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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書籍 - 聖嚴法師學思歷程 聖嚴法師著

聖嚴法師學思歷程 聖嚴法師著

站在路口看街景

[日期:2012-08-16] 來源:網絡轉載  作者:聖嚴法師著 如佛友覺得此書不錯,請按
   站在路口看街景

  一、沒有目標的目標

  在我少年時代,同學們問我將來要做一個怎樣的和尚?我頗茫然,僅回答說:「只要做一個和尚就好!」

  當三十歲時第二度出家之後,有一位長者居士,聽說我要入山禁足閉關、看經自修,特地前來看我,見面就問:「法師青年有為,前途不可限量,乃是明日佛教的龍象,不過近代中國佛教,有四位大師:印光、弘一、虛雲、太虛,你究竟是要學那一位,走那一條路?」我也不以為然,只回說:「這四位大師,我都學不上,印光的淨土,弘一的戒律,虛雲的禪定,太虛的教理,依我的資質條件,不可能把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位能學得像。」那位居士嘆了口氣走了。其實我很想告訴他說:「我走第五條路。」我將盡我自己所能,去修學釋迦牟尼佛的遺教,能學多少算多少,能知多少算多少,能行多少算多少,盡心盡力,但不敢跟任何古人比較。

  因為從小記取我父母的兩段名言:

  有一次我父親帶著我經過一條河邊,正好有一群鴨子見到我們經過,就被驚動下了河,而往對岸游過去。父親問我:「孩子!看到那一群鴨嗎?牠們在河中游水,大鴨游出大路,小鴨游出小路,不論大鴨小鴨,大路小路,都能游過了河。如果自己不游,就沒有路,也過不了河。」當時父親又告訴我:「孩子!做人也是這個樣,不管才能大小,不問地位高低,只要盡心盡力,總會走出一條路來。不要羨慕他人,也不要小看自己。」

  另有一次,我的母親正在做家務,來了幾位鄰居的太太,見到我在一旁,就拿我做話題,一位太太說:「這個小男孩!好乖啊!好聰明啊!將來一定可以成為人上人,住的是樓上樓。」另外一位太太說:「嗯!好的是住樓上樓,不好,就得在樓下搬磚頭了!」我的母親看了我一眼,向她們說聲謝謝,然後發表她的看法說:「不管是住樓上樓或者是在樓下搬磚頭,只要他不做賊骨頭就好。」

  我的父母都是不識字的文盲,非常平凡,但在他們心靈的深處,能夠流露出這樣智慧的語言,對我一生的影響實在很大。

  由於我從小體弱多病,所以也沒有太多欲望,沒有要為自己建立功名地位,也沒有一定的目標要去完成,只是順著因緣,踩穩腳步,努力向前。尤其是自從懂得佛法,並且得了受用之後,我沒有自己的事業可言,沒有自己的目標可求,只有想到如何修學佛法、弘揚佛法。努力的目的,與其說是自己的前途,毋寧說是為了佛法化世功能的推動。

  回想我六十多年來的生命過程,都不是我預先想到和預做安排的。正因為我沒有預定安排什麼,反而可以左右逢源,隨遇而安;正因為我沒有一定的目標想要完成或者是非得要完成某一項目標不可的念頭,所以落得輕鬆,沒有給自己太多的壓力,也不會受到外境和他人給我太重的壓力。是我該做而能做的,當然做;該做而我不能做的,就不做。不過我自己還是凡夫,對於利害得失名聞利養,不能完全無動於衷,但是這些問題只要通過我對於佛法的認識,就會很快地自我調整與化解。因此不管在任何環境、任何情況下,也不會生活得那樣地焦慮和痛苦。

  像我這樣沒有一定目標的人生觀,很可能會被一般人誤認為是消極和逃避現實。的確,如果用之不當,可能真的會變成消極,所幸我有佛教的信心,並且經常提醒自己:要以發菩提心為基礎,要用四弘誓願做前導。

  我雖沒有個人的小目標,卻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失落全體眾生所共有的大方向、大目標。

  二、我的身分只有一個

  到現在為止,我所扮演的角色很多,尤其是目前,不僅以不同的時段從事不同的工作,而且是在同一個時段兼做許多種不同性質的工作。在辦教育行政的同時,也在從事學術研究,也在弘揚禪法,帶動禪的修行,著作禪的書籍,也在做著社會教化與社會服務的工作。

  我在教育工作方面,發展中華佛學研究所,逐年加強了教師和研究人員的陣容,也增進了和國際間的合作關係。最初我們的佛學研究所,只有兩個專職人員,包括一個秘書和一位教授,目前已經有十多位受薪的人員、圖書館員和教務行政人員之外,專職的教授、副教授,已有九位之多,原因是我們要把研究所擴大發展成為人文社會學院,而且已向教育部提出申請。

 在學術活動方面,除了每年發行學術年刊《中華佛學學報》,自己撰寫論文,也邀請國內外佛學專家們提供佛學論文。

  從一九八九年起,每隔一年由中華佛學研究所召開一屆國際佛學會議,定名為「中華國際佛學會議」。第一屆邀請到來自世界十八個國家五十多位東西方學者,以中、英、日三種語文,分作三個講堂,用三天的時間,發表了四十篇論文。它的主題是「從傳統到現代」,副題是「佛教倫理與現代社會」。會場是由國立中央圖書館免費提供,協辦的單位包括國內的臺灣大學哲學研究所、東吳大學哲學系、文化大學哲學研究所、輔仁大學宗教學研究所;國外則有日本京都佛教大學佛教文化研究所、美國天普大學宗教系及夏威夷大學宗教系。會後由美國天普大學宗教系的傅偉勳博士及聖地牙哥大學哲學系的華珊嘉教授(SandraWawrytko)合作編成中、英兩種語文的論集,分別交由臺灣臺北的東大圖書公司及美國綠林出版公司(Greenwood Press),同時發行。中文部分收了十五篇論文,英文部分收了二十九篇論文。其中有很多篇是以中、英兩種語文同時發表,像我自己的兩篇文章,關於明末中國戒律的論文,就是這個樣。英文論集的書名也是《佛教倫理與現代社會》(Buddhist Ethics and Modern Society)出版之後,曾有多篇相當好的書評介紹。

  第二屆的「中華國際佛學會議」,是今年一九九二年七月十八日至二十一日的三天,假臺北市的圓山大飯店召開,邀請到十多個國家三十五位學者,仍以三種語文,發表了二十六篇論文。這一次的協辦單位,都是國外跟中華佛學研究所建立了合作關係並已進行學術文化及師生交流的大學和團體,包括日本東京的立正大學佛教學部、京都的佛教大學、美國夏威夷大學宗教研究所、美國密西根大學佛教研究所、泰國法身基金會。國內的贊助單位,則有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太平洋文教基金會,以及行政院教育部。這一次會議的主題還是「從傳統到現代」,副題是「傳統戒律與現代世界」。我除了負責大會的開幕詞、閉幕詞以及主題演說之外,也發表了一篇兩萬多字的論文──〈從三聚淨戒論菩薩戒的時空適應〉。會後,依舊委請傅偉勳及華珊嘉兩位教授,將論文編輯成書,交由美國綠林出版公司發行。

  至於召開國際佛學會議的目的,我在第一屆「會議緣起」中,曾經如此說:「從中國佛教立場,放眼於世界的佛教,把世界佛教引回中國,把中國佛教傳到世界……。我們目前是迫不及待地希望引進國際佛教學術成果,也希望讓國際佛教學術界,知道我們正在向這個方向努力,讓他們來提供經驗和訊息,同時也讓國內的教內外人士,很快的認同佛教學術研究的重要和必要,然後讓我們共同來努力於國內人才的培養。」

  又在第二屆會議的開幕詞中,說了這樣的一段話:「一個偉大的宗教,應該具備三個條件:第一是信仰的實踐,第二是理論的基礎,第三是學術的研究。若無信仰的實踐,便不是宗教而是倫理學說;宗教的信仰和實踐,又必須有其深厚的哲學理論作為指導的基準,方不致流為地方性、民俗性和非理性的鬼神信仰。」

  如果不做學術性的研討,便不會知道如何運用既有的資源,來給每一個時代的社會,提供多功能的服務與高品質的奉獻。

  佛教當有深厚的哲理基礎,也當有淺易的實踐指導,正由於此,便使我除了致力於教育與學術工作之外,也做著通俗性的弘化工作。

  我用淺顯易懂的文筆,前後寫過三本書:1.《正信的佛教》,完成於一九六四年,2.《學佛知津》,輯成於一九八五年,3.《學佛群疑》,完成於一九八八年。這三本書的流通量及流通面,都相當的廣。因此有人把它們稱為我的「傳道書」。

  我在通俗演講方面,近幾年來也做得不少,於臺灣及香港兩地,每場都有千人以上乃至六千人的聽眾,並且錄製成為卡式錄音帶,以國語、閩南語、粵語,大量流通。

  我在東方和西方,所指導的坐禪活動,也很成功。在美國從一九七六年以來,跟我直接和間接學習坐禪的學生已有三千多人,在臺灣則達三萬多人。特別是近一年來,高層次的社會菁英,包括政、學、工、商、文教等各界主管人員,接受我的禪修指導者,人數逐日增加,效果相當不錯。

  我對於社會工作的關懷,也沒有忽略。到一九九一年度的新春為止,我所主持的中華佛教文化館及農禪寺,每年冬季,都舉辦貧病的救濟和慰問。去年度的總救濟額,高達新臺幣五百多萬元。同時也跟榮民總醫院的惠眾基金合作,為負擔不起醫療費而必須住院急救和求醫的病患,提供支援。並且模仿張老師及生命線的方式,在我們的農禪寺及榮民總院,設立了定名為「甘露門」項目的服務,為一般的民眾解決身心和家庭、事業等的困難問題。

  正由於結合了僧俗弟子以及善心人士們的各項資源,推動了各種社教服務和宗教教育,十多年來,我每年都會受到內政部和臺北市政府的表揚。一九九一年度還被選為全國好人好事代表而獲頒八德獎;一九九二年度,又由臺北市政府從七十五名被推薦的人員之中,遴選為二十五名受獎人之一,獲頒了一座臺北市「市民榮譽獎章」。

  造成這樣的局面,不是我的本意,都是現實的因緣環境,把我推上這樣的路來。

  因此,現在的我,究竟是一個什麼身分的人,連自己也說不清楚了。讚賞我的人說,我是一位佛教的學者教育家;有人說我是一位苦修苦行的宗教家;也有人說我是一位熱心於淨化社會的社會學者;另有人站在相反的立場來看我,認為我不專心某一種身分的工作,所以外表看來樣樣都做,實質上一樣也做不好的。正所謂「門門都通,樣樣稀鬆」吧!

  我相信他們的評論都是正確的,而我自己的立場,是採用我在教人修行方法時所持的態度,那就是當你坐禪的時候,如何處理心中不斷浮現的許多妄念?要像一個人站在十字街口,看著車輛、行人、景物,熙來攘往,卻能保持沈默,站定腳跟,不為街上的景色所動;人潮車海,一波一波地來來往往,你都一目瞭然,卻能不動聲色。只要不被某一個或者是某一些鏡頭所引誘,而不知不覺地離開了所站的原點,隨波逐流地跟著人潮流動,那就是最好的修行方法,那時,縱然有妄念,也是在修行。

  同樣的,我的工作雖然有很多,我的目標與方向只有一個。所以我的身分只有一個,就是佛教的和尚。

  三、我的中心思想

  若從我的閱讀和寫作的範圍及其性質來看,好像非常龐雜。其實我在臺灣南部閱讀《大藏經》的階段,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思想路線。我必須承認,受到太虛大師和印順法師兩人很大的影響。到了日本,撰寫論文期間,也受到蕅益大師的影響。我在前面已經講過,蕅益及太虛兩人,都有佛法一體化的所謂「圓融」的主張,那也就是中國本位佛教的特色。我是中國人,我對中國的佛教不能沒有感情,所以不僅能理解他們的用心,也很佩服他們的用心。中國佛教,應該具有中國文化的特色才對。至於印順法師,他是從印度佛教的基礎來看佛教的發展,所以他並不因為自己是中國人而對中國的佛教做偏袒的理解。印順法師的佛學思想是淵源於《阿含經》及《中觀論》,那就是以「緣起性空」、「性空緣起」為他的立足點,然後再去博涉印度的大小乘佛法以及中國的各宗派思想。

  我在行持上,主張採用原始佛教的精神,也就是以戒、定、慧的三學並重,所以我開始對佛學做比較深入的探索之時,就是從戒律的問題著手,然後研讀各種禪數之學的禪經禪籍,從印度的次第禪觀到中國禪宗的頓悟法門。事實上《阿含經》的本身就是在闡明慧學的同時,也在宣揚定學,而定學必須要有戒學的基礎和慧學的指導,否則,不落於魔境,便滯於世間禪定而不得解脫。

  我在慧學方面,是從印度佛教的原始聖典《阿含經》入手,對於《阿含經》中所說「此生故彼生,此滅故彼滅」的緣起緣滅的道理,印象非常深刻,故當我解釋或說明佛法根本義理的時候,一定會從這個立足點上出發又回到這個立足點來。就是我現在所弘傳的禪學,若以中國禪宗祖師們留下的文獻來看,是屬於如來藏系統的思想,可是我把佛法回歸到緣起性空的原點,不論在修行方法的指導和修行理念的疏通,我都會指出最基本的立場,那便是所謂三法印:「無常、無我、寂靜。」如果偏離三法印的原則,那就很容易跟外道的常見和斷見混淆不清了。

  至於我自己的專攻,所花時間比較多的,用心比較深的,只有兩個項目:

  第一,是大小乘戒律學的探究。我寫第一本比較學術性的著作,就是《戒律學綱要》,在我們中華佛學研究所召開的第一、二屆「中華國際佛學會議」中,我所發表的論文,也是戒律的範圍。我自從一九六五年出版《戒律學綱要》以來,繼續撰寫與戒律相關的文字,收於《學佛知津》中的有十六篇,集於《佛教制度與生活》中的有八篇,我的目的不在於復古泥古,乃在尊古而切合時代的實用。例如當我發現釋迦牟尼佛時代的三皈五戒,是所有在家信眾共同必守的正確信念及生活軌範,到了中國,五戒竟成了很難遵守的條文。另有沙彌十戒及八關戒齋,應該是輕而易持的,到了中國竟會變得相當困難。比丘比丘尼戒在佛世的印度,不是那麼嚴格得無法實施的,到了中國,竟會讓人覺得沒有幾位僧尼能夠持戒清淨。菩薩戒的彈性很大,可是到了中國,被幾種菩薩戒經的不同要求,弄得徒有具文。如果能夠掌握了大小乘戒律的制戒原則及其持守精神,便不難將之實用到我們現代人的生活中來。這是我要研究戒律並撰寫戒律的動機。

  第二,是跟我博士論文的主題相關,那就是明末的中國佛教,對於當時特定人物的研究,以及特定主題項目的研究,是歷史的,也是思想的。以現代化的治學方式來研究中國佛教,先進的日本及歐美學者們,已做得不少,但他們所著眼的,多是以中國古代的資料為主。對近世的明清佛教迄於二十世紀的現代佛教,尚少有人探索。其實在明末清初的階段,中國佛教界出了許多大師級的僧俗學者,並且影響到現代中國佛教的成長延續。不論是義理之學及應用之學,包括禪、戒、淨土、天臺、華嚴等思潮,從傳統的立場,來看現代的中國佛教,多多少少都可以在明末的佛教思想中,得到消息。可是,正如我在《明末佛教研究》的〈自序〉中所說的那樣:「在我的學位論文問世之前,學界對於明末的佛教,尚是一塊等待開發的處女地。」目前雖在美國及我國內,已有幾位學者,把研究重點置於明清的佛教,但是明清佛教的資料非常豐富,尚有待於研究的項目很多,我僅拋磚引玉而已。

  在對於宗教學的探索,那是我二十五歲至三十七歲之間的興趣,到一九六八年之後,我就把它放下了。

  有關於襌學,我沒有做多少學術性的研究,雖然我被哈佛大學的一位教授Kenneth Kraft博士邀請,為他所編的Zen Tradition and Transition(《襌的傳統和演變》)一書,寫過一篇名為〈坐襌〉的論文,從歷史的觀點談坐襌的演變,由美國的Grove Press於一九八八年出版。我也寫過〈襌與襌宗〉、〈壇經的思想〉,發表於《中華佛學學報》,但我畢竟不是以禪學作為研究題材的專家,我只是用襌宗的資料來傳播襌法的修行。雖然我己以中、英文出版了有關於襌的著作十多本,而那都是實用性的觀念指導和方法指導。

  我也在《中華佛學學報》上發表過〈密教的考察〉及〈淨土思想之考察〉,在留學期間曾經寫過〈天臺思想的一念三千〉等論文;近年以來,我也留心藏傳中觀應成派的佛學思想,故於一九九二年秋,出版了一冊《漢藏佛學同異答問》,卻多是我的副業,不是我的專門。

  從整體思想而言,我不屬於任何宗派與學派,但當我講解某一部經、某一部論或某一部中國祖師們的著作之時,我不會用原始佛教的觀點來解釋他們,他們怎麼講,我也怎麼說,而是用他們自己的思想來介紹他們的思想。例如我講華嚴的「五教章」時,不會用《阿含經》或《中觀論》的觀點來批判它,我講《大乘起信論》、《圓覺經》時,也不會用唯識學的觀點來說明它們,而我在講《成唯識論》時,也不會用如來藏的思想跟它混淆。

  直到現在為止,我並沒有宗派,我並不一定說自己是禪宗的禪師,或是那一宗的法師。如果把佛法的源流弄得比較清楚,回歸佛陀時代的根本思想,那就可以把自己跟全體佛教融合在一起,能夠理解、同情,和承認各系各派的各種佛教思想,而不會受到他們之間彼此互異各執一是的影響。應該說:我是站在十字路口的街沿上,看風光宜人的各色街景,這就是我的中心思想。

  這本小書寫到這裡應該要結束了,我要謝謝這套《當代學人學思歷程》的主編傅偉勳教授,他給了我寫作的機會,也謝謝正中書局接受了我這一本書。(釋聖嚴脫稿於一九九二年十二月十九日的紐約東初禪寺)
【書籍目錄】
第1頁:自序 第2頁:童年和少年
第3頁:軍中的歲月 第4頁:出家與回家
第5頁:戒律與阿含 第6頁:宗教與歷史
第7頁:留學生涯 第8頁:日本佛教的面面觀
第9頁:我的博士論文 第10頁:東方和西方
第11頁:遊歷和寫作 第12頁:站在路口看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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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楼
匿名 发表于 2013-4-22 17:34:56
生活中的禅