隨從有一百多位,個個端莊嚴肅,彬彬有禮;而永大師穿著縫縫補補的舊僧衣和草鞋,手拿著錫杖,持著缽盂,從松下飄然而到,神氣自如。無忌告訴眾人說:「永大師清高飄逸的風格,較之遠公有過之而無不及哩!」

讚道:「隨從遠公的一百多人,都是蓮社才德兼優的人才,而何公尚且作這種褒貶和批評;如今出家人養傭人,打著傘,擔著箱子,匆忙地趕往富貴人家,去和他們攀交,何公看到這個景象,不知又會作怎樣的批評啊!」

◎不享王供

姚秦佛陀耶舍在姑臧,秦主興,遣使聘之,厚贈不受。既至,興自出迎,別立新省,館於逍遙園中。四事供養亦不受,時至分衛,一食而已。衣缽臥具盈屋三間,不以介意,興為貨之,造寺城南云。

姚秦長安佛陀耶舍大師住在姑臧(今甘肅省轄)時,秦主姚興派遣使者去禮請他,並贈送他很多貴重的禮物,但耶舍大師都不收。到了長安,姚興親自出來迎接,特別建立新的官署在逍遙園的賓館中。給他的飲食、衣服、臥具、醫藥等四事供養都不接受,到了食飯之時(分衛翻乞食或團墮。乞食者,比丘行而乞食也。團墮就乞得之食而釋之,以西竺之法,多搏食作團墮疊缽中故也。或為漢語,謂以乞得之食物分與僧尼而護衛之,令修道也)才吃一餐(即日中一食),供養他的衣服、臥具堆滿三個房間,他從來不去注意它們,姚興於是將它們賣了,把所得用在建造城南的一座寺。(寺梵語尾賀羅,毗訶羅。寺原為官司之名,釋名曰:「寺,嗣也,治事者相嗣續於其內也。」羅壁志餘曰:「漢設鴻臚寺待四方賓客,永平中佛法入中國,館摩騰、法蘭於鴻臚寺。次年敕洛陽城西雍門外立白馬寺,以鴻臚非久居之館,故別建處之。其仍以寺名者,以僧為西方之客,若待以賓禮也。此中國有僧寺之始。」隋煬帝大業中改天下之寺為道場,至唐復為寺。)

◎駕不迎送

齊僧稠,文宣帝常率羽衛至寺,稠宴坐小房,了不迎送;弟子諫之,稠曰:「昔賓頭盧迎王七步,致七年失國;吾誠德之不逮,未敢自欺形相,冀獲福與帝耳。」天下號為稠禪師。

南朝齊鄴西龍山雲門寺僧稠禪師,齊文宣帝常常率領左右隨從及侍衛來寺拜訪請教,稠大師一向都靜坐在小房子裏,不去迎接也不送行;他的弟子勸他對皇帝要屈躬些去迎送,稠大師回答說:「往昔賓頭盧尊者出迎優填王七步,致使他七年失國。(賓頭盧頗羅墮,十六羅漢中之第一賓頭盧尊者,即長眉羅漢。賓頭盧翻言「不動」,頗羅墮譯言捷疾、利根、重瞳等。此人原為拘舍彌城優填王之臣,王以其精勤,使之出家,證得阿羅漢果。因對白衣妄弄神通,為佛呵責,不得住於閻浮提,使往化西瞿耶尼洲,後閻浮四眾思見之,白佛。佛聽還,而不聽入涅槃,使永住於南天之摩梨山,為末世四眾作福田。依四分律五十三說:世尊在拘彌國,王優填是賓頭盧親厚之知識,王朝晡常往問訊。時有不信樂佛法之婆羅門大臣,見賓頭盧不起身迎王,以惡心諫止王。王日:「明日清旦當往,若不起,當奪其命。」明旦賓頭盧遙見王來,便遠迎。王問言:「汝今何意起迎我?」答言:「為汝故起。」王言:「昨日何故不起?」答言:「亦為汝故。」言:「云何為我?」答言:「汝昨日善心來,今日懷惡心來,若我不起,當奪我命,若奪我命,必墮地獄。若起迎王,將失王位,然寧使失王位,不可使墮地獄,是故起。」王曰:「幾日失王位?」言卻後七日必失王位,即如記,至第七日,慰禪王國波羅殊提王來捉王,七年鎖腳囚禁。)我實在德行不夠,是比不上賓頭盧尊者,但不敢破壞出家人尊貴的形相,只希望皇帝因恭敬三寶而獲得福報罷了。」天下人對大師清高的德操更加崇仰,號稱他為稠禪師。

◎不結貴遊

梁智欣,丹陽人,以經義名海內。永明末,太子時幸東田,數進寺。欣因謝病鍾山,晏然自得,不與富貴遊往,孤回絕人。凡櫬施不蓄,為構改住寺云。

南朝梁朝鍾山宋熙寺智欣法師,丹陽建康人,以講經義解,名聞國內。齊武帝永明末年,太子時常駕臨東田(京城東部郊外之田,古時每年春初由皇帝主持開耕典禮),屢次到寺裏來拜謁欣大師,大師因此推託自己有病,謝絕會客,隱居在鍾山(南京市東),悠然自得其樂。不和富貴中人交往,風格清高,大異常人。從不積蓄,供養的錢財都拿去修建寺院。

◎不引賊路

隋道悅,荊州人,常持般若。住玉泉,值朱粲反,入寺求糧,又欲加害。悅殊無所懼;放令引路,悅行數步,坐於地曰:「吾沙門也,非引路之人,浮幻形骸,任從白刃。」粲奇其高尚,因送還寺。

隋荊州青溪山道悅法師,荊州人,常持誦般若經。住持玉泉寺的時候,適值朱粲造反,到了寺裏勒索糧食,又想殺死悅法師,悅大師一點也不怕;竄賊看他絲毫不怕,就不殺他,叫他帶路到機要地,悅大師走了幾步,就坐在地上說:「我是出家人,不是引路的人,我這四大虛幻合成的肉體,任你宰割吧!」朱粲非常驚異他這崇高的志節,於是送他回寺。

◎屢征不就

唐慈藏,新羅國人。冥行顯被,物望所歸。屢征不就,王大怒,敕住山所,將加手刃。藏曰:「吾寧持戒一日而死,不願一生破戒而生。」使不忍殺,具以上聞,王歎服焉。

唐朝新羅國(新羅國即今韓國)的大僧統慈藏法師,常暗地裏勤修佛法,於是有顯著的感應,眾人皆心悅誠服。國王每次詔他入宮,他都不去,國王大大生氣,命令把他關在山裏的監牢,準備親手將他殺死。藏大師對使者說:「我寧願持戒一日而死,不願破戒苟活一生。」使者聽了很感動,不忍心殺他,具實表奏國王,國王終於感動佩服而赦免他。

◎寧死不起

唐四祖道信大師,住黃梅三十餘載。貞觀中,太宗三詔,令赴京師,並以疾辭。帝敕使者,若更不起,當取其首。師引頸受刃,使以聞,太宗嗟歎,賜珍帛以遂其志。

贊曰:「子陵之拒先皇,種老之辭仁祖,亦逸士之常耳!未聞脅之以白刃而不回者也。丹鳳翀霄,可望而不可追也,四祖其人歟!慈藏其人歟!」

唐朝蘄洲雙峰山道信禪師,乃禪宗四祖,住持黃梅(今湖北省)雙峰寺三十多年,唐太宗貞觀年中,三次下詔,命令他到京師來,一瞻風采,四祖都託病推辭不去。皇帝命令使者,如果再不入京,就要砍四祖的頭。四祖伸出脖子等使者來砍,毫無畏懼。使者把這件事回秦皇帝,唐太宗慨歎不已,終於不再為難四祖,並且頒賜名貴的絲綢給他,滿足他遁隱山林的志趣。

讚道:「嚴子陵先生東漢餘姚人,姓嚴名光,字子陵,少年時和漢光武帝同遊學,光武即位,子陵變名隱身不見,帝命人尋找,苦勸他上朝為官,輔佐王業,他都拒絕不受,就耕於富春山。宋朝洛陽人種放,隱居終南,嗜酒躬耕,自號雲溪醉叟,宋真宗時召為左司諫,尋辭歸山。後宋仁宗(真宗之子)即位,亦拒不受。這兩個人的作風,也不過是一般隱士的風格而已,已經算很清高了,還沒聽過受到死亡的威脅,仍然拒絕不受的啊!這種清高的風格,簡直像鸞鳳沖霄高飛,實在是望塵莫及啊!四祖就是這麼偉大的人,慈藏大師就是這麼偉大的人!」

◎三詔不赴

唐汾州無業禪師,陝西雍州人。穆宗遣左街僧錄靈準齎詔起之,師笑曰:「貧道何德?累煩人主,爾先行,吾即往矣!」遂沐浴敷座,告門人曰:「汝等見聞覺知之性,與太虛空同壽。一切境界,本自空寂,迷者不了,即為境惑,流轉不窮。常了一切空,無一法當情,是諸佛用心處。」言訖,端坐,中夜而逝。準回奏,帝大欽歎,賜諡大達國師。師處憲、穆兩朝,凡三詔不赴。

唐朝汾州開元寺無業禪師,陝西雍州人。唐穆宗派遣左街僧錄(僧官名,起於姚興時,唐代又分左、右街僧錄,管寺廟種種制度及與官方的聯繫。)靈準帶著詔書前去請他入京。無業大師笑道:「貧道沒什麼德行,很慚愧地老是麻煩皇上來敦請,這次我不再拒絕,您先走,我隨後就到。」於是沐浴身體,敷設座位上座,告訴他的門徒們說:「你們眼見、耳聽、身觸感覺、意識知道的根性,是永不磨滅的,和太虛空一樣無窮無盡。(即識根或有毀滅,識性不滅。)外在的一切現相,只是六根攀緣六塵,產生的虛妄空幻的六識,萬法唯識,緣起性空,自性本體是一塵不染,周遍法界的,(楞嚴經:汝元不知如來藏中,性色真空,性空真色,清淨本然,周遍法界。隨眾生心,應所知量,循業發現。世間無知,惑為因緣及自然性,皆是識心分別計度,但有言說,都無實義。)只要了明一切唯心,滅除妄念分別,則一切境界猶如虛空。(即六祖所說的『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了。)眾生因無明不悟,被外在境界迷惑,隨波逐流,在三界六道輪迴,展轉無有盡期。如能照我上述的,常能了悟一切如夢如幻,無一法可分別和執著的,就是諸佛安心處,即是契合諸佛心法了。」說完了,就端正坐著,到了中夜分就圓寂了。靈準回京,把這件事表奏皇上,皇帝非常欽佩感歎,追封他為大達國師。無業大師處在唐憲宗和唐穆宗兩個朝代,受三次(憲宗兩次,穆宗一次)皇帝的詔請,都拒絕不去。

◎詔至不起

唐懶融隱金陵牛首山,上聞其名,遣中使召見。使至融方坐地;燃牛糞火,拾煨芋而食,塞涕交頤。使云:「天子有詔,尊者且起。」融熟視不顧。

使笑云:「涕及頤矣!」

融曰:「我豈有工夫為俗人拭涕耶!」

上聞而歎異,仍厚賜旌之。

唐朝潤州牛頭山法融禪師,隱居南京牛頭山(牛首山),皇上得知他的名聲,派遣使者(天子左右使用的人叫中使),召他入宮相見,使者到牛頭山的時候,融大師剛好坐在地上,燒牛糞,烤芋頭,撿燒熟的芋頭吃著。天氣寒冷鼻涕左右流了滿臉。使者說:「皇帝有詔令來了,尊者暫且起身聽聖旨。」融大師仍舊注視著芋頭而不理睬他。

使者笑道:「您的鼻涕流到臉頰上來了。」

融大師說:「我哪有閒工夫為世俗人擦鼻涕呢!」(求道修行如救頭然,分秒精進,不可絲毫浪費。)

皇上聽了這件事,歎為稀有,於是重重地賞賜他、表揚他。

◎冒死納僧

唐法沖,隴西成紀人。貞觀初,敕私度者處以極刑。時嶧陽山多逃僧避難,資給告匱,沖詣州宰,告曰:「如有死事,沖身當之,但施道糧,終獲福佑。」宰嘉其志,冒網周濟焉。

唐朝袞州法集寺法沖法師,隴西成紀人。唐太宗貞觀初年,下令私自度人出家的要重辦(處死刑)。當時嶧陽山有很多沒有國家發給度牒(可出家的證可文件)而出家的僧人,沖大師都收留他們,但因人多,糧食缺乏。沖大師於是去拜訪州長,告訴州宰說:「我來承擔被處死的責任,您只管布施糧食,好讓出家人安心辦道,終會獲得福報和三寶的加被。」州長非常讚喜他的志氣,冒著甘犯法律的危險來救濟他們。

◎不赴俗筵

唐韜光禪師,結茆於靈隱西峰。刺史白居易具飯,以詩邀之。光答偈不往,有「城市不堪飛錫到,恐驚鶯囀盡樓前」之句,其高致如此。

贊曰:「有古德辭朝貴招宴偈云:『昨日曾將今日期,出門倚杖又思惟;為僧只合居山谷,國士筵中甚不宜。』與韜光高致先後如出一轍。噫!斯二偈者,衲子當朝暮吟詠呆一過始得。」

唐朝韜光禪師,搭茅棚在靈隱山西峰淨修。杭州刺史白居易準備飯菜供養,寫了首詩邀他來應供。韜光大師回了一首偈子給白居易,謝絕他的邀請,偈中有「熱鬧繁華的城市,實在不是我們出家人去的地方,去了恐怕那在金玉堂前歌啼婉轉的黃鶯,也會嚇得飛跑了。」的句子,他的風格是如此的高超。

讚道:「古時有一位大德辭謝朝廷權貴請宴的偈子,說道:『昨天也曾高高興興地和您約好,今天要去參加您的宴會,但今天出門,走了幾步,倚著錫杖,仔細地考慮了一下,認為出家人只適合住在山谷中,實在不適宜參加國家大臣的筵席。』這種清高的意境和韜光大師先後一模一樣。這二個偈子啊,出家人應該早晚吟詠,仔細品味一番。」

◎不受衣號

唐全付,吳郡昆山人。見南塔湧禪師頓明心地,後住清化禪院。錢忠憲王遣使賜紫袈裟,付上章力辭;使再往,又辭曰:「吾非飾讓也,恐後人效吾而逞欲也。」尋賜號純一禪師,復固辭不受。

唐朝越州清化院全付禪師,吳郡昆山人,拜謁袁州仰山南塔光湧禪師,於應對言語中,「深認仰山之勢,頓了直下之心」(宋高僧傳),之後住持鴿湖山清化禪院。忠憲王錢氏派遣使者頒賜紫袈裟(南北朝以來,紫衣為貴官公服,唐書又云:「五品以上,毋妻服紫衣。」所以武則天設紫袈裟表示尊僧,紫袈裟從武則天賜玄朗大師始),付大師呈上表章極力推辭。使者再去,付大師又推辭說:「我不是假裝謙讓的,我是怕後來的人,為了滿足自己名利的欲望而學我接受頒賜啊!」後來不久,忠憲王又頒賜他尊號純一禪師,付大師仍堅持不接受。

◎力辭賜紫

五代恒超,范陽人。止開元寺,講經論二十餘年,前後州牧使臣投剌求見者,令童子收剌,罕所接對。時郡守李公欲奏賜紫衣,超辭以詩,有「誓傳經論死,不染利名生」之句。李公復令人勸勉,超確然不拔,且曰:「而復來,吾在盧龍塞外矣!」

相國瀛王馮公聞其名,修書通好,超曰:「貧道早捨父母,克志修行,本期彌勒知名,不謂浪傳宰輔,豈以虛名浮利留心乎?」馮公益重之,表聞於朝,強賜紫焉。卒之日,天樂盈空,蓋生兜率之明驗也。

贊曰:「紆金紫之服,交宰輔之門,人所深願而惟恐其不得也。二公堅辭再四,若將浼焉;清風凜然,披拂千古,真可以涼奔競之炎衷,而醒利名之醉眼矣!」

五代後漢棣州開元寺恒超大師,范陽人,住錫開元寺,講演經論二十多年。前後任的州牧使臣等,仰慕大師而來投拜帖名片求見的很多,大師都命童子(侍者)收起名片,很少和他們會面對答。當時郡守李公素來敬佩大師,想上章表奏皇帝,頒賜紫袈裟給大師,大師寫了一首詩制止他,詩中有「我誓願傳佈法、講經論而終老,不想沾染世俗的名利而苟活」的句子。(其詩為:「虛著褐衣老,浮杯道不成,誓傳經論死,不染利名生;厭樹遮山色,憐窗向月明,他時隨範蠡,一棹五湖清。」)李公再次派人去勸勉大師接受,超大師堅持不變,而且說:「您再來勸我,我就逃到盧龍(今河北省永平府)塞外去了。」

宰相瀛王馮道知道了他的德名,寫信去和他結交問候,超大師回信說:「貧僧早年捨棄父母,立志修行,主要是希望彌勒菩薩的垂愛,命終能往生兜率內院聽法,沒想到浪傳虛名,傳到了您宰相的耳中。我修道人並不重視世上虛幻不實的名利啊!」馮公看了更加尊重他,上表奏明朝廷,後漢高祖硬賜給他紫袈裟。(宋高僧傳:大師自此忽忽不樂,以乾佑二年仲春三日微疾,數辰而終於本院。)圓寂那天,眾人都聽到天樂滿空,這是往生兜率內院的證明啊!

讚道:「穿著金紫的衣服,和宰相大官結交,這是一般人所深深希望而惟恐得不到的啊!而全付大師和恒超大師兩位大德,一再堅決推辭,仿佛接受了是莫大的污辱啊!(孟子公孫丑上『望望然去之,若將浼焉。』)清風亮節,令人不可侵犯,照耀千古,影響後人,真可以使那些喜歡巴結權貴之門的熱衷冷靜下來,可以使沈醉於名利的人覺醒了。」

◎不樂王宮

後唐貞辨,中山人,刻苦修學,刺血書經。時並州不容外僧,辨出野外,隱身古塚中。武帝畋遊,辨方出塚,見旌旗騎乘,還入塚穴。帝擒之,問故,檢塚中,則草座案硯疏鈔羅布,遂命入府供養。曹太后深加仰重。辨訴於後曰:「本以學法為重,久在王宮如梏械耳。」帝乃縱其自繇。

五代後唐定州開元寺貞辨法師,中山人,刻苦修道,常刺血寫經。當時並州(山西省太原大同地方)不容外來的僧侶居住,辨大師於是到野外,隱居在古墓中,有一天武皇帝打獵出遊,辨大師剛出墓要去城裏講經,看見旌旗人馬,趕緊縮身躲人墓中,但被武皇發現抓到,問他為何在這種地方,並且檢查他的墳墓居室,但見草敷的座位,桌上筆硯,經典的疏鈔很多,於是生大敬佩,帶他回宮中供養。曹太后非常敬仰尊重他。辨大師有一天告訴太后說:「我的本志主要在修學佛法,久住在宮中,有如被手鐐腳梏的關在牢裏一樣。」武帝於是放他自由。

◎袖納薦書

宋雪竇顯禪師,得法於智門祚公。將遊兩浙,學士曾公謂曰:「靈隱天下勝處,珊禪師吾故人。」附書薦顯。

顯至靈隱,陸沈眾中三年,俄曾公奉使浙西訪顯,靈隱莫有知者。時僧千餘,使吏檢籍,乃得顯。問向所附書,出諸袖中,封緘如故。曰:「公意勤,然行腳人於世無求,敢希薦達哉!」曾公大笑,珊以是奇之。

贊曰:「今人得貴宦書,如獲拱壁,而曉夜求售,其亦不聞雪竇之風歟!吾怪雪竇拈唱宗乘,電掣雷轟,不讓德山、臨濟諸老。考其平生,則氣度繇來不凡矣!為釋子者不可不自愛。」

宋朝明州雪竇重顯禪師,在隨州智門祚公(光祚禪師)處得印證心法,豁然了悟。(顯首造智門祚,即申問曰:「不起一念云何有過?」門召近前,擊以拂子,方擬陳詞,又忽擊之,遂豁然開朗,無可言說。)有一天顯大師打算到錢塘江一帶(錢塘江以南為浙東,以北為浙西,合稱兩浙)行腳參方,學士曾公對他建議說:「您到靈隱寺去吧,靈隱寺在錢塘是天下名勝地,靈隱寺的住持珊禪師是我的老友。」並寫了一封推薦顯大師的信給他帶去。

顯大師到了靈隱寺,默默無聞地隨大眾修行,過了三年,有一天曾公剛好奉命出使浙西,順道去拜訪顯大師,到了靈隱寺,問起重顯法師,沒一個人曉得,當時寺內有一千多個僧人,曾公命官差檢查床頭掛單名冊,才找到顯大師。曾學士問顯大師,以前給他的那封推薦書信拿到哪里去了,為什麼沒拿出來,顯大師從袖中拿出那封信,還封得好好的,沒打開過。並且說:「曾公的好意和關懷,我是非常感激,但像我這行腳的雲水僧人,對世間名利沒什麼祈求,怎敢祈望由您的推薦而聞達呢?」曾公大笑,珊禪師因為這樣,對顯大師另眼相看。

讚說:「現代的人得到達官貴人的推薦信,好像得到稀世珍寶一樣,日夜用心求名利。可能這些人沒聽說過雪竇顯禪師的高風亮節吧!我常驚歎雪竇顯老的禪機開示,棒喝交加,有如閃電般地迅妙捕捉,有如打雷般震醒迷惑,不輸給德山(德山棒)、臨濟(臨濟喝)諸長老。考究他的一生,才知道,他的器量風格原來就是這般不同凡響啊!作沙門的人實在不可以不自愛啊!」

◎棄書不拆

宋武甯慧安禪師,與圓通秀鐵壁同參天衣。安居武寧荒村破院,單丁三十年。而圓通應詔居法雲,威光烜然;後以書致安,安不拆而棄之。侍者問故,安曰:「吾始以秀有精彩,今知其癡也。出家兒塚間樹下,辦那事如救頭然,無故於八達衢頭架大屋,養數百閑漢,此真開眼尿床,吾何復對哉?」

贊曰:「秀多眾,安單丁,蓋易地皆然耳。安非詆秀,警世之頑群癡聚而已。雖然,養閑漢猶可也;今之所養者,忙漢也,尚何言哉?」

宋朝武寧延恩寺慧安禪師(或作法安禪師),和東京法雲寺圓通法秀(外號鐵壁禪師,一作鐵面禪師)禪師同拜參越州天衣義懷禪師座下。後來安禪師居住在武寧的荒村破院中,孤單一人過了三十年。而圓通秀禪師應皇帝的詔聘住持法雲寺,光芒四射,四方歸依。後來寫信給安大師要推薦他,安大師看都不看就丟棄了。在旁的侍者問為什麼丟棄信,安大師說:「我起先以為秀大師精闢高超,現在才知道他是個呆子。出家人應該古塚(墓)裏或樹下,隨處安身,力求了生脫死,彷佛急著挽救自己被殺頭的危機,今不致力修行,卻無緣無故在大都市中四通八達的大街頭蓋大房子,養數百個閑著沒事做的人,這樣等於既醒過來還睜著眼,拉尿在床上一樣,我還有什麼好對他說的呢?」

讚道:「秀大師徒眾多,安大師孤獨一個人,若把他們處境對調,二人的作風還是一樣的。安大師不是在責備秀大師,主要是在警惕世上一些冥頑愚癡的出家人而已。雖然如此,養閑漢還可以的,現代所養的,是整日攀緣,趕經懺、逐名利的忙漢啊,更是無話可說了。」

◎對使焚缽

宋懷璉,漳州人。皇佑中,召對化城殿稱旨,賜號大覺禪師。璉持律甚嚴,上嘗遣使賜龍腦缽盂;璉對使焚之曰:「吾法以壞色衣,以瓦缽食;此缽非法,宜無所用。」使回奏,上嘉歎久之。

贊曰:「璉公缽而無怖心,英祖聞奏而無怒色,所謂『微先生不能成光武之大,微光武不能遂先生之高』者也,得非宗門之盛事歟?」

宋朝明州育王山懷璉禪師,漳洲人,宋仁宗皇佑年間,召他到化城殿開示佛法,相當滿意,賜號叫大覺禪師。璉大師持戒很嚴謹,皇帝有一次派遣使者送龍腦香木做的缽盂給璉大師,大師當著使者面前把缽燒掉了,說道:「學佛的人要穿樸素的衣服,用瓦作的缽吃飯,這個龍腦木缽太高貴奢華,不如法,不可以使用(用了便犯戒)。」使者回去將這件事奏明皇帝,皇上聽了讚歎不已。

讚道:「璉公燒缽而毫無恐懼之心,宋英宗聽了使者的奏陳而沒生氣,真是所謂『若非嚴子陵先生,不能成就光武帝的寬宏大量,若非光武帝不能成就嚴先生的高風亮節。』(出范仲淹嚴子陵先生祠堂記)的寫照啊!難道不是禪宗史上的一段佳話嗎?」

◎來生(一)

今生持戒修福之僧,若心地未明,願力輕微,又不求淨土,是人來生多感富貴之報,亦多為富貴所迷,或至造業墮落者。有老僧搖手不之信。予謂無論隔世,親見一僧結茅北峰之陰,十年頗著清修,一時善信敬慕,為別創庵,徙居之。遂致沈溺。前所征得俱喪。現在且然,況來生耶?問此為誰?予云:「即老兄是。」其人默然。

今生持戒修福的僧人,如果未明心見性,願力又微薄,又不求生淨士,這種人來生多感富貴的果報,也多為富貴榮華迷惑,或甚至造惡業而墮落三途的。有一個老和尚搖手不信我的這些話。我說不必談論到來世,我親眼看見有一位出家人在北峰山北面搭茅棚,艱苦精進地修行十年,後來善男信女知道了,非常仰慕崇拜,替他另外建了一間精舍,把他遷迎到那裏供養,日子一久,終於沈溺在名聞利養中,以往苦修所得的一點道行也全喪盡,現世就這般明顯了,何況來生呢?老和尚問我,講的這個僧人是誰?我說:「就是老兄您啊!」老和尚聽了默然無語。

◎來生(二)

僧有見貴顯人而心生慕羨願似之者,復有見貴顯人而心生厭薄若不屑者。是二人皆過也,何也?爾徒知羡慕彼,而寧知彼之前生即爾苦行修福僧人乎?則何必慕羨。爾徒知厭薄彼,而寧知爾之苦行,來生當作彼有名有位官人乎?則何可厭薄?既未離生死,彼此更迭,如汲井輪,互為高下,思之及此,能不寒心?但應努力前修,不捨寸陰,以期出世,安得閒工夫為他人慕羨耶,厭薄耶?

有出家人看見富貴顯達的人,心生慕羨,希望能和他一樣的;也有出家人看見富貴顯達的人,心生厭惡,好像很不齒的,這兩種出家人都不對,為什麼呢?因為你只知道羡慕他,而不知道他的前生就是像你這樣苦行修福的出家人啊!那又何必羡慕呢?你只知道厭惡他,而不知道,你的苦行果報,來世會作像他一樣有名利有地位的官人啊!那又何必厭惡呢?既然都未脫離生死,互相交換,好像打井水的輪子一樣,互相上下交替,想到這樣生死不休,能不令人心寒嗎?所以應該一心向上,勇猛精進地修行,不要浪費一點點的時間,俾能出三界,了生死,哪有閒工夫去羡慕人家,或厭薄人家呢?

◎好古(一)

數輩好古者,群居一堂,各出其古以相角,有出元宋五季時物者,眾相與目笑之,已而唐,而晉,而漢,而秦,而三代。恨不得高辛之鐺,燧人之鑽,神農之琴,太昊之瑟,女蝸氏所煉五色石之餘也。一人曰:「諸君所畜誠古矣,非太古也,非太古之太古也。」眾曰:「然則日月乎?」曰:「未古也。有天地然後有日月。」「然則天地乎?」曰:「未古也,有虛空然後有天地。」「然則虛空乎?」曰:「未古也,吾所畜,日月未生,天地未立,空劫以前之物也。諸君不吝千金以博一爐,一瓶,一書,一畫。而不知寶其最古,亦惑矣!」眾相視無語。

有幾個愛好收藏古董的人聚集在一塊。各人拿出他所搜集的古董來互相比賽。有人拿出元朝、宋朝或五代時的東西,大家看了都笑他,像這樣年代淺的也拿出來見笑大方,接著有人拿唐代的,晉代的,漢朝的,秦朝的,三代(夏、商、周)的東西。恨不得能有高辛氏的鍋子,燧人氏的鑽子,神農氏的琴,太昊氏的瑟,女媧補天剩下的五色石。其中有一個人說:「諸君所收藏的,也算很古的古董了,但不是上古的,更不是上古中之上古的。」眾人說:「那麼是太陽和月亮嗎?」這人說:「不是,先有天地然後有日月。」「那麼是天地嗎?」這人又答:「不是,有虛空然後有天地。」「那麼是虛空嗎?」這人回答:「不算最古,我所收藏的古董是日月還沒產生,天地還沒成立,空劫以前的東西。諸位不惜千金去收購一個爐、一隻瓶、一帖書法、一幅畫,而不知珍惜最古最寶貴的東西,實在迷糊啊!」眾人聽了互相觀望,無話可說。

◎好古(二)

俄而曰:「子之古,人所同也,非子所獨也,奚貴焉?」曰:「同有之,同迷之,迷則不異於無,雖謂吾所獨,非過也。」曰:「吾輩之古歷歷可觀,子之古安在?」其人展兩手示之。眾復相視無語。

不久,有人說:「物以稀為貴,您的古董,是人人都有都相同的,不是您獨有的,有什麼寶貴之處呢?」這人回答道:「大家都有沒錯,但大家都迷了,迷了就和沒有沒兩樣,就算是我獨有的,也不算錯啊!」問的人又說:「我們的古董,清清楚楚的擺在眼前,可以看到,您的古董在哪里?」這個人展開兩手給他們看(佛性無始,所謂空劫前之物也,佛性非不可見,大千世界形形色色皆是也,能於形形色色見佛性者,則於展兩手時亦見,於展兩手時不見者,於形形色色時亦不見)。眾人又相望著,無話可說。

◎護法

人知佛法外護付與王臣,而未知僧之當其護者,不可以不慎也。護法有三:一曰興崇梵剎。二曰流通大教。三曰獎掖緇流。曷言乎慎也?護剎者,梵剎果爾原屬寺產,豪強占焉,奪而復之,理也。有如考諸圖籍,則疑似不明,傳之久遠,則張王互易,以勢取之可乎?喜捨名為吉祥地,力不敵而與者謂之冤業藪。若僧惟勸化有力大人,以恢復舊剎為大功德主,而不思佛固等視眾生。如羅侯羅殃民建剎,即廣逾千頃,高淩九霄,旃檀為材,珠玉為飾,佛所悲憐而不喜者也。有過無功,不可不慎,一也。護教者,其所著述,果爾遠合佛心,近得經旨,讚歎而傳揚之,理也。有如外道迂談,胸憶偏見,過為稱譽,可乎?若僧惟乞諸名公作序作跋,而不思疑誤後學,有過無功,不可不慎,二也。護僧者,其僧果爾真參真悟,具大知見者,尊而禮之,實心實行,操持敦確者,信而近之,理也。有如虛頭禪客,下劣庸流,亦尊之信之,可乎?若僧親附貴門,冀其覆庇,而綿纊錦繡以裹癰疽,只益其毒,有過無功,不可不慎,三也。是則王臣護法,而僧壞法也,悲夫!

大家都知道佛將佛法的週邊護法工作,交待給王公大臣。卻不知出家僧人是最主要的護法,這件事不可以不謹慎啊!護法有三大項:一、興建寺院及修行處所。二、傳播宣揚佛法。三、獎勵提拔出家人。為何說要謹慎呢?譬如以第一項興建保護修行寺院來說,如果這地方本來屬於寺院的財產,被人強佔了,奪來歸還寺院,這是合理的。如稽查檔案,產權不明,年代又久遠,現在所有權換了人,我們藉權勢來奪取,可以嗎?高高興興施捨出來的地,才叫吉祥地,勢力不如你,勉強給你的,那就叫做冤業聚集的地方。如果出家人只勸化有勢力的大官,叫他們做大功德主,來修建舊寺院,而不想到佛本是平等對待眾生的,平民也要給他們多少積點功德,不能光向權貴人化緣啊!又如羅侯羅剝削老百姓的金錢和勞力,來興建寺塔,就算蓋得寬過千頃,高到九霄雲上,用旃檀木作建材,用真珠好玉來裝飾,佛也只是悲憐眾生的辛苦,而不會歡喜的。這些都是無功反而有過,不可不謹慎啊!這是第一點。以第二項宏法傳教方面來說,如果著作或講述的法,遠合乎佛心,近得乎經典的要旨,我們讚歎而傳播它,宏揚它。這是合理的。如說法或著作,好像外道妄見邪說,或淺見偏見,我們反而大稱讚他,可以嗎?如果出家人有所著述時,只顧乞求大人物作序作跋,而不考慮著作內容是否有錯或不當,反害後人的地方,如有,不但無功反而有過,不可不謹慎啊!這是第二點。以第三項維護獎勵出家人來說,如果這個出家人是真參學真開悟,有大學問大智慧的,就應該尊敬而以禮供養他;出家人正知正見,腳踏實地,嚴守戒律,行持厚重的,就應該信仰他,親近他。這是合理的。如果此僧是虛有外表內無德學的假參禪人,卑劣又下流,也尊敬他,親信他,可以嗎?如果出家人親近攀緣富貴人家,期冀人家庇護供養,好比用絲綢錦繡的高貴織品來包膿瘡,只是加強毒性攻入體內,不但無功反而有過,不可不謹慎啊!這是第三點。如是這樣,則王公大臣維護佛法,而出家僧反破壞佛法,真可悲啊!

◎出家

人初出家,雖志有大小,莫不具一段好心。久之,又為因緣名利所染,遂復營官室,飾衣服,置田產,畜徒眾,多積金帛,勤作家緣,與俗無異。經稱一人出家,波旬怖懼,今若此,波旬可以酌酒相慶矣!好心出家者,快須著眼看破,曾見深山中苦行僧,一出山來,被數十個信心男女歸依供養,遂埋沒一生。況其大者乎?古謂必須重離煩惱之家,再割塵勞之網,是出家以後之出家也。出前之家易,出後之家難,予為此曉夜惶悚。

大抵人剛出家,雖然所發的志願有大有小,但都多少有一股道心,日子一久,又被名利因緣所污染,接著又建造宮室,修飾穿著,買田地房產,收養徒弟奴僕;多積蓄金錢,致力去作俗家事,去攀緣,和世俗人沒兩樣。佛經上說:有一個人出家修道,天魔波旬就會恐懼。像這樣變成世俗僧,波旬可以喝酒慶祝了。發菩提心出家的人,要事先知道這一點才好。我曾看過一個在深山中修苦行的沙門,一出山來,被十幾個善男信女歸依供養,日久遂失道力,碌碌一生。何況還有人更糟糕的呢!古人說出了家後,必須再離開煩惱之家,再割斷塵事俗情的纏網,是出家以後的出家。出家前的出家容易,出家後的出家困難。我為這件事,戰戰兢兢,日夜提心吊膽,恐怕犯了上述的過失。

◎總論

上錄忠君,此紀高尚。高尚是,則忠君者非歟?是不然,顧所守何如耳!道充於巖穴,而名聞於廊廟,上度吾君,下度吾民,非弘法利生之正務乎?獨惜大道不立,而枉己以求榮者,貽釋子之羞也!噫!為僧者誠以道自重,使國王大臣聞天下有樂道忘勢之僧,而歎之羨之,其忠亦多矣!豈必面呈獻替,而後為忠乎?吾是以知南陽寵逮七朝,無業力辭三詔,遇不同,而其道同,其忠同。

上一章紀錄沙門高僧的忠君之行,這一章記載高尚之行。或許有人會問:「高尚之行才是對的話,那麼忠君之行就相反而不對了?」不是這樣啊!要看站在什麼立場上說啊!在山林洞穴裏苦修成就,道風遠播,朝廷聞名迎請,如因緣合適的話,上可以度君主,下可以度百姓,這不是弘法利生的正事嗎?最怕的是道業不修好,而降低自己的人格去求榮華富貴,給出家人丟臉啊!唉!出家人應以修道為要務,自重自愛,因之令國王及大臣知道天下有樂於修道而摒棄名利的僧人而讚歎、羡慕他,那麼這樣忠君之行就很夠了,何必一定要面對呈述,獻可替否(即獻善言,禁止其不善之行)才叫做忠呢?所以我瞭解南陽慧忠國師受七代皇帝的尊崇(七朝國師應指唐代五臺山清涼寺澄觀大師,南陽慧忠國師應只三朝。恐有誤記),歷盡七個朝代的國師,而無業禪師三次受詔都盡力推辭掉,雖然兩人的遭遇和方式不同,但他們的道業是一樣的崇高,同樣是忠君之行。」

【書籍目錄】
第1頁:弁言 第2頁:緇門崇行錄序
第3頁:清素之行第一 第4頁:嚴正之行第二
第5頁:尊師之行第三 第6頁:孝親之行第四
第7頁:忠君之行第五 第8頁:慈物之行第六
第9頁:高尚之行第七 第10頁:遲重之行第八
第11頁:艱苦之行第九 第12頁:感應之行第十
第13頁:緇門崇行錄跋 第14頁:附溈山大園禪師警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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